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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皮 作者:水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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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皮 作者:水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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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地搞笑了...后面快了

    、伏兽

    薛娣头都没有梳好,一边脸的胭脂明显比另外一边的要浓。身上穿着随手抓来的衣服,紫色配蓝色,很不是她原本的风姿。她坐在薛斛的病榻边上,虽然疲倦,却终究放了心。

    她哥哥醒转已经有些时辰了,脸上还是那种石灰一般的白,偶尔说了几句话,气息倒还算稳定。

    她不知道改把那个消息先告诉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薛斛似乎有些明白,将她的手握了一握。

    “皇上册封你做光禄大夫呢。”

    薛斛听了以后脸上像喝了口白水,轻声道:“一个虚职罢了,平日里也就多两文银子花花。”

    薛娣仿佛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开头。

    “斛.....嫂子昨晚给你生了个孩子。是个男孩。”

    薛斛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老样子躺着。过了会儿,却忽然挣扎着要起身。薛娣心头一惊,连忙上前轻轻地把他按回床上。

    他喘了会儿气,问道:“夫人身体如何”

    薛娣冲他一笑:“生产很顺利,母子都好。你这个当爹的,该想着起个名字吧”

    “叫安。”

    薛娣听了有些明白,便又笑了笑:“是个好名。”

    入宫已经一年,在龙床上度过了不知多少个甜蜜又苦涩的夜晚。可自己的肚子却依然是平坦的,像块铺平了的白色幕布一般无味。薛娣忍不住把手搁在腹部,脸上难掩失落。

    “我也很想做母亲呢。”

    他哥哥的声音比刚才要沉了几分:“阿娣,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了。这从我安排你进宫的时候,你就明白的。”

    薛娣眼睛一红:“你非得这样吗”

    “你四岁的时候就被人拐去,那时我们家还好得很呢。直到我机缘巧合般地寻到了你....家里便只剩你我和空儿了。要不是他们,你到了七岁的时候,便该是个公主了。”

    “我....”

    薛斛仔细地看着她,道:“你喜欢上他了”

    “他是我丈夫。”

    薛斛冷笑一声:“他把刀架你脖子上的时候,你便不那么觉得了。人有的时候想为自己活着,可却不能够。你必须清楚。”

    薛娣垂下眼,道:“我知道了。”

    薛斛吃力地抬起手,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白瓷瓶子,递给了她。

    “阿娣,关键时候不要让我失望。记得皇上最爱喝什么酒吗”

    “百末旨。”

    “这就是你给朕的结果”孟沛熹瘸着个腿,手里狠命地合上画了押的纸。

    傅陵跪倒在地:“活捉了三个,有一个不是合格的死士,招了出来。另外一个也跟着招了,还有一个三日前咬舌自尽。这个结果的确让人诧异,可事关皇上的安慰,臣等不敢怠慢。下官和刑部的同僚连续审问调查了十日,茶饭无心,连觉也不得睡。”

    孟沛熹叹了口气,道:“你叫朕怎么敢信”

    “下官感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保,这件事再也错不了皇上当晚应该也听出那些人一色的南边口音,是汉国的人。”

    “要是别人,朕只管杀了就是。可偏偏是朕的二弟。”孟沛熹咬了咬牙,“他来救驾的时候朕便觉得蹊跷。 他若真的在府内通宵办家宴,他的王府这般远,根本不可能和赵符同时赶到。”

    “想来是事情败露,想掩人口目罢了。”

    孟沛熹呆呆看着桌上的一架砚台,半天没有言语。一时又极阴晦难测地一笑:“他这种猪脑袋,还掩人口目。这样的人也配做朕的手足。”

    傅陵危然跪坐在地毯上,此时幽幽地补上一句:“皇上真以为他是陛下的二弟么。”

    听得孟沛熹一个侧身转了过来。他俯下上半身,鼻子几乎贴在傅陵的鼻子上:“你也要跟朕玩把戏么”

    傅陵眨了眨眼,波澜不惊地道:“二十多年前,先皇还是西川节度使,和王衮交情甚密。当时王皇后出生,先皇是指婚给了孟之裕。可王衮死活不肯,偏偏指给了皇上,为何

    孟之裕品貌和才能虽也算俱佳,可行事犹若寡断,且好大喜功。这般的人原本王衮最讨厌,可唯独对他亲赖异常。为何

    每次的寿诞,王衮都会送两份礼,一份是给我们看的,还有一份是给孟之裕自己看的。皇上可能不知道,那分礼物可是奇妙得很:上面总是出现一个虎面,一朵西域莲花。又是为何”

    孟沛熹乃其父孟旷的嫡长子,而孟之裕和孟之衫均是庶出。孟之裕的生母肖氏,相貌只是一般漂亮,却很有蛊惑人心的手段,年少时期又耐不住寂寞。用风流成性来形容她,是根本不为过的。坊间传她的左肩刺有一支西域莲花,颜色是蓝紫色。

    王衮和她曾是老相好,这点孟沛熹也早有耳闻。只是肖氏在生孟之裕的时候遭遇难产,算是红颜薄命。等到孟沛熹记事的时候,早就对她的相貌无印象了。

    “只字片语,叫朕如何信你”

    傅陵从袖中掏出一沓信笺,用两手奉上:“孟之裕和王衮的字迹,想必皇上并不陌生。”

    薛斛在府里静养了一个月,到了三月中旬身体便全然好转。其间孟沛熹来他病榻边探视了几次,瘸着一条腿,右手裹成了粽子,卖相比他还差几分。每次问他,自己多久后要副职皇上挥了挥那只粽子,道:“急什么,到六月再说。”

    桃花在廊前粉了一树,引得蜂蝶环绕,好不热闹。薛安才刚满月没多久,被孙宝亭带出去给别人瞧了。薛斛遣退了下人,独自坐在廊檐下闭目养神。午后总是令人困倦,他被和风拂面,没过多久便生了睡意。

    忽而一幕黑影沉沉地压在头上。薛斛原本只是浅睡,睁开眼一看,是两个模样极为陌生的人,一色地着黑衣。

    “薛大人,我们王爷有请”

    还没等他开口,来人便上前掩了他的口鼻,将他掠出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发展快噜

    、猜七步

    外面已是三月艳春,地窖内却依旧烧着熊熊炭火。

    孟之裕将一大块木炭丢进了火炉中,火势更长,摇曳的火焰像一条灵活颤抖着的舌头,被缩放进了他棕黑的眸子里。

    薛斛被捆绑在他身后的一把椅子上,一路上大约是牵扯到了伤处,此刻面带菜色。

    “薛大人小的时候是否玩过一种游戏,叫猜七步”他转过身,面朝着薛斛。

    薛斛只光盯着他,嘴巴没动。

    他便兀自说下去:“比方说皇上,你和我三人。我们两个分别向皇上讲一个故事,可真可假。皇上听完就开始迈步子。七步之内,要决定我们两个当中谁说了谎,谁说的是事实。

    小的时候,皇兄就很爱玩这个,我也爱玩。他很会猜,每次都能把别人猜对,可唯独在我这儿不是。他每次都猜我撒谎。”

    孟之裕脸上的表情还没有被炉火化开,冷冰冰的,却还笑着。

    “如果两人之间必信其一,那皇上这次恐怕怎么猜都是个错。”薛斛回报给他一个一样的笑。

    孟之裕背着手,在他面前踱了两步。

    “你和傅大人真是搅得一手好浑水啊。”他侧过头看了眼薛斛,又低下头继续走着。“王将军今天被皇上劝隐。我这位大哥手脚从来很利索,王将军手里的三万精兵被他连夜调离,这儿连田地宅院都给王家备好了。牵着黄狗行走于田中阡陌,他想的倒是很好。”

    “说句王爷不该听的,我若是你,就引剑自刎了。”薛斛仿佛替他惋惜一般地叹了口气。

    孟之裕低着头看着地面,忽然发出一串长笑。

    “我一直很好奇,”他说,“就像皇上也很好奇一样。你是个什么东西”

    “在下董家二公子董洛,正是董沫的弟弟。”

    直白的答案,甚至显得有些无趣。

    孟之裕啊哈了一声,道:“这一点也没有使我感到讶异。这么一来,你为什么要接近皇上,倒不必费心神去想了。”

    薛斛的父亲董承宣和孟旷曾同时为东西川节度使。董氏一族在川地势力最广。后时值前朝倾覆,列国纷争。董承宣意欲谋反,很快受到支持和拥护。拥戴他的人,自然也包括了孟旷。十月之后胜局既定,王位唾手可得。孟旷却串通傅阮、王衮等人倒戈,将董承宣斩杀在龙乙坡。董氏一族在一夜间被灭门,翌日,孟旷便在都城登基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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