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子 作者:贼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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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子 作者:贼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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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正低着头打算端走昨日已燃尽的木炭时,转身正好误撞上了在此时踏入书房的泽珠。
泽珠当时手中正握着一卷稀世古籍,似是今早醒得早了,便打算来此读书。
而那卷古籍因泽珠一时受惊便自手中脱出,掉落在了紫乌正端着的炭盆里。
泽珠发怒,当即就要重重处罚紫乌。
一名在场的小宫人慌忙跑去诃子所住的屋舍,通知诃子。
诃子不顾身体不适急急赶去,请求泽珠网开一面,轻饶了紫乌。
“还不退下去,你这奴才也想一同受罚不成?弄脏了本殿下的藏本,岂能不受重罚!”泽珠不带起伏的语调,让跪在的地上的诃子身子一颤。
忽地,诃子站起身抢过泽珠面前书案上的笔墨。
泽珠身边的侍卫正要上前抓人,泽珠却抬手阻止,一双眼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诃子的一举一动。
第3章 第三章
诃子跑至桌案,抓过一张纸页提笔在上面迅速写下字迹,递到泽珠面前。
泽珠看了看,抬眼道:“你能默写出古籍上的内容?”
诃子急急点头,见泽珠并未发怒,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却听泽珠又道:“你一个小小奴才,尽敢私自偷看宫中藏本。”随即便将手中纸页甩向诃子。
诃子一惊,腿下便是一软,噗地一声跪倒在地。
“我即便再宠你,也不能没了规矩!”泽珠冷声道。
诃子一愣,不明白这话里的“宠”是为何意?
这时已有几名侍卫走近,左右架起诃子就要往外拖去,诃子“嗯嗯啊啊”使出浑身之力却是无济于事。
“慢着。”泽珠又道,“宫中古籍藏本有专门侍卫看守,量你这等奴才也没本事偷看。你且说来听听,这古籍你是从何看来?”
侍卫放下诃子,再次将笔墨纸张放在诃子面前,诃子再次提笔书写。
“我不过念了一次,你这便记住了?”泽珠看完诃子所写内容,抬眼道。
诃子重重点头,神情之中并无一丝胆怯。
“拿笔墨给他。”泽珠盯着诃子,哼笑一声道,“若是一字不差,就饶了那奴才不死。若是错一个字……”
闻言,诃子赶忙跪下叩首。
半个时辰之后,跪趴在地上默写古籍的诃子,就听前方书案前的泽珠道:“拿来。”
诃子身子一颤,就见默写了一半还未到的纸页已被身旁侍卫抽去,递到了泽珠面前。
良久,泽珠放下手中纸页:“你得了风寒,才会在今日让那个叫紫乌的奴才替你当值?”
诃子抬头露出一脸茫然,随即又像明白过来什么赶忙点头。
泽珠见此站起身再不看那跪在地上的诃子,踏步走过时只有那衣袍下火红色的边角轻轻扫过诃子的身侧。
月朗星稀,夜巡的宫人提着灯笼走过三殿下泽珠的寝宫。
“殿下今日似是相当高兴。”老宫人袁德见泽珠看着手中书册,嘴角上扬难得地露出笑意。
“我一直在想,要怎么使用泽仁费尽心思送我的这枚棋子,如今倒是有了个好计策!”泽珠放下书册,端起茶盅。
“殿下想要怎么下这颗棋子?”袁德知道眼前的这位三殿下一向喜爱收藏稀世古籍,不想今日那名唤诃子的奴才竟能只听一遍便默写出来,记忆可谓非凡。
“那奴才在我身边已有六年,如今才知道他还有这等本事,想来这六年间他每次陪我去书院读书,那书院里先生所教的课他都早已记下了。好一个藏而不露的奴才,要不是紫乌与他同屋否则也是察觉不出,想来就是泽仁也并不知晓,否则如此良人又岂会轻易送来我身边仅仅只做一枚棋子而已?”
泽珠抬眼,望向袁德:“紫乌说我平日不好酒色,突然宠幸起一个奴才即便骗得了泽熙,恐怕也骗不了泽仁。故而才会利用此事想了这么一个计策,演了早上的这一出戏。”泽珠端起茶盅,喝上一口香茶,“如今看来索性假戏不如真做,那诃子可是已到了侍寝的年纪?”
“回禀殿下,诃子已经十四,此时正好。”袁德躬身,了然道。
泽国每隔几年都会邀请各国君王及诸侯能臣前来泽国都城行邦交友好之礼,天还未亮,诃子已同一群宫人等候在三王子泽珠的寝殿外。
每年此时,总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不仅可以见到穿着异国服装的外族人,还能见到各国特意为今日准备的庆贺节目。
此刻立在寝殿外的诃子,用力掐着手背上的肉提醒自己千万别睡着了,昨晚因为太过兴奋,一晚上没怎么睡。
刚被安排到泽珠身边时,像这样天还未亮诃子就要起床准备,然后陪着比自己大了六岁的泽珠去书院学习。
十四岁的泽珠坐在桌案前凝神细听,只有八岁的诃子在一旁也听得出神,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当泽珠唤他时,诃子也未曾反应过来。
之后诃子被拖去暴室,挨了一顿板子,回来时又在泽珠的殿外跪了几个时辰。
“既然已经丢了我的脸,那索性就丢个够。”泽珠那不带起伏的声调,至今都时不时响在诃子耳侧。
宫里的规矩,犯错的奴才从暴室受罚回来,主子如果不发话,人就是跪到死也不得踏进主子的宫门半步。
之后因为体力不支诃子昏倒在了殿门外,后来是泽珠身旁的老宫人袁德在泽珠跟前说了一句话:“不如换个伶俐的。”
被主子不要的奴才,通常只有一条路:死路。
宫里主子的事不能传到宫外去,自然也就出不了宫。
也不能把自己曾使唤过的奴才随意送了他人,以免日后落了什么把柄在人手里。
“不必。”泽珠说,诃子还记得那眼神是冷的,像看着一个仇人。
如今想来,泽珠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是被人故意安排在他身边的棋子,可是自己却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把自己送进了宫,又打算要自己做什么?
一转眼就这样过去了六年,住在这王城里虽不是锦衣玉食,但也不会受冻挨饿,只是人从此便没了自由,喜怒只能藏在心里,一日一日谨慎小心地伺候着主子。
诃子还不哑时,偶尔兴致来了还能躲在自己的屋里哼上几段小曲,那清脆婉转的嗓音可以比过专门请来给王孙公子们唱曲的戏子。
可如今就连这么一点小小乐趣,诃子也不再有了,他如同那些在权力斗争中的无数牺牲品一样,只是如今似乎对这位三殿下还有些用处。
偶尔在睡梦之中,诃子就会梦到自己的家族还未获罪时的风光情景。可现下爹娘都被流放异乡,而他却成了王子们为了争duo权利的一枚棋子。
初夏的第一缕晨光透过高耸的木窗门扉射进三殿下泽珠的寝殿,诃子手捧着袍服低着头伺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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