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到同治六年十一月,真正恐怖的冬天到来了,黑龙江以北的广袤土地似乎被冻成了一个冰嘎达,一切都被封在冰雪中停住了。炮火纷飞的战场,也受到了严寒的影响,陷入了难得的沉寂之中。
东线的博日图第五集团军群,成功的收复了托木斯克,并按计划占领了纳雷姆和库兹涅斯克一线的大片土地。不过一向喜欢狂奔突进的博日图,也不得不停下了进攻的步伐,在纳雷姆和库兹涅斯克一线开始分兵驻防。
博日图虽然已经攻入了俄国腹地,但是西西伯利亚和高加索地区的俄军兵力非常空虚,自保都困难,自然无力去进攻博日图,拖住博日图脚步的是满洲军自身的问题。博日图的开疆拓土功劳不小,但是他走的实在是太远了,后方的铁路建设根本无法及时跟进,进入冬季之后,铁路的建设更是变得非常缓慢。眼下的铁路只修到了克拉斯克诺亚尔斯克,剩下的好几百公里全都得靠骡马来运,补给艰难的博日图,想打也跑不动了。
北线的毕云涛和谭绍光,已经在雅库茨克会师,完成了对俄国北方区域的扫荡。东西伯利亚总督卡尔萨科夫、滨海区司令巴拉诺夫、英国顾问科尔,带着俄军三万残兵,逃到了小镇鄂霍茨克,只有依靠破冰船才能艰难的获得一点点补给,非常勉强的苟延残喘着。虽然火车通到了雅库茨克,但是第一和第四两大集团军群的处境也非常的不乐观,这片北方区域实在是太大了。
两个集团军群十几万人的兵力,已经非常雄厚了,但是摊在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地盘上,可就不算什么了。而且这片区域有一半在北极圈里,实在是冷的出奇,满洲军的补给也非常的困难。所以虽然俄军已经困守小镇成了瓮中之鳖,但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两军谁也别想大活动,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发呆。
唯一有战斗发生的地方是东线的庙街,捅了篓子的果兴阿,带着大部队全都赶来支援阿克敦。但是面对龟缩在城里的俄军,满洲军的兵力优势根本无法体现,战局的进展依旧非常的缓慢。开战之前庙街就是俄军接受英国援助的重要口岸,囤积了大批的粮食和弹药等物资,因为战争爆发的非常突然,所以这些物资并没有及时的送往他地,全都留在了庙街,所以庙街的俄军补给非常的充足。鲁德涅夫带队进入庙街之后,俄军的兵力更是有了极大的补充。
俄军东西伯利亚司令卡扎凯维奇和鲁德涅夫商议之后,并没有干突围之类的傻事,而是继续当起了土拨鼠,等候本土的第二波援兵。五万守军加上当地的三万俄国平民一起动手,疯狂的向庙街地下发展,很快就把庙街变成了一个蜂巢一样的堡垒。
无论军队的装备有多好,兵员素质有多高,遇到巷战都懵圈。无论是纳粹德国的精锐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国大兵,遇到巷战都发怵,果兴阿就更没办法了。而且卡扎凯维奇这个挖洞狂,准备的实在是太充分了。庙街城内街垒密布,每一栋房子,每一堵围墙,都要经过激烈的战斗才能那得下来,更何况俄军还有深达七米的双层地下工事。满洲军重炮也轰过,步兵也硬冲过,但是在这么个任何角落都可能射出子弹的地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硬拼,满洲军最少也得打光一到两个主力师,才能把庙街给拿下来,果兴阿可舍不得,所以他制定了两个计划,而且是同时执行。第一个计划,就是围困,彻底断绝庙街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让这座孤城变成一个座孤岛。庙街塞进去了那么多人,但粮食却是有限的,耗他个一年半载,俄军早晚有粮食耗尽的一天。西方人玩不了这个,中国人可是非常擅长,远的不说,大凌河、锦州可都发生过逼得守军连人肉都没得吃的情况。第二个计划,就是动用高科技武器了,哈尔滨的化工厂正在生产一批糜烂性芥子气,长春的兵工厂则在生产防毒面具,果兴阿就不信英国人现在也知道什么叫毒气弹。虽然用毒气弹是很不厚道的做法,但是俄国人是侵略者,抗击侵略者可是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大将军,围城部队在港口附近抓住了一支运输队,他们似乎在向城内运送物资!”果兴阿磨着牙等毒气弹的时候,阿克敦突然带着一条很意外的消息出现在了果兴阿的面前。
“俄军派小股的运输队出来啦?”庙街的港口虽然已被满洲军占领,但是俄军还占领着一部分浅滩和沙洲,所以他们能进入黑龙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俄军来想办法搞物资,可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城内的俄军已经出现物资匮乏的情况了。
“不是俄军,是一群黄种人。”阿克敦也是一头雾水。
“汉奸?”外东北还是有个别人当了汉奸的,不过如今俄军大势已去,居然还会有铁杆汉奸为俄军运物资,果兴阿可是说什么也不信。
“不是中国人,也不是外满洲的少数民族,好像是朝鲜人或者日本人。抓住的几个活口,已经送去佣兵师团让浅野他们帮忙甄别了。”阿克敦其实也是刚刚接到报告,他知道的情况也不多。
“是在港口附近抓到他们的?”庙街一带原来还真有一些讨生活的朝鲜人和日本人,但是随着满洲的兴盛,这些人都南下满洲去打工了,留在这里的非常稀少,果兴阿也挺纳闷,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距离港口不远,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河道的冰面上,用爬犁拉着十几车的物资。”阿克敦没弄清楚人是怎么回事,但是抓获这些家伙的前因后果他可非常清楚。
“奇了怪了,河口都冰封了,他们这些人的物资是从哪里弄进来的?”果兴阿也非常好奇这支构成很奇怪的运输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