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愁(H) 作者:泠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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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比他久,资历比他高的人有许多,现在陈庆忠在所有人之中独独选中了他,是个什么意思不言而明。
办好登机手续,一行人在候机室等待登机。
陈庆忠没和他废话,见面就问他准备得怎么样。
“看出什么玄机了没有?”
赵桥花了半个晚上来细看助理整理好的文件,当然不会一无所获。那些市场调研和报表等东西无外乎是说他们想要在那块地上建一片的度假别墅吸引高消费层次的顾客购买,从而拉动经济消费。但在赵桥看来,里面许多说辞看着冠冕堂皇,内里的东西却摇摇欲坠。
“我家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就好了。”
陈庆忠听完他的分析和结论,沉默了半晌,说的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打小和陈靖关系好的赵桥不用想就知道他说的是当初高考完了,陈靖背着他和他爸把志愿上的商科改成人文类,然后录取通知书下来在家里引发惊涛骇浪的事。
一向优柔的陈靖东窗事发时爆发出的惊人叛逆让他和他们硬生生犟了整个暑假,放话下来他们敢改他志愿他就去死,连上门安慰的赵桥都被拒之门外,说他和他爸他们一个鼻孔出气。
最后陈庆忠和他爸都死心了,知道就算把他弄到商科去也没用,便再也不提这件事,放任他读了个人文类,出学校到纸媒工作,现在混了个不大不小的主编。
“有的人就是天生命好。就像他爸爸,坐着拿分红享福,开个股东大会就是天大的事。”登机广播响起,陈庆忠长话短说:“可他不能。他如果像你,有个赵时明那样的哥哥,他就算反了天了我也不管他。”
陈家三个小辈没有一个愿意学商,至今成了他的一大心病。
飞机起飞,经过气压变化导致的短暂不适,赵桥很快就陷入了轻而浅的睡眠。
几个小时后,他们抵达机场,当地的负责人刘源亲自来迎接这位大老板和他的直系下属。
中午简单地接风洗尘,下午陈庆忠带着赵桥到公司里了解情况。
到了晚上,刘源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他们去个好地方。
对于他的神秘做派,赵桥最先是不以为然的,但当车停在港口,看见这“好地方”的真容——一艘装潢华丽的中型游轮时,他真的吃了一惊。
早早预约过的刘源带着他们登船,赵桥一路打量,发现游轮的内部被改造成了一间高级餐厅。
据刘源说,这里每天就接待几桌客人,价格不菲还需要提早好久预约,但有钱人大多吃这一套,遑论他们家大厨的手艺是真的巧妙。
当他们坐进装潢得纸醉金迷的包间内部,里面已经有几个股东和负责人在等了。
等人到齐,船就要起航。鸣笛声回荡在码头上,也象征着五光十色的海上夜宴即将拉开帷幕。
席间不敢灌陈庆忠的几位股东都把目光瞄向了赵桥。赵桥知道自己资历浅,躲不过这些,只能一杯杯的任凭他们劝酒。
偶尔他用余光瞥了眼陈庆忠,发现他正在听一位股东说话,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中途,被灌得有点狠的赵桥出去透气。他酒量不好不坏,再这么灌下去肯定要出事。
晃晃悠悠的甲板上,他靠着栏杆,手伸进口袋里摸烟盒。突然间一片凉凉的金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等他拿出来看是什么,只消个轮廓他心下便是了然。
可能是早上走得太急,他把严峻生家的钥匙连同自己家的一起带在了身上。
他把钥匙挂在指尖上转了几个圈,动作里透着股漫不经心,但眼神却一直跟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它葬身大海。
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严峻生这不明真意的举动。
咸腥的海风吹得他酒醒了大半。厚重的云层吞没了最后几缕天光,今夜又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眺望着远处黑黢黢的海平面,准备再清醒一点就回包间里。
当他回到席间,陈庆忠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赵桥点点头,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陈庆忠说了什么,那些股东们终于不再灌他酒。
好不容易宴席散了,游轮也正好踏上了返航的路线。
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上,要不是赵桥反应快,差点就打了个趄趔。
一时间他分不清究竟是人在晃,还是地在摇。
回酒店的路上,整个晚上都在与一群人打太极的陈庆忠终于露出了一点符合年纪的疲惫模样。
“他们都当我老了,是个傻子了。”
在车里坐着没一会儿,赵桥的酒劲就又上来了,心脏麻木,手脚发沉。好在助理那备着醒酒药,他道完谢接过来吞了,过了会才觉得稍稍清醒了点。
陈庆忠知道他醉得厉害,难得的放过了他。
“好了,回去把自己收拾好,明天来看他们吵架吧。”
到房间,他撑着去洗了个澡,把一身的酒气洗掉。
睡前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消失那么久的周晟回他消息了。
“你谈恋爱了?老实说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跟我秀恩爱的?那姑娘很明显是在邀请你同居啊。”
恋爱吗?
他放下手机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的直觉向来准确,骗得过谁都骗不过他。
严峻生根本没用心。
所以怎么可能会是恋爱。
严峻生到和许女士约定的西餐厅时七点刚过,城市里华灯初上,夜幕正要降临。
这一回他没有迟到,迟到的反而是许女士。
约他共进晚餐的许女士迟来了莫约半个钟头,好不容易等她姗姗来迟,严峻生才同服务生说了准备上菜。她放下手袋,饱含歉意地坐到他对面的位置,轻言细语地说来时路上堵车。
严峻生不可置否地嗯了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她回国初期在他家住了两天,最后还是说不习惯,搬进了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严峻生接到消息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把酒店账单寄给他就好。
先上来的是佐餐酒。餐桌上很安静,远处还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
上到汤的时候,严峻生站起来,比了个道歉的手势就出去接电话了。过了几分钟,他回来后,将手机调到静音模式,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用餐,倒是她略微局促不安地一直抬眼看他。
“怎么了?”
察觉到她目光的严峻生也停下动作。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不知从哪听了哪些话,颇有点说风就是雨的架势。“跟妈妈说,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严峻生像从未见过她似的仔细打量她。她的气色很糟,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倦色,好像许久都没有休息好,一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老态慢慢从精致的外壳里往外露。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末了,他否决掉自己心底的那个猜测。
他知道她只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并不一定要知道,他也不习惯和人讲述自己接手公司以来遭遇的许多麻烦。而且真要说起公司里的事,她肯定听不了两句就要叫停,和以前一样。所以他何必在这样的场合给他们两个人找不痛快。
她的胃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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