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他整个人像被烈火灼烧,浑身都发烫了起来。
明明更加过分十倍的事情他都在夏时云睡着的时候做过了,但老婆的要求仍是让他有些抬不起头。
许是因为之前他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人看见。
无论他流露出多么迫切饥渴、深陷情欲的丑态,还是毫无廉耻地袒露身躯,除了他之外,都没有人知道。
不对……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是一种隐秘到忘我境地的,通过偷窃手段得来的欢愉,因为无人知晓,所以才敢格外放肆,就连平时他憋在心里的疯言疯语也能趁此机会发泄出来。
而这些,居然要余妄在清醒状态下的夏时云面前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余妄僵在原地,顶着通红的脸皮望着夏时云,嘴唇嗫喏了一下说不出来。
不想答应,又不敢反抗,怕老婆生气。
活生生的就是一个被欺负的老实人。
男人羞愧地看着他,低声央求:“老婆……”
夏时云:“。”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真想一个白眼翻上天去。
装完了吗他请问呢?
趁他睡觉的时候,余妄指不定做了多少烧得没眼看的事呢!
夏时云想想还是有点生气的,所以才抱着一点惩戒的想法教训一下他,好让他知道什么叫羞耻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出这种没下限的事。
结果他只是提出了这点程度的公开处刑,余妄就受不了了。
现在这么纯情,刚刚说要当自己的小三的又争又抢的劲儿哪去了?
“不愿意?”夏时云有些不高兴似的抿了抿唇,长而翘的睫毛冷冷地垂下去,作势要走。
余妄果然急了,连忙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起身的动作,又怯怯地松开了,嗑巴道:“做……我做的,老婆别走……”
余妄的声线是低冷沉静的类型,这么哑着嗓音求人,莫名别有一番风味。
夏时云抿了抿唇,压住差点往上翘的唇角,好整以暇地坐回去,明镜似的眼睛瞥向男人。
余妄就在这种几乎灼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腿,有些狼狈地跪坐在床上。
看得出来他的姿态相当紧绷,腿部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甚至微微颤抖着,肌肉线条很明显,不用摸就知道很硬。
余妄有些抬不起头似的,眉眼低垂,脸上的表情很冷漠,眉头微微蹙着,只有露出来的通红耳廓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男人一声一声止不住的粗重喘息。
夏时云瞧着,脸皮也有些发热。
余妄以前真的很沉默,即使是在做嗳的时候也不发出声音,就算偶尔会泄出一点不明显的低喘也会被夏时云自己的声音盖住,所以这样冷眼旁观余妄的不冷静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很刺激。
明明他只是什么也没干的坐着,却仿佛他才是真正主宰男人欲望的人。
余妄努力控制着紊乱的呼吸频率,肩背渐渐泌出细细的汗,手背上青筋看上去很狰狞,粗砺的掌心像是一种刑具,折磨得他双目通红,眼底的腥光就没褪下去过。
夏时云的声音突然响起,很温柔地说:“抬头看我。”
余妄一怔,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
他不想……
露出这副丑态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他不想让夏时云看见。
“不听话?”
青年清润好听的嗓音不含任何威胁性,却让余妄浑身一震,挣扎片刻还是缓缓抬起了头。黑漆漆的瞳孔直白地与夏时云对视着,里面翻涌的情潮一览无遗。
夏时云的指甲陷进掌心,压抑住心里莫名掀起的兴奋感。
天呐……好可怜、好乖的男朋友。
虽然这样想很不礼貌,但是余妄这样,真的好像一只很可怜的,因为社会训练不过关而重新进行拒食训练的狗狗。
他只是因为没有得到过良好的教育而习惯不好,本性却并不凶戾,即使已经很委屈了也不会呲牙咬人,只会难受的低呜。
夏时云有点心软,想放过他了。
余妄见他眸光闪烁,似乎看出了恋人的怜惜,立刻忍不住露出一点贪婪的凶光。他紧蹙着眉头,难受地张开了唇,露出一小截猩红的舌尖:“老婆,想接吻,可不可以亲一下?”
夏时云那点怜惜立刻被打破了,冷酷拒绝:“不可以。”
刚刚也说只是亲一下,夏时云差点被男友那种狎昵的亲法给吓死了,断不会再轻易的答应。
余妄失望地闭上了嘴,底下越来越难受。
出不来,怎么都出不来。
老婆也不给亲,也没有答应他不会分手,态度还很冷淡。
余妄越想越煎熬难受,本就未曾消退的委屈又逐渐往眼眶涌去。
夏时云清声道:“你乖乖回答我,我再考虑给不给你亲。”
余妄掌心虎口猝然收紧,闷哼一声,低低地喘了一声连忙应道:“好。”
趁着余妄这会防备薄弱,夏时云又问了一遍刚才他不肯回答的问题:“你为什么专挑晚上对我这样?白天却连手都不跟我主动牵一下,为什么反差这么大呢?”
余妄面前的床褥都被洇湿了,胸肌剧烈起伏。
一边做这种事,一边进行冷静的拷问……这种感觉实在有些过火。
余妄幽深的眼睛像是要把夏时云整个人吸纳进去,淅淅沥沥兜不住的都从指缝溜走,他深吸一口气,语气艰涩地回答道:“因为宝宝不喜欢……”
余妄心里太难过,声音滞涩地顿了一下,才勉强接下去:“因为宝宝不喜欢很色的男人。”
他整个人被羞耻和难过分割拉扯,快要被撕裂成两部分了,语气哀伤道:“但是我很色……”
“所以我怕被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你就会不要我了。”余妄低声道:“就像现在一样。”
夏时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愣愣地问:“……你怎么会这样觉得的?”
男人双目赤红,苦涩道:“你的前男友不就是因为太急色,才惹你反感的吗?我怕、我怕我也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被你踹掉。老婆……你可不可以装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你可不可以装作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以前我能藏好,以后也可以的,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夏时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等一下!首先,我踹掉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急色,是因为他出轨啊!”
“虽然我确实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感觉到了不适,所以一直不想跟他有什么实质进展,但这不是我跟他分手的直接原因。本质是因为周泊航那个人他人品不行!他背叛了我,而我不能接受任何不忠的行为,所以才跟他分开的。”
青年的眼睛聚起两团小火苗,因为气愤,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晕,看上去愈发骄矜漂亮,让余妄的眸色更黯了,口干舌燥的感觉更强。
夏时云冷声道:“我刚刚才教过你,你今后的想法不要再对我隐瞒,无论好的坏的,我都要知道。你一直藏着,只会让矛盾积攒,最后爆发……就像今天这样。”
男人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眼眶里悬着的泪要掉不掉,下面也流个不停,剧烈的反差让整个画面看上去都无比银糜。
夏时云的耳朵红了红,声音骤然变小:“再说了也没有你这样的啊……不问自取就是偷,你这天天晚上都偷吃,你也太……”
太馋了。
怎么会有这么贪吃的小狗,没见过。
余妄惭愧地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会……”
他顿了一下,小心地睨了一眼老婆的脸色,然后生生把将要说出口的“忍住”改成了“告诉你”。
夏时云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有点受不了的问:“你怎么还没弄完?”
余妄浑身一颤,脸皮上的热意蔓延到了胸膛上,烧得他浑身难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缺氧了,难受地紧蹙眉头,哑声央求道:“老婆……你能不能,把衣服撩起来给我看一下?”
话说出口,余妄羞愧得都快不敢看他了。
但他时刻谨记着老婆的命令,他要他抬头看着他,于是余妄也不敢移开视线,渴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夏时云。
夏时云愣住:“你……”
余妄崩溃了,手背上的青筋狰狞鼓起,显示出他此刻有多痛苦:“我出不来,好难受,我出不来……老婆,你说要让我跟你沟通的。”
余妄怕他生气,最后还狡猾地搬出了夏时云的说辞,为自己辩解道。
他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出不来。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时候有夏时云的参与,没有夏时云帮助的话,就始终是差一点,到不了峰值。
夏时云几乎哑口无言了。
这能怎么办,确实是他让余妄有事不准瞒着他的。
他尴尬地瞪着余妄,随即无奈地缓缓撩起衣摆,露出莹白的皮肤。他轻轻叼住衣摆的一角,含糊不清地问:“这样行了?你快点吧。”
他还没问完呢!
余妄没了声音,死死盯着粉尖,气息重得像刚爬完难度系数最高的岩线。
男人的口腔生出旺盛的涎液,齿根发痒似的轻磨着,几乎在心里哀嚎了。
如果老婆没有醒着就好了……
如果老婆现在正安稳睡着的话,他就可以不顾形象的、饿犬一样扑上去卷进嘴里咂吸,还可以怼上去戳,可以做好多好多事……
可惜偷吃被发现了,今后他都要被戴上无形的口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