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脚步飞奔,持着铁矛的身影也不管身旁有多少人,只是狠命的戳刺,仗着武艺高强连杀三人,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开始火烧一般的疼痛。
城头上奔跑的身影拥挤过来,距离拉到最近,铁矛前刺,轰的撞上一面盾牌,四分五裂的碎片充满视线,一抹刀光在后面砍来。
铁矛反手竖起,当的一声,刀锋砍到矛杆上,无数的刀光枪影在周围人群中闪现,身上伤口传来疼痛,一股巨力从秋水雁翎刀推来,“啊——”宝密圣面孔扭曲着,双臂的肌肉鼓胀到了极致,有血水从伤处喷了出来,温热的血液顺着肌肤往下流,雄壮的身子忍不住后退一步。
前方,一杆虎头錾金枪从持刀人的脸颊旁刺了过来,上下分把铁矛的手一转,铿锵一声砸开枪头,那枪倏忽向后一收,随即左左右右在面前持刀汉子脑袋左右戳刺而来,宝密圣手忙脚乱的抵挡两下,不防对面持着秋水雁翎刀的身影一矮,手中的长刀对着腿狠命一挥。
“啊!”
残肢飞去一旁,沉重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矮,本能的用手中铁矛一杵地面,长枪噗的捅入胸膛,“呃……”瞪圆眼睛的宝密圣看着面前相似的两张面孔,手臂一用力站直身子,还未等有下步动作,刀光随着面前人的起身从左侧挥来。
噗——
人头飞上半空,鲜血喷了出来,马劲拔出虎头錾金枪,上前一步将人头捡起,高举过顶:“尔等将领已死,趁早投降!”
“详稳!”
厮杀的声音中有人惊叫出声,十数个辽兵疯狂嘶喊着举着战刀冲过来,马家哥俩眼神一狠,刀枪并举,身后的士卒也举着横刀嘶吼跟着狠狠撞了过去。
浪翻腾一下,冲过的人影留下一地死尸与鲜血。
当啷——
弯刀掉落地上。
夜幕之下,点燃的火把照耀在人的脸上,赤兔有些不耐的挪动着脚步,吕布伸手抚摸一下这畜牲的脖子,一双虎目打量着重新归于平静的城头,攀附而上的士卒已是没了阻碍,有人拿着火把在转圈,紧闭的城门在欢呼声中打开。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吕布轻轻一磕赤兔的肚子:“传令全军,进城——”
蜿蜒的火把照亮行军的队伍,脚步踏响声中,城外的大军徐徐开入乐郊的城门,轰鸣的脚步声在城内的街道响起,劝阻百姓出门的声音随着跑过的骑兵响彻在城市上空。
不久,进入州衙的吕布看到了自己的骑兵大将。
“跑了?”
“是。”萧海里拱下手,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末将与史校尉杀入城内,到得州衙的时候没发现耶律得重的身影,听闻北面与东面的守将是他两个儿子,许是从那里遁走了。”
“罢了。”吕布摇摇头:“这人也是能跑……”迟疑一下,想起书中看过的内容,又苦笑一下:“八成与皇室沾亲带故的都能跑吧。”
萧海里、史文恭互看一眼,不明其意,只是等着吕布吩咐。
“传令大军,今夜休整一夜,明日留文仲容、乜恭守城,刘赟去贵德州支援,萧海里、卞祥、韩庆和去往西州,其余人随某继续北上。”
猩红的披风一振,伸出的手拍了下桌子:“趁机取了这辽东的繁华之地。”
“是!”
……
翌日,留下文仲容、乜恭两部在此梳理战后的沈州,又向后方发出信息急调裴宣到沈州。
不久,四面城门大开,打着旗帜的军队踏上各自的方向。
刘赟披挂整齐,骑上战马,与并肩作战过的韩常打招呼,带着所部步卒杀奔贵德州而去,只是这人刚刚带着大军走了一半路程,遇上报捷的骑士带着一脸喜色从这边跑过。“打下来了?!”将人拦下的军司马目光一瞬间有些惊讶,随即和旁边的田霸对视一眼,视线里的眼神带着些许迷惘。
接下来……
该做什么?
……
时间稍微往回调一下。
北上的杜壆兵马,一路疾驰也不安营扎寨,终于在翌日黎明之时赶到贵德州外三十里处,在略微休整,用过膳食之后,杜壆直接大手一挥,孙安、縻貹两个早就憋坏的校尉带着人就朝城池攻了上去。
双方的大军厮杀起来,从阳光初升,一直战到过午太阳西斜,蓝天白云之下,升起无数黑色的烟柱,蜿蜒直上。
城门楼在燃烧,箭矢在头顶交错落下,不停的有人中箭倒下,燃烧的火矢钉在城墙火焰吞噬了箭杆渐渐烧至底部,穿着战靴的士卒奋勇的攀爬,更多黑色衣甲的步卒声嘶力竭的呐喊着,韩世忠顶盾挥刀砍向在城头防守的辽军士卒,咔嚓一声脆响,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光芒,枪头打着转落下,扎在下方举着的盾牌上,梯子上的人影直接蹿上城墙,刀盾并用,数名冲来的辽兵被杀死当场,他身后,徐文带着更多的步卒从城头跃上,一把把锋锐的横刀竖在盾牌旁,朝前方的辽人反冲上去。
这只是城头上的一个缺口,视野升高,俯瞰整个厮杀不休的战场,贵德州的城池上,一个个身影相继跃上城头,身材魁梧壮硕的上官义,双手抡圆了铁锤将人从城头打飞下去,身上干干净净的京超,在城下指挥着兵卒不断向上冲击。
另一面城墙上,混身浴血的赵立把持着双刀带着十数步卒一路追着守城的辽兵猛砍,人海中的山士奇“啊——”的怒吼,挥枪便砸,将对面举着盾牌的士卒连人带盾敲碎当场:“破城就在今日,杀——”
他身后不断蹿上的身影齐齐发出怒吼,两个时辰的厮杀,缺少耶律余睹坐镇的城池已是岌岌可危。
“将军!将军怎办?吕贼的兵锋太猛,上面撑不住了。”
“将军,城头发讯息让我等上去支援。”
脚步声与喊叫声在曹明济耳中响起,让这喜欢劫掠的家伙额头布满汗水。
“将军,上不上去恁给句话啊。”
有人催促一句,曹明济顿时瞪他一眼:“上个屁!这时候上去还不是上赶着给人送人头砍?”伸手一指催促自己的副将:“你想死吗?”
摇头。
手指移去旁边:“你想死吗?”
“不,不想。”那人连连摇头,接着苦笑:“可是将军,此时说这个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曹明济站起身,一把拿过自己的大刀,脸上神色诡异:“骠骑大将军的军队只是先登上了城头,却还没打下来,咱们去把城门夺了,献给骠骑大将军,不就不用死了?”
“这……”
围在他身旁的几人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出声:“这能行吗?日后朝廷要是胜了……”
“朝廷胜了你我更要死。”曹明济一挥手:“别忘了咱们做了什么,耶律余睹那厮回去能有咱们的好?”
几人面面相觑,再看向曹明济的眼神带着坚定:“将军恁说怎办,我等就怎办。”
“好!”
曹明济大喜,当下集结自己麾下的千人人马,朝着激战正酣的城门而去,不多久,在城外杜壆疑惑的眼神中,城门自内打开,有人挑着白旗外出呼喊,战场静了一瞬,身穿黑甲的身影争先恐后的冲入城内。
贵德州,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