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念了一瞬廖文南,迅速闪身进了院落,轻轻合上门,谨慎地菜走进去
的看了看院子里,待发觉没有异常,才快速来到屋内。
屋内黑漆漆的,缓了片刻,郑微透过月光勉强能看清屋里的陈设,只有一张破旧几案,几案上摆着灯盏和一个破瓷碗,后面一顶罗绸的奢华帷帐,她缓步走过去,撩开帷帐看到下面有一张大大的床榻。
看着这床榻,郑微心下立即明白了卫柳氏被囚此地的遭遇了什么,心下对杨靖更加厌恶。
她强忍着不适,往前走了走,她好似看到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了闪,猫着身子走过去拿在手里感觉有些温润,像是块玉牌。
她刚要对着月光细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情急之下,郑微迅速蹲下来,往四周一看,根本没有藏身之处,无奈只能就地一滚,从床榻躲到了帷帐后面。
过了须臾,郑微听到脚步声越来越重,脚步虚浮,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郑微好奇的透过缝隙悄悄看了一眼,来人竟被门槛绊倒,砸在了几案上,几案还算结实,只是几案上的破碗和灯盏被砸的滚落在地。
紧接着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郑微紧紧捂着鼻子屏息凝神,心里猜测来人是谁?
半晌,那人呻吟一声,佝偻着爬起来,半爬半走得扑在了榻上,这动静有些大,帷帐都被带的掀了起来,惊得郑微连忙趴下,开始悄悄往外爬。
没爬几步,就听到榻上之人开始嘟嘟囔囔的说话,郑微停下来仔细分辨,“你去了地下可别怪爷,爷还是稀罕你的,奈何你太倔太蠢了,死都不肯交出那些官银来,父亲自然容不得你.”
他说的是卫柳氏,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杨靖。
郑微听着杨靖看似胡言乱语的醉话,心里有了其他的打算,反倒不急着离开,她又低了低身子,找了个不吃力的姿势,继续听他嘟囔,“他说杨家宁肯交给一个狠人,也不能交给一个蠢的。我知道为什么,都是因为那个人!父亲临时倒戈背叛了他,害怕那人报复,所以他惶惶不可终日如果我把那人父亲是不是就会高看我一眼.”
杨靖越来越迷糊,声音断断续续的,郑微听到他说‘那人’时,心不由一跳,这是她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她迫切的想知道隐藏在暗处的‘那人’是谁,控制不住的往床榻那儿靠了靠,想听得更真切一些。
但杨靖不再往下说了,郑微透过缝隙紧紧盯着他的头顶,轻声问,“那人是谁?”
突然,杨靖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瞪着她,“谁?”
郑微来不及细想,身子已经动了起来,迅疾的撩开帷帐,手握成拳朝着杨靖的腮帮下颌处狠狠打去,但还未碰到杨靖,他已经头一垂趴了下去。
郑微试探地看了看他,好像是昏睡过去了,她不放心的又探了探杨靖的脉和左胸,感受着他和缓均匀的呼吸才松了口气,把自己留下的痕迹快速清理一遍,迅速离开。
郑微回到院子,抬头看了看时辰,她此时恨不得立即见到阿兄和萧禹城,与他们商量今晚听到的事情。
但已经定好明日去拜访杨家女眷,不好再失约,只能另想他法。
翌日,天不亮郑微用暗语写了一封手书交给春然,仔细叮嘱她务必把信交到阿兄或者萧禹城手上让他们派人盯住杨靖及他身边的心腹。
春然见郑微神情郑重严肃,自知此信十分要紧,而且这是郡主第一次把如此要紧的差事交给自己,她心里也不由重视起来。
既然是密信,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春然想了想去杨家主母的院子寻了管家妇人,“宋阿婆,郡主这两日不舒坦也吃不下饭,好容易昨儿想吃我们老夫人拿手的烹肉羹,贵府的庖厨婆子说缺了一位食材,洪都郡不好找,我出去找找,可能绣丽庄能有。特来同杨夫人说一声,别坏了府上的规矩。”
宋婆子一听是郡主要吃,自然客套的道:“郡主想吃口吃食,我们府上自当尽力,哪能劳累春然女使,敢问是何食材,老奴这就派人去寻。”
春然笑着道:“不必劳累宋阿婆,绣丽庄的东家与郡主有旧,又知郡主西来,常备下一些郡主喜爱的吃食,我去一问便是,若还是寻不到,再来叨扰夫人。”
宋婆子见春然如此说,也不好再多说,只客气道:“那劳烦春然女使随老奴进屋,老奴同主母通禀一声,取了出府的条子来。”
春然谢过,跟着宋婆子进了主厅等候。
春然知道她能进正厅,是因自己乃皇后娘娘亲派的女使,刺史府不敢怠慢,她也没有拿大,规规矩矩的坐在蒲团上等待。
很快宋婆子就出来了,春然抬头看去,并没有杨夫人的身影,她反倒松了口气,宋婆子满脸歉意的笑,“本来主母是要亲自出来问问郡主的情形,只是昨儿夫人身上不舒坦,今儿早起晚了,怕耽搁了你的脚程,稍后夫人自个儿去探望郡主。”
春然笑道:“夫人与郡主想到一处了,今儿一早郡主轻快了些,就想着要去给老夫人问安呢!”
“郡主有心了!”宋婆子闻言笑的更殷切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春然拿着出府的条子,顺利出了刺史府。
但要想顺利把信送到郑将军手里,还得去趟绣丽庄。
晌午,城外军仗郑珩刚刚拿着郑微辗转送来的密信,还未与萧禹城理出头绪,就听士兵来报外面有人求见,只说是郑将军的朋友却不表明身份,有东西亲。
郑珩纳罕,“在洪都郡我还有朋友?”
萧禹城沉吟道:“我回避,你去见见!”
郑珩也好奇,对士兵道:“把人带这儿来吧!”
过了片刻,他看着站在帐中的身着粗衣的男人,歪着头想了想,指着他道:“你是杨靖身边的”
“小人朱七,杨靖郎君身边的长随,今儿郎君命小人给郑将军带了一封信,请郎君务必亲启!”
朱七说完,才郑重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上,亲兵上前接过,递给郑珩。
又是一封信?郑珩接过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看着这封信陷入沉思。
一日之内,从刺史府送出两封信,虽不是同一人,但他心里有种预感,这其中必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