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值得深思熟虑后再行事。
鉴于他与太子夫妻有不小的矛盾,稍有差池,便讨不到好,更遑论要让太子夫妻将神医介绍给他。
看来今夜宫宴,他得做点什么了。
当即命虞莹蕾:“去打扮打扮,咱们进宫赴宴。”
虞莹蕾称是,正准备走,被夜振贤拉住。
“王爷,还有要吩咐的?”
夜振贤看向暗卫:“松果变回男人之事,就不必查了,查神医如今在京城何处。”
既然松果从太监变回男子是最近的事,那么神医定在京城。
依照夜翊珩谨慎的个性,再加神医喜好云游,想来夜翊珩不会将神医安顿在东宫,肯定是在京城某处景致好的地方。
暗卫抱拳称是。
夜振贤又道:“就查京城景致佳的地,或许会有神医踪迹。”
“是,王爷。”
暗卫退下。
夜振贤在虞莹蕾胸口摸了一把:“好好打扮,你不是喜欢夜翊珩么?今夜就给你机会,你我联手灌醉了他,如此咱们可借机套话。”
虞莹蕾忍受他的咸猪手。
原来也是不信太监能重新变回男子的,但先前听闻夜翊珩是个不行的。
倘若神医真在夜翊珩手上,如此夜翊珩便是最早受益的男子。
如此一来,夜振贤重新得了势,她还是有希望成为天晟最尊贵的女人的。
倘若真能这般,回不回北凉,都无所谓了。
念及此,她道:“王爷,传闻夜翊珩身上多有奇毒,失明又有隐疾。如今奇毒的迹象很不明显,失明也早已治好。虽有证明他是个行的,但依照妾身看来他原先真的不行。这一切的功劳全都归功于神医。”
“你的意思是神医早早地被夜翊珩寻到了?”夜振贤问。
“东宫势力大,咱们往这方面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吧?”
夜振贤连连点头:“所言甚是。”
如此一来,更得好好套话了。
虞莹蕾福礼:“那妾身先去打扮。”
虽然恨极了夜翊珩,但其人容色俊美,能与其亲近,她不抵触。
相反还有些期待。
她回房,挥退房中婢女,独自坐到梳妆台前,从妆匣的最底层取出一包毒药。
毒药灌入一粒空心的珠子内,珠子用手链串起,戴在手腕上。
如有机会,她要毒死了黎语颜。
好想看看夜翊珩是何反应。
虞莹蕾冲着镜子里的自己阴恻恻一笑,笑着笑着,竟落下泪水。
其实她很清楚,太子夫妇与夜振贤势不两立。
依照夜振贤那个蠢劲,是套不出话来的。
她更清楚,即便夜振贤还是个完整的男人,也坐不上皇位。
如今天晟朝堂的大臣们大部分都拥戴夜翊珩,皇帝的心思更是明确,已经鲜少有大臣支持旁的皇子了。
所以她想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是个空想。
至于北凉,那次使团过来,都没能将她带回去,今后更加不会了。
这个世上,无人关心她。
能帮她自己的,唯有自己。
黎语颜既然想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她就让她成不了。
想到这,虞莹蕾笑出声来。
——
京外,山头。
季清羽负手而立,远眺夕阳斜下。
冷松行至他身后,恭敬道:“爷,今日得到消息,南甸皇室三人已抵京都。”
“哪三人?”季清羽望着京城方向。
分明瞧不见东宫,他却竭力在寻东宫所在之地。
冷松道:“南甸帝后与太子。”
闻言,季清羽冷笑:“那个白发小子?”
“正是他,百里峥嵘。”冷松道,“据我们的消息,南甸一行今早落脚京都驿馆,百里峥嵘便第一时间去了东宫。”
“这个百里峥嵘与阿颜关系颇好,亲如姐弟。他第一时间去东宫,情有可原,毕竟他的命是阿颜救的。”
季清羽叹气一声。
阿颜也救过他。
可是他想要更多。
许久不曾见她了,念及此,他道:“乔装打扮一番,随我进京。”
冷松慌道:“爷,您不被允许回京,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见她,远远瞧一眼便可。”季清羽目光仍旧盯着京城方向,“你我扮成普通商户,在宵禁前进京。”
不就是易容一番么?
虽然没有阿颜那般手艺,而今他身旁之人也能做得不错。
冷松知道自家主子的执念就在此,也不再劝,应下了。
不多时,两人乔装后,骑行去往京城。
——
夜幕四合。
众皇子带着皇子妃相继入宫。
一道道高唱响彻贤德殿。
夜翊珩与黎语颜下马车进宫时,恰巧遇到百里峥嵘。
少年郎面上漾起纯澈的笑意,冲黎语颜飞奔过去:“姐姐。”
夜翊珩每每听见此般呼唤便拧了眉头。
“能否好好唤人?”
少年郎面朝黎语颜噘了嘴儿:“姐姐,姐夫这么凶,姐姐究竟喜欢他什么?”
黎语颜掩唇咯咯地笑:“殿下莫不是吃味了?”
夜翊珩面容沉下:“百里峥嵘。”
“姐夫,我在。”少年嬉皮笑脸地唤。
夜翊珩正要动怒斥责几句,便听得少年又道:“姐姐姐夫何时给我添个外甥啊?”
黎语颜生怕某人又为此事烦恼,压低声:“此事不急的。”
少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我急啊,我又不能在天晟长住。好想姐姐姐夫早日有孩子,如此我也算当了长辈。”
三人一道而行。
夜翊珩捏了捏眉心。
分明听着百里峥嵘有在羞辱他不能生育的意味,但此人笑得纯真,而颜颜又疼此人,教他不得置气。
就当此人是真的在关心他们夫妻的生育问题了。
遂难得收敛脾气,清冷开口:“孤以为你也该成家了,如此可早日成为人父,便是正儿八经的长辈。”
百里峥嵘闻言,一噎。
“姐夫,我还小,你说这话……”他拉了黎语颜的袖子,“姐姐,你管管姐夫!”
黎语颜又笑:“真拿你们没办法,斗嘴很好玩么?”
夜翊珩执起她的手,嗓音泠泠:“不好玩。”
黎语颜“嗯”了一声:“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莫斗嘴。”
哪里想到某人冷眼睨向她身侧的百里峥嵘,不疾不徐道:“世上最好玩的莫过于颜颜,太子妃,你说孤所言可对?”
一句话,教他们都想起了下午东宫寝宫内的旖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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