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是没想过他还能进到这种地方。
正前方两个长桌,右侧同样是两个长桌,门口站的还有两个保卫科的干事。
后面的墙上贴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早交代,早解脱。"
‘负隅顽抗是没有好好结果。"
真有三堂会审那个味道了。
而许大茂的待遇还挺高,不仅有个凳子,面前还有一个方桌。
正前面坐的人许大茂不认识,但是他坐着的是杨厂长和大领导,侧面桌子上坐的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韦组长,和杜组长。
这来人肯定比那二位的级别要高。
“胡闹,胡闹,简直太胡闹了,我们的队伍里面竟然有这样的害群之马,这样的蛀虫,这是我们的实质,此事必须要严惩不贷。”
“贿赂领导。”
“结-【dang】-营私。”
“予己谋私利。”
“投机——倒把。”
“挖轧钢厂的墙角。”
“乱搞男女关系。”
“搞个人-【chong】-拜。”
“之前还有过前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在我们的部门里面?而且升职的速度堪比坐导弹,到底谁是他的保护伞?我有理由怀疑,是我们部门内部的审查机制出了问题,这事必须当成典型,深挖下去,从严从重处理。”
“有些人就不要想着捂着盖子了,今天必须要把这个盖子掀开,透透风,见见光,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
(修改了部分用词。)
许大茂刚坐下,还没看清面前桌上的文件,一顶顶大帽子就这样扣下来了。
这下许大茂是彻底确定了,有人是想要把他往死里整。
“许大茂你不说话是什么态度?是心里不服气吗?”
许大茂:……
这人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您还没问,我应该说什么?您要是不问,我先说话是不是僭越了?”
大领导已经皱了几次眉头,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许大茂,这位是四九城纪律检查办公室的朱主任,他问什么就说说什么,不要有心理压力,不要担心,也不用害怕,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之前每个月给他留一粒黑龙丹真的没有白留。
听听他说的话,马科长说的没错,大领导是有心想要保他的。
“哼。”
朱主任冷哼了一声:“肯定会实事求是,许大茂,我们先从前宣传科肖科长说起,你之前是隶属于宣传科的电影放映员,通过贿赂和帮助肖科长出售工业票和烟酒,才提了办事员(干事),你说说是不是有这个事?”
许大茂顿时摇头。
“没有,我能提干,那是因为职级没有改革的时候,我就是办事员,后来改革之后,我就成了编外人员,提干一是因为时间到了,二是因为我做事获得了厂领导的认可。”
杨厂长附和说了一句:“许大茂办事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许大茂接着说道:“至于贿赂肖科长那更是无从谈起,现在肖科长去哪里了,韦组长和杜组长知道的清清楚楚,就是因为他找我出售工业票和烟酒,所以他犯了纪律,那些东西我都留着,上次调查的时候,都交出去了,如果说被领导强制要求,也算我贿赂的话,那我确实无话可说。”
“笑话,这不是贿赂什么是贿赂?肖科长既然收了你的钱,无论是不是有别的阴暗交易,那就是贿赂。”
上次韦组长提上去的那个报告,这位()
朱主任也看了,也签字了。
毕竟是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反悔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韦组长还有杜组长眼神盯着桌子上的举报文件,实际上已经神游物外了。
“所以这字你签是不签?”
许大茂找到那一页‘贿赂领导"的文件,拿起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办事都不讲规矩,再反抗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头铁,后果会更严重。
大领导脸色很难看,径直起身离开了。
或许是想找人安排警告一下这个朱主任。
但是现在没有人能阻挡朱主任接下来的问话。
“接下来是结党营私,你经常以小恩小惠的形式让一群人围绕在你身边,还有经过肖科长的转介绍,轧钢厂的不少中层领导都间接的受过你的好处,帮助不抽烟的处理香烟……”
许大茂现在是轧钢厂的副厂长,也是中医科学研究院的处长。
再加上是组织的自己人,这就已经迭了三层甲。
古代还有刑不上士大夫的规矩呢。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最多就是提前退休,当然退休金是一分都不少。
更多的就是调任到一个清水衙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破甲的武器够多,就像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一层一层加上去,一层一层的破开,还不信加不到斩立决。
现在这位朱主任,可能就是抱着这个想法。
许大茂就算是知道了,现在他坐在这里,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签字画押。
外面的李副厂长已经看了半天了,看到大领导出来,当场就迎了上去。
三言两语的大领导就跟着李副厂长进了办公室。
“让你去问,你回去问了没?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领导,我没有进去大门,我在那家人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我看他们现在的态度就是静观其变,不想掺和进来。”
大领导内心烦躁,但是作为大领导,他只能喜行不怒于色。
按理说,按关系,许大茂和林家的关系最好。
之前那么多黑龙丹,基本上都是经过林家包圆了。
这个电话大领导之所以不愿意打,是因为他不想开这个口,欠这个情,让李副厂长跑一趟,态度也算摆出来了,结果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让女婿进门。
摆明是想让大领导去打这个电话。
问题是看现在这个态度,这个电话打了可能也没啥用啊。
当初就不该让许大茂答应去中医科学研究院挂职,那时候想着两面都不得罪,谁知道林首长这么有脾气。
这就是骑墙的结果。
只会获得双方的猜忌。
恐怕许大茂这一关真的不好过了。
李副厂长看到大领导拿起电话要拨号,当即又开口道:“现在许大茂得罪了太多的人,那举报的文件那么厚,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和他划清界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