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香要买下这玉镯子,老板娘起初不信,直到白花花的银子塞到手里,她才知道自己真的遇到了贵人。
“这是哪位菩萨可怜我呀!”老板娘流着眼泪,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诸位就是活菩萨,诸位就是活神仙,几位神仙法力无边,寿同天地,几位菩萨济世救人,功德无量……”
魏香长叹一声,将老板娘差搀扶起来,道:“莫再说了,再说菩萨可真就要怪罪了。”
老板娘拿着银子,哆哆嗦嗦道:“可怜我那苦命丈夫却没福分,若是能早点遇到诸位神仙,也不用早早跑到下边受苦去了。”
魏香笑道:“我猜你夫君不在下边,也没有受苦,你且带着儿子好生过日子吧。”
三人离开了杂货店,魏香拿着手镯细细把玩,李伏远远躲在一旁,看着那镯子便觉得晕眩。
陈达在旁道:“以前的确听说过嫁鬼之术,可今天确是第一次见到,原来这个东西就是鬼嫁妆滴呀,可我怎么没见有鬼魂跟过来找我们呢?”
魏香道:“鬼魂为什么要跟来?”
陈达道:“既然我们买了鬼嫁妆,那鬼自然就要嫁到我们这里了。”
魏香道:“这鬼已经不在了,跟着她夫君过好日子去了。”
“夫君?”陈达听得糊里糊涂,“这鬼还有夫君?”
李伏在旁道:“想必就是那老板娘的丈夫。”
“老板娘的丈夫?”陈达更听不明白了,“老板娘的丈夫和这鬼魂有什么干系?”
李伏道:“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既然这鬼嫁妆是件首饰,就证明这是个女鬼,女鬼害死主人家后,经常会和主人的鬼魂结成阴婚。”
陈达一脸错愕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李伏道:“这里的道理我也说不清楚,因爱生恨,恨极生爱,想必这两个鬼魂已经双双赶往地府去了。”
魏香道:“李兄果然博学,可据我猜测,这两个鬼魂只怕不会去地府,却要藏匿在人家躲避冥差。”
李伏闻言一怔,道:“凡间恩怨已了,为何不去阴间重入轮回?”
魏香道:“你觉得那女鬼去了阴间,阎王能让她投胎转世么?”
都是内行人,说话一点就透,李伏明白了魏香的话外之音。
魏香接着说道:“鬼魂但凡害过人命,缘由不问,都要送到地狱受苦,这是阴间的律法,两位哥哥知道吧?”
李伏不作声,陈达点点头道:“这个确是听说过滴呀。”
魏香又道:“那位春燕姑娘虽说是为了报仇,可就算了应了天理循环,阴司的律法终究不会改变。她若是杀了唐员外夫妇,却要在地狱之中受两世之苦,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真替她觉得不值。”
李伏道:“所以你想劝她放下复仇的念头?”
“被人活活打死,这仇恨入骨三分,哪是说放就能放下的,”魏香道,“我只想让她换个手段,既能报了这血海深仇,也能给自己留条退路。”
李伏默然良久,叹一声道:“虽然不知姑娘的计策,但这用意终究是好的。”
“是好滴呀,是好滴呀,”陈达点点头道,“只要不做违背天理的事情,我们也是愿意帮衬滴呀。”
魏香又走了几家小店,选了一只簪花,一副耳环,一支步摇和一串璎珞,这些首饰值不得多少银子,却都有一股子阴气,一路之上,却把李伏害的好苦。
等到了员外府,黄芙和冬青早早就回来了,香烛元宝自不必说,只是那胭脂不是买来的,而是冬青去鸾香院里要来的。
“整个雨陵城里,最上等的胭脂便是这个了。”
魏香拿过胭脂闻了闻,赞叹道:“香而不艳,妖而不俗,果真不同凡响。”
冬青道:“东西置备齐了,咱们这就去拜祭吧。”
魏香道:“不急,还得给唐员外选个庇护之所。”
黄芙道:“却还庇护他作甚?我们护着他还不够么?”
李伏道:“先把话说清楚,李某绝不会庇护这龌龊小人。”
冬青道:“莫再争执了,且听魏香姐姐吩咐吧。”
魏香笑道:“还是妹妹最可人。”
说话间,唐员外又迎了出来,得知已经备好了祭品,便要带着众人去春燕坟前拜祭。
魏香道:“员外大人,你就不必去了,找个人给我们带路便好。”
唐员外道:“这怎么能行,我若不去,却显得没有诚意了。”
其实唐员外是想去看看,这一百两银子到底买来了什么样的祭品。
魏香闻言,神色忧虑道:“员外这份诚意固然是好,可时才我为员外卜了一卦,员外今日恐有血光之灾,若是贸然出门,只怕会……”
“罢了,我不去就是了。”虽说对魏香的话将信将疑,可唐员外是个惜命之人,银子已然花了,又何必拼上性命去看一眼祭品。
唐员外叫来两名下人,吩咐他们带着魏香去祭拜春燕,转而拱手对众人道:“诸位早去早回,唐某且在家中静候。”
魏香盯着唐员外看了片刻,摇摇头道:“员外印堂发黑,只怕灾祸不时便至,若是把员外留在府中,却也放心不下。”
看着魏香关切的眼神,唐员外心里欢喜,脸上却故意露出为难之色,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却怎生是好?”
魏香故作沉思,默然许久道:“为保周全,只能分头行事,我和李大哥去坟前拜祭,留下陈大哥在这里保护员外,不知意下如何?”
唐员外闻言大失所望,佳人面前,他还真是率直,一张嘴竟把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
“何不让这两位兄台前去祭拜,让姑娘留下来庇护唐某?”
这句话出口,在场之人无不汗颜,黄芙低声骂了一句:“真不知羞臊。”
魏香对唐员外道:“我善攻,却不善守,倘若与厉鬼交起手来,难免会有疏忽之处,只恐被她伤了员外。陈大哥精于部署法阵,攻守兼备,有他在身边相护,定能帮大人渡过此劫。”
唐员外看了看陈达,陈达也看了看唐员外,两个人尴尬一笑,脸上都带着些许厌恶。
魏香又道:“部署法阵,还要讲究风水格局,可否容我看一看员外的住所?”
“这有何不可?”唐员外恨不得现在就把魏香抱到卧房里去。因为员外夫人重病在身,唐员外暂且搬到了东边的厢房,魏香在门前徘徊片刻,摇摇头道;“这间房处凶煞之地,员外却不该住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