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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人爸爸 [二十四] 时装
    林紫纹觉得这一天上午过得真的很快,虽说来的参观者不少,但是却也没有使林紫纹手忙脚乱。一者这工作实在轻松,两者这个展览会中工作人员不少。
    林紫纹虽说也受到些窘迫,也许是因为她是全场中最引人注目的女孩子的关系吧,总有些客人有意无意刁难她,有或时对她说一些不甚得体的,轻佻的话,对于某些年轻气盛的小姐,也许受此等轻视和侮蔑,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罢。不过林紫纹不同,她那丰富的人生经历使她富天涵养与忍耐,对于风语风言,她便是巧妙将话题移开一边去,或者顾左右而语它。而那些诚心刁难或蔑视的话,她便是一笑置之,装作没听到,依然是笑言吟吟的样子。再说有时候谢意也会过来,为她开解,将这些无礼的客人引走。
    由此林紫纹是有些感激谢意的。因为那些客人中不少语言已是快触到她的尊严的底线,使她差点要忘了自已现在是一个雇员的身份了。
    到了中午时分,展览会暂歇十五分钟。谢意显示了他的慷慨。他宣布这一次由他请客,大家午餐的帐全由他来付,这批工作人员都是心中三呼万岁。都是显得是很高兴。一伙儿全离开会场,走到同一层楼中特意辟出几个空房间中。由于十五分钟时间不多,于是谢意就打电话给附近的外卖店,要他们派人送餐上门。
    不久盒饭便当全送上来。林紫纹领了自已的一份后,就走到那装着蓝色厚玻璃的窗子前。那处窗帘已是放下了太半,只剩下小部让光线射进来。林紫纹就站在这一条光路中,她手中捧着塑料降解的一次性白色快餐盒,同别人一样用两根一次性木筷子。她斯斯文文吃着。并且打量着窗外下面的街道。她这个动作纯粹是无意识的。
    她就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并没有人去想去和她站在一起。这却不是因为她难以亲近,而是人人都在发生一种想法:她毫无疑问,站在那里是最适宜的。由她一个人在那里,无疑也是最适当的。他们为她的从容气度,或为她的美丽而折服。前去打扰她仿佛是一种亵渎了
    林紫纹自然不知外人对自已的看法。她也只是安安详详地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风景。附近的广厦高楼全在中午的太阳下静憩,没有显出太多生气来。而被高楼巨厦围于当中的停车场上也是一处安宁,一辆辆轿车便如港湾中的小船般,一排排整齐列在下面。在不远处的道路上,街道显得灰扑扑的。而车辆如车水马龙滚滚向前。街两边的行人都是很少,他们全是钻进旁边的店铺和超市中去了。事实上也是,这么炙热的一天,有谁会愿意外出遭罪呢。??
    林紫纹不经意地瞥着下面乏味的景象,很快就感到厌烦了。但是她目光就要收回来时,却突然却停了下来。她看到了小美和小静。两个女孩子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她们都是抱着一大团花,正和寥寥无几的几个路人在等着过马路。“咦,她们不是说去学校了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呢,学校距这里至少是有七八个站的”她心中一怔。
    但是她方想看得更清楚些,谢意却走了上来。“紫纹,你怎么是一个人离群索居的啊”他那白乎乎的脸上笑起来,眼睛便是显得更小了。林紫纹一惊,只好把目光收回来。“没事,我这个人爱晒些阳光的。谢总,时间到了吗”。谢意示此意正是。不过他瞅着林紫纹面色,“紫纹,你是不是有些急事要办,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先交它办了再说吧”
    “不了”林紫纹听了谢意这宽宏大量的一句话,倒是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没事的”她说。“那我们走吧”
    “是的”林紫纹答应道。和谢意开始向厅子。顺着人流走去。走了两步后,林紫纹悄然不引人注意地回了下首。发现在那马路上两个女孩已是不见了。“也许刚才只是自已看错眼了罢”她心中这样安慰自已,她们不是去学校了吗。自已可能真的看错人了??毕竟在西安,像小美和小静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多不胜计,又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认花眼也是正常的。于是她便暂时接受了这个见解。一再去想它。开始专心致志做起本分工作来。
    不过在下午却发生了一件对于林紫纹非同小可的事情。起因是这样的。谢意陪同一位客户视察了一类女式夏装后。这个客户对那这批衣服质料,剪裁,色泽都是很满意。但是后来他提出了个要求:他当这类衣服毫无意见。只是他坚信,必须在有一个人将它穿起来后,这样他才能更好地评估这类衣服,因为衣服本来就是给人穿的,但是如果人穿上去后,不能因此更增添本身的风韵,而是使人大失体统,甚至于使人人身心不愉快,那么再好还有什么用呢??当然也许可说那些塑胶模特儿已是显出了这种衣服的优点。但它们不是人,它们无法提供那具极其敏感的人体换上新衣后的反应,例如它是否紧了,是否透气性不够好,人穿上去后,会对人体的肌肤产生骚痒吗等等。
    这一点谢意已经考虑到了。他叫来几个女职员穿上这些亲手设计的时装,一一展现。不过那个客户只是摇头。他挑剔得很。这个方下巴头发已是半花的中年人顽固得很头牛头犬。他一个劲地批评那几个可怜的拉来充数的女职员。她们一个个分明已是花凋容残,但还是拼命要装出快活轻松的样子,并且走路又偏要学那些t形台的模特般,却又步伐也走得不成样子,何来大方优雅呢??她们穿上这些新衣,倒不似是地享受,反而像受罪。这使他对这批时装的好印象全毁掉了。他暗示也许要考虑收回刚才打算大规模订单的诺言。
    这差点使谢意为之窒息,“那么,陈先生,你的的意见是”谢意好一会后才说出来。他也刚缓过气来。
    “那就是除非能使我对这类衣服重新生产好的感觉来”那个叫陈先生的客户板着脸道。“谢生,你可知我这不是故意刁难。虽说刚才我也表达过对你的灵感与设计的赞赏。虽说,你的手下却没有一个好的模特儿。也许你会认为这无足轻重,但是于我来说,却不能如此,将这些让人穿上后却一点也表现不出魅力的衣服订下来,因为这就是对我的公司的玩忽职守”
    “这我明白,”谢意垂头丧气的说。这时那几个女职员又羞愧又不得忍气吞声,站在一边脸全是红了。
    “我还有半个小时”陈先生看了下他手腕上那个老式的贵重的表。“然后我就不得不离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今后也许不能再来了。”。“所以”他简洁的说“你们还有半个小时来说服我。我将到对面的一个房间去。然后半个小时我再入来,如果你仍是未做到使我的印象改变很是抱歉了。谢生!!”他冷淡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过去。谢意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当然明白他到了怎样的关头了。
    不过那位先生似也于心不忍,他走到门口处,停了一下。“谢生,你的确是个擅长设计的人才,但是你却对于展现表现这方面欠缺知识。一个好的模特可以使许多不起眼的东西也生辉起来。那个人必须拥有的是一种魅力,他向林紫纹望了一眼“以我看来,在这屋子中,只有这位小姐也许还有些内涵呢”跟着他就消失在门边了。
    那位先生走后。整屋子的人全陷入了一片沉默,虽说遭到损害的是谢意财力,但是那位先生的高傲却是使所有人都脸上无光。过了一二分钟后。那些工作人员正想安慰老板时。谢意却是从那一种震撼中醒了过来。“紫纹,你跟我来。”他招呼林紫纹,当先便向办公室走去。
    在办公室中,林紫纹一进门。谢意便是把门掩上了。“紫纹,你也听到陈先生的话了吧”
    “嗯,是的”林紫纹说道。
    “那就成了。紫纹现在我要你做一件可轻易做到,却能帮了我极大忙的事”谢意道。
    “真的吗”林紫纹已是感觉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于是答时有点言不由衷。
    “我想你也明白,那就是你来做模特,当然我会付更多……”但他还没说完。便是遭到了林紫纹断然拒绝“对不起,谢总,我不能”
    “为什么?”谢意很是惊讶,“我可以给你三倍,不四倍的薪水,不是指你一个人,还包括那四个人的……”他匆匆忙忙便要取出钱夹来,“哦,我知道,我可以先付一半,不三分之二……”
    “不是这样的”林紫纹苦笑道”谢生,我不……不是为了你的钱……“
    “那又是为了什么”谢意急急道。
    “那是因为,就算我肯帮忙,只怕也进不了陈先生的法眼”林紫纹只好找这个理由来塞搪了。
    “不过陈先生说过你是他最欣赏的,如果你不能,谁还能呢”谢意焦灼的说“紫纹,我知道你也不一定能使陈先生回心转意,但是你的希望是最大的啊。紫纹,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已是和上海总公司反脸了的。我这次来西安,就是要胜得一个机会。不再受制于人。其实我为这次展会已是基本费尽了资本了,不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举行,而不是搬到其它更好的地方去呢,因为我这是背水一博,不胜则亡了。而陈先生的公司则是控制了西北大部份的市场,因此他决定了我的生死存亡!!”
    说到这里,他凄然一笑:“紫纹,你可是知道我倒下不要紧,但是我还有家人,妻儿老小……”
    “好吧”林紫纹没等他说完。她就马上答应了。谢意的确打中了林紫纹要害:她富有同情心,是不能忍心看到有苦难发生自已面前的。
    她的话刚一脱口。谢意马上神色一振。出门去安排了。他仿佛立时又恢复了冷静,开始全力以赴应对眼前困境时。林紫纹见他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甚至想提醒他还不能这么乐观。但是她还是没说出口来。一者说了也是有害无益,二者她的心也有点乱,以前穿女装全是宁欣亲手换扮。虽说感觉有点怪,但是她还是可以忍受。只是却是要自已心甘情愿穿上女式装,像一个模特一样走出去。就难免使她感受到反感,但是她还是把反感压下去,注意不让它露出来。
    “既然答应了,就不应后悔了”这是她的信条。那么就在这一段时间中把自已当成真正的女性吧。她就是这么从心底这样微带讥嘲的。后来那几个女职员进来。本想为她换衣的。林紫纹婉拒了,她自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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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是怎么的,没人记得清了。就算在场的所有人人都一样,在林紫纹展示完最后一件夏季女装后。陈先生就宣布他可以马上签订谢意渴望欲穿的合同。并且将原额增加了三分之一。这一切无疑是林紫纹得到了极大的成功。至于那过程,却是谁也记不清了,就是在场的人,他们也是讲不上来,他们共同感觉是发了一场梦般,极美,极引人,使人不觉沉入天中,以至醒后一片茫然。
    也许用陈先生一句话说来更适当些“我本来就认为她会创造奇迹的,但是想不到她会创出这么大的一个”
    当然,这一切林紫纹只怕她本人最清楚,但她是一向讳莫若深。即使到了后来。她已不是那么执着年轻时的信念时,她还是不肯说。其实何必说呢。那天下午,那发生的奇迹就让它这么朦胧下去吧。因为徦如它有朝一日变得清晰如水了,历历可见了。,那么它还是奇迹吗??因为奇迹总是有着几分神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