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癞坐在校长办公室,看着书本扉页写的名字,合上《天枢大事记》,揉了揉眼角,双脚放在桌子上,仰躺在皮革座椅上,挤压得它吱吱作响。
“轩辕子阳,,,,,,”
“这小伙子英年早逝啊,年轻人,工作太拼了,命都没了,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呢。”
癞一阵唏嘘,不错,一年前,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因为疲劳过度,又没有做足准备,去冲击足太阳膀胱经第六十二穴通谷穴时,这玄垣境第十三大渊关让他遭遇修炼滑铁卢,金垣力在渊关不受控制爆发,直接摧毁了内部经脉,当场断送了他的性命。
“算起来,我来到紫薇垣界已经一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地球啊”癞听着窗外鸟儿的叫声,如此想着。
一年前,地球修行界举全球所有顶尖修行力量,中国出动包括武当一脉、西北白虎一脉、南方苗巫一脉、东方龙虎山一脉、北方白云观一脉共十二位地仙巅峰境,和他们座下人仙后期以上境界弟子共三十二人,同赴太平洋菲律宾和西方半神境强者五十六人汇合。
2149年12月6日凌晨四时,以中国武当一脉首座灵空上人为首的修行界百人团飞往马里亚纳大海沟,他们合力开海断流,在海沟上方海域隔开一个方圆百米,深万米的海水空洞,漏出了深色沟底的噬人斐查兹海渊。
斐查兹海渊的秘密是地球修行界经历千辛万苦才破解的,它是通往异位面的空间通道,此时正值九星会聚,强大的行星引力让海渊百米范围的空间缺口从万米海底向上浮现,空间缺口噬人的空间波动让地球修行界不寒而栗。
“癞,进去吧,不管天仙证道是否存在,不管你能不能回到地球,平安就好,师父对不起你。”
灵空上人对着身边没有参与开海断流的癞说道。
“师父,徒儿从小无父无母,受师父大恩大德,得以窥寻仙家道法,此生无憾。只是徒儿生性顽劣,百年来未曾认真侍奉左右,愧对师门,让徒儿再给您磕个头吧。”
癞凌空向灵空上人纳了三响。
随后纵身到空间缺口旁,抵御着那股强横的引力,回头拱手道:“师叔、道友,就此别过了,若天可怜见我地球修行血脉,我定带着天仙证道的法门回来。”
说完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入空间缺口,留下一众修行人士。
一行清泪从癞眼中流出,癞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属于这个世界的图纹,他回到现实。
“还好地球其他人未曾进入空间通道,以我正值壮年的地仙巅峰境,已经是地球顶尖修士,还落得个差点形神俱灭的下场,其他暮年地仙境巅峰高手根本无力抵抗空间罡风、乱流和失衡引力。”
癞从椅子上起身,踱步走向窗台,看向外面正进行训练的学生。
“在我快要身死道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这个位面,好巧不巧的是,这小伙子刚死,肉身还未腐,我的残破元婴未花任何力气就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不过身体经脉状况实在太糟糕了,只能以残存的仙力修复好这个肉体,不然行动都难。”
修复身体成功后,癞在之后的一年中,彻底融合了这具身体的灵魂和记忆,并且融入了这具身体之前的社会关系。
这具身体前主人叫轩辕子阳,本是天枢帝国直辖区帝都光元市轩辕家族现任家主轩辕刀锋大儿子,从小觉醒蓝色上品垣力脉,天赋异禀,六岁进入帝国最高综合垣力大学府附属初级垣力修炼学院开始垣力学习,一般需要长达十四年才能完成的初级、中级、高级垣力修炼学业,他只用了十年时间便完成了。
在十六岁的时候,一般学子才刚进入高级垣力修炼学院,轩辕子阳便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天枢帝国最高综合垣力修炼大学府,进入金垣斗士学院专攻斗士尊者专业,因为天赋和勤奋,轩辕子阳表现实在突出,在金垣斗士这个偌大的学院赢得了“金垣王子”的称号,学院导师都曾预言过他将打破金垣斗士突破真垣境的记录。
“轩辕子阳这个小伙子妥妥的一个高材生啊,只是心气太高了,做事太拼,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我只是担心今后怎么去面对他的家长还有朋友,而且,,,,”
“我实在不想去完成他的愿望。”
就在癞臆想的时候,办公室传来几声敲门声。
“校长,可以进来吗?”
“进。”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揣着几本书走进来。
“来了个家长,带着孩子和行李来的,看样子已经去山下其他学校考察过,但是没有入学,估计是对他们的教学条件不满意,上山来了,现在在接待室,然后家长说想见见你”
“见我?你带他们参观参观学院就行了啊,干嘛非得见我?”
“说是奇怪一个学院为何要建在山上吧,孩子爸爸说在他理解范围里面,只有那些宗门会选址在山上,一定要见见校长才放心。”
癞转过身来,说:“嗯,那你去把罗老师叫来,然后在叫上那个刚升入大垣境的孩子一起过来。哦,对了,福叔,来的孩子多大?以前在哪儿学习?”
“来了两个孩子,一个才六岁,女孩儿,一个十岁的男孩儿,现在上垣境29窍穴通了27窍,就是有点贪玩,脾气也不好,之前在北原市区惠灵普精英垣力修炼学院初级修炼部学习。”
“哦,也就是说通到手厥阴心包经大陵穴了,六个玄关,两个渊关,这资质可以啊。嗯,你先把人叫过去招呼他们吧,我随后就来。”
“好。”福叔转身退出房门。
癞看着窗外路过一个学生,便叫住他:“小伙子,你去把高级垣力修炼班的书桓叫过来一下。”
那小伙子听见校长吩咐他事情,便撒丫子跑去叫正在训练的高垣修炼班。
没过一分钟,一个黑黑的十来岁小伙便推门而进。
“师父,你找我?”
癞没有看他,指着柜子说,“帮我把头发梳一下,顺便扎个道髻。”
“好的。”名叫书桓的小伙子麻利地在柜子里面拿出檀木梳行动起来。
没过两分钟,一个扎得一丝不苟的道髻便好了。
“把我的那一身藏青色道袍拿过来。”
书桓在衣架上拿过来给癞披上,并且把旁边一面落地镜摆正。
癞对着镜子里面瞅了瞅,一派宗师风范,确认没什么问题了。
“行了,你去上课吧。对了,罗老师跟福校长走了吗?”
“是的,刚才福校长过来把罗老师叫走了。”
“嗯,你去吧。”
书桓走后,癞也慢悠悠来到接待室,透过接待室外面的透明水镜石门见到坐着两方人,福叔坐在上座给众人奉茶,罗老师在旁边跟家长和孩子们聊天,十岁的曼玉乖乖地站在一边。另外一方应该就是两个孩子的父母,衣着光鲜,男人有点肥胖,但是两人都一身贵气,那个十岁的男孩儿在里面疯玩。
只是看了一眼,癞心中就有了计较。
他面含微笑推门而入,拱手道:“哈哈,两位久等了,刚才在处理一些公干,实在抱歉啊。”
一边说着,一边坐上福叔让出来的主座。
那个贵气的中年男人也是春风般的微笑:“哪里,是我们叨扰了,校长大人日理万机,为孩子谋前途,为百姓谋福祉,我们敬佩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客气,喝茶喝茶,这茶啊还是我今年在这座山附近村民那里收的新茶。”癞本想给他们倒茶,被福叔抢先一步拿走了茶壶。
“早就听说这北原市青茗山气候温润,终年烟云缭绕,盛产上好茶叶,今日一品,可不比茗州的碧螺春差啊。”
“哈哈,青茗附近的百姓要是听到您这么说,可得高兴坏了。言归正传吧,两位带着孩子过来是准备入学吗?”
那男人旁边的贵妇开口道:“校长大人你好,我是孩子的母亲,这次不远千里把孩子送过来呢,是因为我们有朋友在这边,他推荐过来的,说你们这里的孩子毕业质量高,校长还是帝都最高综合垣力大学府毕业的,还有很多优秀的玄垣境、高垣境的导师,关键是管学生管得严,教法先进,所以我们就过来碰碰运气了解了解,刚才也是这位福副校长,带我们参观了学校,食宿条件、教学设施那些也还行吧。如果合适,我们也就打算让两个孩子在这里学习一年,要是结果让我们满意,我们就让孩子续读。”
癞等她一口气说完,面对这位母亲的傲气,他打算压一压她的气焰,笑着说,“夫人,我听福校长说您的孩子以前在银杏学院就读是吧?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学院,一年学费五六十万铜币呢。”
贵妇听银杏学院,面带傲容,说道:“那是,北原市还没有我们家读不上的学院。多花点钱上贵族学校也是为了孩子有个更好的平台。”
癞一听此,并没有回复她,对着在一边玩的男孩儿呼唤道:“孩子,你过来。”
那孩子听见癞呼唤,过来坐在癞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小娃娃?”
“元铁嵘。”
“会背课本吗?背一首《大风歌》好不好。”
“好呀,大风苍苍,大潮滂滂;赫赫我祖,创国绵长;越数,,,,,,越数万年,中更沧桑;
金刀,,,,,,苗嘉,,,,,助秦统一;开拓万疆,,,,,哈哈哈,不会背了,妈妈,我们上山干嘛,我要回家。”元铁嵘转身去拉他妈妈的衣袖。
“乖,等一下,等妈妈忙完就带你回家。”
“嘿嘿,羞,《大风歌》都不会背。”一旁的曼玉忽然笑道。
元铁嵘一听,怒道,“你会背,你背给我听听?”
“铁嵘,不礼貌了。”中年男人不悦道。
癞笑着说,“无妨,小曼玉,他让你背,你就背给他听听。”
“嗯,小伙子你听好了,姐姐背给你听。
大风歌
苏雨居士
大风苍苍,大潮滂滂;
赫赫我祖,创国绵长;
越数万年,中更沧桑;
金刀烈马,轩辕苗嘉;
皇甫独孤,南宫端木;
上官万俟,助秦统一;
开拓万疆,护我子民;
懿维我祖,佑启后昆;
秦帝发源,轩辕承当;
上告昊天,下禀地泉;
皇甫盖世,怀才纳贤;
承继先辈,开掘后源;
我朝弟子,艺高礼谦;
精修垣力,勤于锻炼;
心怀天下,志在流传;
我等不才,遍携诸友;
唯念唯唱,起剑挥笔;
谨录典籍,载册永长!
”
元铁铮小脸蛋阴晴不定,妒火中烧,“会背有什么了不起,你懂意思吗?”
“切,老师又不是没讲过,大风歌就是说十二部族帮助大帝建立起帝国,后来的帝王都承继先辈的基业发扬光大,我等要勤于修炼,立志长大成人携诸好友,为载入史册而奋斗。一看你就没好好学习。”
曼玉一再的挑衅讥讽,使得元铁嵘更是快气炸了,“懂意思有什么了不起,修炼又不是靠嘴皮子,有本事来过两招!”
“好小子,姐姐今天不拾掇拾掇你,你屁股翘上天。”
“哈哈哈,妈妈,好玩好玩,打起来!打起来!”那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小女孩一脸兴奋道。
“咳!曼玉,不礼貌了。”罗老师在旁边假意咳嗽一下。
“是,老师。”
癞突然说道:“不如,让小家伙们玩玩?先生以为呢?”
“这,,,,,,”
面带贵相的男子一脸难色,倒不是因为不敢应战,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儿子天赋又好,现在他们两个又不合,要是把别人家的学生打得怎么样了,别人还以为自己是那种撒野的人呢。
癞洞察他的心理,坦然道:“先生忧虑我明白,无妨,孩子们嘛,好斗好玩是天性,再说,有我们在这里,大问题出不了,至于面子问题,我创办学校以来就秉承一个原则,是骡子是马要拉出去溜溜,失败了灰头土脸回来,光鲜亮丽地出去再溜。”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坚持了,铁嵘,注意分寸,你要是把妹妹怎样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放心吧父亲,我只是要让她明白牙尖嘴利不是真本事,嘿嘿。”元铁嵘得意地朝曼玉挥舞拳头。
“罗老师,让外面中级修炼班的先把垣力训练场让出来,铺上软垫,做个临时战斗场。”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