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贝雨田没有一丝犹豫,急忙上前,伸手拍了一下李竟。
猛然被拍一下,李竟立刻转头,看到是贝雨田,眼中出现一丝慌张,随后就被他掩饰过去。
可是即使他的速度很快,还是被贝雨田发现了。
这是什么药?我记得辰公子早上刚喝了药。
李竟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那个,这是主子定时喝的补药。这个,贝姑娘,主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能不能当没有看到,不然,主子怪罪下来,我就遭殃了。
贝雨田又看了那黑漆漆的药一眼,对于它刺鼻的味道,抿了抿唇,又看李竟脸上有些紧张的样子,点点头。
看她点头,李竟松了口气。
你们在门口站着说话还说上瘾了。怎么,我这房间是有洪水猛兽吗,还不进来?
炎辰坐在床上,听到敲门声,随后就听到李竟和贝雨田的说话声,却久久没有见他们进来,忍不住开口讥讽。
听到炎辰的声音,李竟急忙推门进去。
贝雨田紧随其后,毕竟她现在是他的贴身婢女,自是要侍奉他的。
主子,您的药。
李竟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炎辰床边,伸手,要将他扶起来。
炎辰看了眼桌子上的药,摆摆手,拒绝李竟的搀扶:
你先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儿用。
李竟点头,收回手,站在炎辰身边,轻声道:
主子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让郎中过来请一下脉?
炎辰摇头,没好气地瞪了李竟一眼:
你主子我现在没事,不用叫郎中。好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李竟听话的行礼告退。
贝雨田也想跟着李竟一起出去,不想刚迈开脚,就被炎辰发现。
我只是让他出去,没让你出去。你是我的贴身婢女,不得留下好好服侍我,还想溜到哪去。
贝雨田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想打人的冲动,低头,看着坐在床畔的炎辰,不咸不淡道:
辰公子刚不说,你这里没什么事了吗?
炎辰很是同意的点头:
刚才是没什么事了。不过,现在又突然有事了。我想起来走走,你扶我起身走走。
说完,还伸出手臂,眼神示意贝雨田上前搀扶他起身。
看着他伸着的胳膊,贝雨田不想动。
炎辰看她站在那里久久不动,身体向后靠了靠,一副欠揍的口气:
唉,命苦呀。挡酒的时候,看到我的用处了,这用完,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贝雨田咬着后槽牙,手握成拳,指尖刺痛了掌心,才勉强压住想动手的冲动。
可是炎辰却丝毫都没有收敛,继续抱怨:
看来我就是长了一张专门给人挡酒的脸。伤成这样,都没人心疼,连扶一下都不愿意。我还是痛死算了,省得碍了某人的眼。
看他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贝雨田终是服软,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冷道:
闭嘴。
说完,手上一个用力,将炎辰架了起来。
炎辰本还想着还得再装一下,她才会过来,没想到只装了一会儿,她就来扶自己。
没有任何防备,手臂突然被拉扯,自然而然就带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他瞬间龇牙咧嘴,表情有些扭曲。
看他如此,贝雨田横了他一眼,心中却舒服一些,暗道:该!
不过,她并没有虐人的倾
向,很快就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炎辰似乎也察觉到她力度的变化,身上痛楚轻了一些,就着贝雨田的力道,站了起来,然后将整个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倾向贝雨田那边。
贝雨田虽然会些功夫,但是搀扶起一个男子,还是有些吃力。尤其是他现在将大部分重量都倾向她这边。
即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没有吭声。
炎辰则是眼中带着些趣味,观察着贝雨田的变化。
好在,床到桌子的距离不长,只需几步路。
好不容易将炎辰扶到桌边坐下,贝雨田这才收回手。
炎辰看了眼桌子上的药,并没有伸手去端,而是用手支着下巴,盯着黑漆漆的药看。
辰公子,这药再不喝就凉了。等凉了,会更苦。
炎辰依然不为所动。
就在贝雨田怀疑他是不是支着脑袋睡着了,才终于听到他开口。
贝雨田,这药我不想喝,你去帮我把它倒了吧。
贝雨田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炎辰,又看向他面前黑漆漆的药。
虽然很是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只是听话的上前,端起药,就要出门。
等一下,不要将药倒出去,你看你左手边,有一大花盆,将药倒那个花盆里就可以了。
身为贴身婢女,贝雨田自是听话,身体一转,伸手,将手中的药倒入了花盆。
看着药渗透到花盆的泥土里,慢慢将土浸染成褐色。
贝雨田扫了眼花盆,发现其他土也是褐色,甚至有的地方,都有些发黑,看来应该是因为倒得药比价多,所以个别地方的土要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一些。
既然不喝,为何还要熬药。
还是说,这药,他要喝给某些人看。
想到这里,贝雨田心中确实突然一惊:
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这药,是有人想他喝。而他确实瞒着所有人,将药倒掉。
一个是怀疑这个药,肯定有问题。另外一个就是,这血云府,看来不全是他的人。
那么能让堂堂血炎帝国的王爷都不能拒绝的,除了当今皇上,贝雨田想不到还有谁,是可以让一个王爷如此掩人耳目的倒药。
想不到,炎亦墨的手伸的这么长,那么自己来到血云府这么些日子,是不是炎亦墨那边全部都知道。
好在,她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虽然炎辰怀疑她是司空灵羽,但是他并没有证据,不是吗。
炎亦墨,你还真是无孔不入,以后,她更要小心了。
你在想什么?
炎辰抬头,就发现贝雨田手上的药碗已空,但是她却依然盯着花盆发呆,于是开口问道。
他的突然出声,让贝雨田迅速回神,平静回道:
辰公子如果不想喝药,可以让厨房不用熬药。您这样,熬好了又不喝,岂不是浪费。看这花盆,恐怕已经替您喝了不少药吧。
炎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花盆里的土确实变得有些深了,不禁皱了皱眉。
心中暗道:
看来,找个机会,得让李竟将花盆换一换了。
不然,等土的颜色过于显眼,肯定会被他的人发现。
想归想,炎辰还是不动声色的回应贝雨田:
浪费又如何,不浪费又如何。花的又不是你的银子,怎么着,看我花银子心疼了?要不你帮我管家?
炎辰本是随口说的,说完,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刚才是不是在暗示贝雨田,让她嫁给自己?
想到此,炎辰偷偷瞥了眼贝雨田,看她在发呆,并没有看自己,才微微舒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贝雨田此刻心跳有些加快,耳朵也感觉有些热。
更是忍不住在心中骂炎辰妖孽。
长的好看就算了,这张口就随意撩人的毛病,跟炎亦墨可是一点都不同。
她跟炎亦墨认识那么久,从未听过他对自己说过如此暧昧的话,就连平日相处,也大多是她哄着他,依着他,看他不开心,总是想着法逗他开心。
现在想想,贝雨田才更加明了,炎亦墨对她真的是没有情爱,只有利用。
可笑的是,她竟然没有发现,只一味活在自己营造的假象中。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满是苦涩,下意识回道:
辰公子家财万贯,自是不在乎这点银子。再说,有的人争着抢着想给辰公子管家,奴婢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语气中的不善,炎辰自是察觉,但是并没有点破,毕竟刚才是他孟浪了。
此刻,炎辰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为了缓解尴尬,炎辰想了想,缓缓开口:
你去吩咐白梅,拿些蜜饯来。
既然让她知道了倒药的事情,那么以她的聪明,应该能猜到些什么。
后面这些掩人耳目的事情,也就不用再瞒着她。
贝雨田没有吭声,将手上的空碗放回桌子上,向炎辰行礼后,就出了房。
不一会儿,炎辰就看到白梅端着个托盘过来了。
向她身后看去,炎辰并没有看到贝雨田的身影。
主子,这是您最爱吃的蜜饯!
放下吧。
炎辰迟疑了一下,状似不经意道:
她呢?怎么去叫个人,还把自己丢了?
白梅偷偷抬眸看向自家主子,眼中带了些笑意,怕被主子发现自己笑,急忙又低头,柔声道:..
贝姑娘说要去更衣,就让奴婢先过来了。奴婢这就去看看,贝姑娘更衣好了没有。
回禀完,等了一会儿,看主子没有阻止,白梅就出了房间,赶忙去找贝雨田。
待白梅出去,炎辰很是不自在的捏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瞬间就被甜的皱眉,但还是忍着咽下。
可是即使嘴里这么甜,想到刚才他出口的话,还有贝雨田的回答,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难道让她帮着自己管家,还委屈了她不成。
想到此,炎辰又捏起一颗蜜饯,想将心里的不舒服压下。
贝雨田刚更衣完,就看到白梅来叫自己,有些无奈:这炎辰就这么喜欢她侍候吗?那么多丫鬟,干嘛逮着她一个人使。
无奈归无奈,还是净了净手,就急忙去了炎辰的房间。
刚进去,就看到炎辰苦着一张脸,仔细看,发现他一边脸是鼓起的,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随即,又看到他手边放着的一盘蜜饯,贝雨田顿觉好笑:竟第一次看有人吃蜜饯吃的一脸痛苦相。
不过吃的这么痛苦,还吃,也是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终于看到贝雨田进来,炎辰急忙吱吱呜呜道:
水——
贝雨田急忙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手中。
炎辰急忙去接,不期然,触碰到贝雨田的手,两人皆是一愣,炎辰就这样抓着,一时忘记松开。
贝雨田看向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急忙低头,将手上的茶杯一股脑塞到炎辰手上,一边塞一边低声道:
辰公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