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间,却听“哗啦”一声,一道黑影击破了卧室的窗户,从窗外横飞进来!
陈端洋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尖叫一声,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立刻提醒道:“宿者!我看不见他,是开启了宿化的宿者!”
秦夺猝然抬头,见一个年轻男人从窗外跃进卧室后,踩着一地的碎玻璃,毫不犹豫地朝着陈端洋的方向而去,当即厉声喝道:“跑!他在你后面!”
陈端洋拿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朝着秦夺的方向跑来,秦夺一把拆开从内兜掏出的肌肉松弛剂,对着季言桉的大臂一针打到了底,接着毫不犹豫地拔出钉在他肩膀的刀,在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宿者触碰到陈端洋前,一记飞刀,直直刺穿了陈端洋手里的箱子。
“呲——”
一股透明的气体瞬间从被扎穿的箱子中泄露出来,与此同时陈端洋将箱子往客厅中间一甩,按照计划一记回马枪绕过沙发冲回卧室,“砰”的一声反锁了房门。
闯入的宿者果断放弃了他,转身冲着秦夺而来。获得了异能的人无法被植入病毒,宿者于是转变了计划,打算直接在这个地方杀死秦夺。
他手里握着一对双刀,刀刃带起的劲风以看不清的速度劈向秦夺。秦夺贴地滚身,躲过一刀后迅速翻身站起,直冲着客厅中间的箱子而去。
身后的宿者翻过沙发拦在了他面前,双刀交叉再次挥向秦夺的面门,秦夺迫不得已错身回防,锋利的刀刃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十字伤口。飞溅而出的鲜血浇了宿者一脸,他被刺激得杀红了眼,一刀接一刀飞快割向秦夺的喉咙,一步步将秦夺向着墙角逼去。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挥刀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发沉重,脚下的步子也越发虚浮,就在这时,秦夺突然一改先前步步后退的姿态,猝不及防地抬腿扫向他的太阳穴!
客厅里窗户紧锁,形成了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浓度极高的特殊麻醉性气体不断从那个充作幌子的箱子里溢出,不多时便充满了整个房间。宿者被秦夺一脚扫中,整个人头重脚轻地摔倒在地后向外滑出了两米远,直到脊背重重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另一侧的季言桉先是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又吸入了大量的麻醉气体,此刻已经不省人事。秦夺却没有掉以轻心,上前再三确认后,才联系上了云梧:“季言桉已经被控制住了,一起被控制住的还有他带来的一个宿者。协会接应的人什么时候到?”
电话那头云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灼:“季言桉这次来昀山带来了大量的宿者,企图通过制造混乱来牵制我们的注意力。目前外勤部成员已经分散到城里的各个位置去处理紧急情况了,你只能先暂时把他们俩自行带回协会。等将季言桉收押后,估计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秦夺简单过问了两句情况,随后垂眼看着季言桉已经自动愈合的伤口,短暂地皱了一下眉,转身打开了卧室的门。
陈端洋躲在卧室的卫生间里,见来的人是秦夺,才松下一口气,问:“结束了?”
“嗯。”秦夺道,“协会现在人手不足,没有人来接应。这段时间外面不太安生,为以防万一,你先跟我一起回协会。”
“好。”
秦夺的车就停在楼下,他们俩一人拖着一个累赘上了车。车辆发动后,秦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问副驾驶的陈端洋:“你和司予……是怎么认识的?”
陈端洋已经隐约猜到了他和司予的关系,听到这个问题,无端有些尴尬:“其实也没什么,就大概两年前吧,我有一次被拉进病毒世界,司予也进去了,然后在病毒世界里,他救了我的命。”
他说着顿了顿,补充道:“其实当时我们所有人的命应该都算是司予救的,但可能是因为我这个职业刚好对司予有用吧,所以临分别的时候,他要走了我的联系方式。”
秦夺听完沉默了片刻,又问:“两年前的司予,是什么样的?”
“呃,应该跟现在差不多?”陈端洋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跟司予的联系并不多,当初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后,他也是很久之后才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其他时候我也不好太多打扰他。”
秦夺于是又不说话了。
车内的氛围莫名有些让人如坐针毡,陈端洋觑着秦夺的脸色,几次想要开口,都被那张没有表情的冷脸吓了回来,最后只能讪讪闭了嘴。
好在这一路并不算太远。
二人回到协会时,后备箱里的季言桉和那个宿者还没有醒,秦夺于是直接把两人扔进了协会地下的囚房里,转头去找了云梧。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形势已经大体控制住了。这次入侵的一共有二十三个宿者,目前发生了六起病毒事件,除了那六个宿者外,其他的都已经在事件发生前被及时处理。”云梧道,“但突然的戒严以及同一时段发生的多起诡异命案还是引起了市民的关注,目前只能强行用恐怖袭击和巧合来解释。
“我已经让一部分处理好手头情况的成员往回赶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季言桉应该不止带了这些人,他被捕之后,他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围攻协会,我们得做好准备。”
“那季言桉本人要怎么处理?”
云梧沉吟几秒,抬眼看向秦夺:“……这个人我们现在不能动。”
秦夺眉头一动:“为什么?”
云梧迟疑了一会儿,才莫名心虚道:“之前司予和他进行交易的时候,他逼迫司予注射过一种能和他同生共死的药剂。我昨晚专门强调不可以杀他……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十分钟后,审讯室里。
季言桉整个人都被数根金属带牢牢固定在审讯椅上,神情却十分轻松,对面秦夺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身上烙出一个洞来,牙关紧咬地问:“解药在哪里?”
季言桉一脸无辜:“什么解药?”
“你给司予注射的那个狗屁同生共死的解药!”
“哦,那个呀。”季言桉笑了起来,“秦部长,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个药剂可不是我给司予注射的,而是司予他自己心甘情愿给自己注射的。
“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看着秦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秦部长,司予手机上那个紧急联系人,是你吧?”
秦夺猝然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我让你把解药交出来,别他妈给我废话。”
季言桉被他勒得呛咳几声,却依旧有恃无恐地说了下去:“咳咳……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在进s03病毒世界之前,有天下午你给司予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他一个也没有接,后来还关机了,是吗?”
秦夺没再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他腰侧到手臂的肌肉绷成一条直线,拳头和骨肉碰撞发出一声惊心的闷响。季言桉嘴里当即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头偏朝一侧,不一会儿,一道血迹便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连耳边也嗡鸣个不停,然而这一切却都抵不上秦夺此刻万分有趣的表情。他舔了舔尖牙,在秦夺几乎要烧起来的目光里继续说道:“你知道那天下午他在哪里吗?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临时有事?手机没电?噗嗤,他随口撒谎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吧,我告诉你真相好不好?”
季言桉眼里折射出恶意的、充满愉悦的光:“那天下午他去滇州找我了,在你疯狂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给自己注射能和我同生共死的药剂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夺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他单手扼住季言桉的脖子,双眼猩红地和他对视了两秒后,转过头对着云梧道:“给他上吐真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