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糯点了点头,伸出手在手表屏幕上按了几个键,片刻后,电话接通,一个清润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他似乎一早就知道这个电话不是语糯打过去的,刚一接起电话,便笑道:“这位杀手阵营唯一的真实成员,我等你这个电话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专门打电话来,是为了向我这个怪物npc求助的吗?”
电话这头的司予却悠悠笑了起来:“不是的,沈先生,我是来找你谈合作的。”
“合作?”对面的沈淮珏饶有兴趣地问,“你想怎么合作?”
“沈先生,你难道没有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不对劲吗?”
司予刻意加重了其中某几个咬字,不紧不慢地说:“要知道,人在受到重大刺激的时候,为了自我保护,记忆是会下意识把那些你所接受不了的部分进行修改的。这个时候,只要有外界力量刻意进行引导,可能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你的记忆,捏造成对方想要的样子。”
沈淮珏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语气一沉:“……什么意思?”
司予的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起落着,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尽管记忆发生了变化,你的意识深处依旧知道真相是什么,所以你下意识在这个世界里埋下了很多线索,等待着我们这些见证者去挖掘。
“而现在,我已经把它们都挖掘还原出来了。所以沈先生需不需要我帮你回想一下,你的女儿语糯和妻子孙宁,在现实世界里,究竟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或者我换个说法——
“沈先生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那位你效忠了多年的司先生,真的值得你替他做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阵营小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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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高塔坠落
秦夺脚步不停,步履飞快地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
他刚才的话显然激怒了阿甲,身后的地面在震颤,阿甲一边怒吼着,一边迅速拉近着与秦夺之间的距离。
怪物形态下他的速度要比正常人快上许多,村子里路面宽敞,直接沿着大路跑必然行不通,不用多久就会被追上。秦夺的目光在四周观察确认着什么,跑过一间平房时,手掌在矮墙上一撑,径直翻了上去。
他沿着矮墙飞速弓身奔跑了一段,接着一手搭上屋檐,顺手扯下一个铃铛的同时向上一跃,直接将路线转移到了屋顶。
司予刚才跟他说过,这种怪物的弱点有两个,一是视野受限,二是因为体型庞大,动作并不十分灵敏。他往房顶上一跃,怪物笨重的身形必然难以跟上,而将路线移到房顶之后,以怪物受到阻碍的视线,想要定位秦夺的位置,难度会大上许多。
他每跃上一处房顶,房檐下绑着的铃铛便会因为受到震动而轻响起来,让阿甲始终被他吊着一段距离,却又有迹可循,不至于彻底跟丢。
一片丁零当啷的声响中,秦夺从最后一间房屋的屋顶上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转身奔进了后山连片的槐树林中。
一旦进了山,情况便比在村子里要好了许多,漫山茂密的林木是天然的掩饰,何况山林里还有另一个用来拖住阿甲的利器,鬼打墙。
秦夺本想故技重施,用那片鬼打墙再拖住阿甲一次,但他有所不知的是,常年在地下迷宫的生活已经让阿甲的嗅觉进化到了一种堪称可怕的地步,他可以通过气味的微妙差异辨别出迷宫里那些一模一样的岔道,可以通过气味寻找到阿乙的踪迹,同样也可以利用对秦夺身上气味的追踪,找到这片鬼打墙正确的出口。
这个方法根本困不住他。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就在秦夺纵身跃入墓坑,以最快的速度将阿乙的骸骨草草收进怀里时,一道巨大的阴影从身后罩下,伴随着呼呼的风声,阿甲硕大的身躯直直朝着他扑来——
他张开深渊般的巨口,獠牙与十爪直勾勾对着秦夺,震声吼道:“把阿乙放下!!!”
秦夺几乎是擦着他砸下的利爪就地滚身,才没有被那尖锐粗长的爪子当场捅个对穿,尽管如此,利爪依旧擦着他的背部刺进了土里,“噗呲!”一声皮开肉绽,飞溅而出的鲜血惹得墓坑里的“睡美人”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阿甲双眼猩红,死死盯着秦夺怀里那具森白骸骨,一击失败后,毫不犹豫地抬起爪子,再次向着秦夺袭来。
爪尖带起的利风直逼后心,顾不上背上那阵火烧火燎的疼,秦夺迅速起身,从怀中摸出铃铛艰难地摇了一声,下一秒,一根粗壮的风铃藤破土而出,在爪子即将捅进皮肉之前,猛地朝着阿甲攻去!
趁着阿甲被风铃藤拦了一下的间隙,秦夺屈膝站起,脚底向上一蹬,单手抓住墓坑的边缘用力一撑,将整个身子带出了墓坑。
他不断摇动手中的铃铛,控制风铃藤拖住阿甲,同时目光向山下一扫,锁定了田野外那座高高的水塔。
阿甲被接连不断缠上来的风铃藤弄得心烦意乱,眼看秦夺就要抱着阿乙的骸骨跑远了,他怒吼一声,握住面前这根向他甩来的藤蔓使劲一扯,下一秒,接近水桶粗的藤蔓竟被他连根拔起!
被拔出后的风铃藤失去了攻击性,软趴趴地垂了下去,阿甲随手将它丢到一边,向着秦夺的背影奋起追去。
山路崎岖陡峭,听到身后再一次传来地动山摇的脚步声,秦夺拢着阿乙骸骨的手稍微松了松,怀中本就摇摇欲坠的森白头骨顿时滚落在地。
他却没有急着去捡,而是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向着山下奔去——他故意把头骨弄掉,就是为了让身后追着的阿甲去捡的。
果不其然,在追到刚才头骨掉落的位置附近时,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短暂地顿了一下,两人间原本已经咬得很紧的距离被再次拉开。
几分钟后,当身后的脚步声再次逼近时,秦夺的手臂又松了一下,又一块碎骨头从缝隙间掉落在地。
他怀中的骨头一路跑一路掉,追在身后的阿甲便跟着一路跑一路捡,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在远近之间拉扯着,始终保持着一个堪堪安全的范围。
刮过耳畔的风猎猎作响,秦夺整个背部都已经被血液和汗液浸湿,喉咙里全是铁腥气。终于,在他怀里只剩下最后一副主体的骨架时,那座高耸的水塔也已经近在眼前。
他面前是一大片碧绿的田地,再远处白色的芦苇荡向着旷野蔓延,一条水流湍急的河从芦苇荡间穿过,而那座水塔就耸立在芦苇丛中。
秦夺奔跑的身影没入芦苇荡里,旷野的风吹起大片芦花,鲜红的血液从后背的伤口中不断滴落,染红飘荡的芦苇。他一口气跑到了水塔之下,身后阿甲扒开遮挡视野的芦苇丛,一步不落地跟了上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十米,秦夺深吸一口气,将阿乙的骨架夹在腋下,握住水塔一侧的栏杆,顺着纯白的水塔向上攀爬而去。
他的手上和腿上都是刚才在山林间奔跑时被树枝划破的细小伤口,汗水不断从起伏的肩胛骨间淌下,最终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整个背脊湿成一片。
水塔距离地面大约二十米处有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有一扇小门,门内的台阶可以直通水塔顶部,而秦夺的最终目标,就是那里。
顺着这种金属爬梯往上爬并不难,难的是秦夺要在保证速度的同时不让怀里阿乙的骸骨掉下去。
在他艰难地爬到将近十米处时,只听下方传来“砰!”一声巨响,阿甲巨大的身躯猛地撞在了水塔上!
阿甲笨重的身形并不适合这种攀爬,只能不断地撞击水塔,企图将壁虎一般向上爬行的秦夺震落下来。
秦夺的身形随着他的撞击一晃,右手紧紧抓住了扶杆,脚掌发力,整个人牢牢稳在了水塔之上,继续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