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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超度,刀刀疯神[无限](213)
    秦夺这一记膝踢力道很重,柯钦痛得惨叫一声,肺部的空气被疯狂挤压,他不停地用手指去扣秦夺的膝盖,面色涨得紫红,剧烈呛咳起来。
    在即将窒息之前,秦夺终于松了力道,握住他的右手臂一拉一拧,卸下他的膀子后干脆利落地起身,回援后方的云梧和江欲燃。
    另一边的付乔许目标十分明确,只抢东西不盯人,在看清心脏被抱在司予手中的那刻便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虽然在冲上去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接下来的一切和他用异能看到的情况相差无几,司予腰部极其柔软地向后下弯,轻巧地躲开了他的第一记攻击,接着回身扫腿,脚背精准地踢到了付乔许的太阳穴侧方。付乔许试图躲闪,奈何司予动作实在太快,他的反应完全跟不上,就已经被那看不清的一脚带倒在地。
    倒地后有那么将近十秒钟的时间里,付乔许眼前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了一片嗡鸣声,剧烈的眩晕感让他趴在地上干呕了两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司予没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抱着玻璃容器抬腿朝着供桌的方向走去,刚走进教堂,就敏锐地察觉到门后的阴影里还藏着一个人。
    他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王阮那双笑容阴险的眼睛。
    某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击中了他,司予本能地抽出刀,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便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入侵了自己的记忆——
    阴影里的王阮直视着司予的眼睛,嘴角一点点向两侧咧开。
    技能:记忆偷窥者
    使用间隔:该技能为一次性技能,只可使用一次,使用后技能牌将被回收
    使用效果:技能使用者可利用该技能,看到技能命中对象内心最深处的一段记忆。(注:使用技能时,技能命中者脑海中同样会被动浮现出这段记忆)
    效果时长:不占用现实时长,意识内时长视技能命中对象的记忆时长而定。
    技能触发:需技能使用者与技能命中对象目光对视,方可触发技能。
    四目相对的瞬间,技能发动,紧接着,像是电影放映那样,王阮眼前缓慢亮起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似乎是一个光线昏暗的卧室,卧室空间很大,整体的色调却有些阴沉。暗红色的绒布窗帘垂落在地,透不进半点光线的房间里晨昏难辨,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正散发着莹莹的幽光。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靠坐在床头,从长相上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司予的影子。他的皮肤是那种长年不见天日的白,虽然年纪尚小,一双眉眼却已经漂亮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男孩的右手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尽管被纱布一圈圈包着,依旧在往外渗血,可他就安静地靠坐在那,不哭也不叫,连那双深黑的眼睛里也没什么情绪,如同一对漂亮的玻璃珠子。
    他的床边坐着一个女人,手里捧着一本故事书,她似乎刚给小司予讲完故事,眼眶却不知道为何是通红的。垂眼注视了床上的小司予一会儿后,她突然倾下身去,将男孩瘦小的身躯紧紧抱在了怀中。
    女人抱着小司予,毫无预兆地哭泣起来,滴落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领。她哭得那样痛苦,情绪像蓦然爆发的火山,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一遍遍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囝囝,对不起……”
    女人的模样无疑是美丽的,可或许是长期的精神折磨让她的眼睛失去了原本的神采,她看上去就像一具破碎的瓷器,不堪一击,且没有任何生命力。
    小司予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环上女人的背,在她怀里小声地说:“……妈妈别哭,我不疼。”
    可是听完他的话,女人却哭得越发伤心了。
    小司予手足无措地坐在那,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哭泣的母亲。她似乎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看着小司予受伤的手,出神地喃喃:“司寒弈……你父亲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温柔也很浪漫,他曾经……曾经无比热切地期待着你的到来。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可是你说,一个人的变化,究竟为什么能那么大?”
    她这番话说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在说给司予还是说给她自己听了。小司予敏锐地感觉到了母亲异常的精神状况,下意识地有些不安,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他好像从来无法给母亲带来任何正面的情绪价值,他带给她的,永远都只有痛苦。
    无穷无尽的痛苦。
    那天晚上女人抱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她平日里也时常会哭,可是那天晚上的眼泪却比其他任何一次都要多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停止了神经质的哭泣。最后在小司予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她替他掖好被子,像往常那样对他道了晚安。
    可是小司予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那天夜里他一直没有睡好,半夜的时候从噩梦中猝然惊醒,发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人。
    风吹开窗帘一角,冷白的月光投进房间,反射出一泓冰冷的刀光。
    小司予睁开眼睛,安静地看着握着刀坐在自己床前的母亲。她手里的刀尖向下,正正对着自己的胸口,在他睁眼的那刻,似乎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小司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痛苦到极致的疯癫。她手里的刀不断向着他的胸口靠近,嘴里病态地喃喃着:“和妈妈一起去死好不好?只要我们都死了,就谁也不会痛苦了。”
    男孩玻璃球般的眼珠看着她,似乎对这个场景并不恐惧,只是轻声问道:“妈妈,你是要杀了我吗?”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不论她接下来会做什么,自己都全盘接受。
    女人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她对上男孩的目光,几秒的死寂后,突然彻底崩溃了下去。她一把扔了手里的刀,近乎惊慌地拥住了小司予,流着泪亲吻他的头发。
    她一遍又一遍地对他重复:“对不起,妈妈爱你,你要好好活着。”
    可是小司予心里却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像是人之将死前的回光返照,他伸手拉住了女人的衣摆,试探着问:“……妈妈,你是想离开这里吗?”
    女人动作蓦地一顿。
    探入房间的月光砂纸一样惨白,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却依旧浸泡在海底一般的深蓝里。小司予看着女人的眼睛,对方却逃避似的移开了视线,没有给他回应。
    他于是又缓慢地、低声地问了一遍:“你要去哪里,妈妈?”
    过了不知道多久,女人的声音才从夜色里传来:“……妈妈哪里也不去。”
    “真的吗?”
    “嗯。”她眼里含着泪,轻轻点了一下头,“真的。”
    “那你今晚可以陪我睡吗?”
    小司予想起什么,难得有点急切地抬起了包着纱布的手,小声问:“我的手有点疼,你今晚可以陪我睡吗,妈妈?”
    他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点请求的神色,这是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喊疼。
    女人终于还是动容了,她在他身边躺下,温热的手臂将他环抱在怀里。小司予从这个姿势里获得了为数不多的一点安全感,终于在母亲的怀抱里重新睡了过去。
    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住她的,就像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在司寒弈的“实验室”里撕心裂肺地喊疼的时候,她曾经疯狂地冲上前去,试图护住自己。
    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卧室里的窗帘依旧紧闭着,仿佛昨天半夜探进房间的月光只是一个过于逼真的梦。小司予赤着脚下了床,白皙的脚趾陷在地毯里,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
    这个点司寒弈还没起床,偌大的别墅里一片空寂。清晨冷白的阳光洒进客厅,他若有所感地走向母亲的房间,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时,却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迟迟不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