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禁吃了一惊:“皇茗月释怀空点了点头。吧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李心白想起昨晚辩机与辩空见到皇茗月之后的失态表现,心中更是好奇。
“第二长老,昨晚我见辩机及辩空二位师兄似乎对那皇茗月殊为忌惮,而皇茗月亦似乎对般若寺颇有成见,不知这背后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释怀空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却又长叹了一声。“此事说来话长。释若天剑圣当年未出家时,曾与一位女子有过一段红尘情缘。这个典故。恐怕你也曾听说过吧?
李心白一听,心中更感兴趣了,便说道:“上次上山,适逢小梵雪菩提树开花结果,我曾经听老猴子略为提过这段往事。”
释怀空垂下那雪白的慈悲长眉,又合掌唱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继续说道:“释若天剑圣其实本来是大方之外的羽族族人,身上有传说中之雄性神鸟凤鸟的血统。而他与一位名为凰惜玉的羽族奇女子青梅竹马,两人情深意笃。那凰惜玉属手羽族中的凰氏一族,身上有传说中之雌性神鸟凰鸟的血统,与凤鸟恰好是一对
李心白没想到这传说竟然还有如此神奇复杂的背景,一时又惊又叹,嘴里轻轻地“啊”了一声。
释怀空微微睁开眼睛,抬头望向了烟雾缭绕之中的远山。
“后来,释若天剑圣与凰惜玉一同与当年的修真界大魔头死战,虽然击杀了这对头,但凰惜玉也伤重而死。最令人嗟叹的是,凰惜玉,当时竟是怀了剑圣的孩子的,释若天剑圣痛失爱侣及爱子,一时万念俱灰,恰好又遇上了梵族高僧达摩,得其点化,终于大彻大悟,遁入空耳,并在少室灵山上修建了这般若寺。”
李心白大为惊奇:“那凰惜玉竟然死了?那后来为什么,”
释怀空摇摇头,说道:“据说,传说之中的一对凤凰神鸟曾飞临那女子的坟头,之后,那女子便神奇复生。这事过了两千余年,却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后来,复生的凰惜玉携着那复生的孩子寻上般若寺,但释若天剑圣却已剑断红尘,心如止水,故而面壁七年,终究是没有与那女子再续前缘。”
李心白心中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一时竟失声说道:“难道说皇茗月是,”是那个什么凰惜玉的
释怀空又垂眉说道:“罪过,罪过。你猜得不错,这皇茗月姑娘手臂上有凤凰暗纹她,她正是当年的凰惜玉的后人!皇茗月的真名,其实应该是凰茗月!”
李心白脑中一时思绪翻滚,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皇茗月对释若天及般若寺一直心怀仇恨,原来是这个缘故!但他还有一事不解,于是便问道:“长老,莫非这皇茗月,还是般若剑圣的后代子孙了?”
释怀空面色沉重,又念了一声罪过,这才说道:“正是
这一下李心白终于完全明白了。释若天与凰惜玉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但阴差阳错之下,一人遁入空门,一人郁愤终生,最后竟成了这样一段爱情悲剧,真是令人无限喘嘘!
唉。也不知是人无情,还是天无情?
李心白与释怀空会面之后,便满怀心事地回了厢房。也正是在此日中午,释怀空终于亲自接见了皇茗月。
因为般若寺与皇茗月的凰氏一族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关系,因而此次会面甚是私密,会面的内容也只有皇茗月及释怀空两人知道。
用过午膳之后,李心白在般若寺之中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那株小梵雪菩提树下。这菩提树乍一看上去似与普通菩提树并无不同,但仔细看来,便可以见到那菩提叶比起普通的菩提叶要小许多,而菩提叶上的叶脉也是雪白之色的。
听了释若天与凰惜玉那令人同情感叹的往事之后,再看这一株“情劫之树。”便不觉味出几分难言的幽怨及哀伤来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清香。有人轻轻地走到了他身后。李心白一时心神恍惚,仿佛堕入迷离旧梦,伊人又回到了身边一般。心中顿时欢喜得几乎要颤抖起来,竟猛然回头唤道:“玉儿?。
身后,一个女子冷冷玉立,一身如水黑色长裙,掩藏着无数神秘与美丽。正是那个冷如霜玉的皇茗月。两人一时双目对视,皇茗月网好迎上李心白那炽烈如火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惊,急忙垂下眼睫去。
李心白见自己认错了人,脸上也是一红。急忙移开了眼光。
两人都默不作声,似在思忖该说些什么好,空气一时便有些尴尬。
大风吹过,小梵雪菩提树
在地卫的枯叶办随风明滚,在石阶卫沙沙愕兄
似是有种诡异的默契一般,两人竟同时抬头,而后又同时开口说道:“你
如此一来,气氛便更是尴尬了,两人都不由得收住话头,改口道:“我,”
又是一次?极其诡异的异口同声。
两人又僵在那里,尴尬得连手怎么摆也不知道了。
还是李心白先反应过来,他嘿嘿傻笑两声,用手抓了抓后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女士优先,还是你先说吧。”
皇茗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恢复了正常。她不敢再看李心白,而是略显羞涩地转头望向了那棵小梵雪菩提树,说道:“我有一咋小法子可以救你。普天之下,能救你的,也只有我一个。但我知道你不愿低头求人,更不想欠我一份情。”
李心白沉默无语,心想:这女人也倒真了解我。他抬头望向皇茗月,问道:“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
皇茗月用手轻轻捋了一捋鬓边的几缕青丝,那姿势极为优雅。“你替我请释怀空、释怀明等几个老秃驴出席赤澜大江上的两国会盟,我帮你驱除体内的龙尾血蛇,我们之间便两清了,你看如何?”
李心白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要求,就是如此简单?”
皇茗月冷声说道:“简单不简单,都是你的事。对我而言,要我出面去求这帮秃驴,却是比登天还难”
李心白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暂且占了你这一个便宜了。等下次有机会,本少爷一定加倍报答”
皇茗月粉面一寒,嗔道:“谁让你占便宜了?。
李心白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又吃了皇茗月一次豆腐。他呵呵干笑两声,说道:“没占便宜,没占便宜。”
皇茗月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今夜子时,就在此树下等。”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那女子逐渐远去,衣袂翩飞,黑裙飘漾如暗夜水波。李心白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感到那黑夜般的颜色中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之感。
赤澜大江之北,北荆州境内的一座山上
颜真真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来到了山洞里的一间石室之外。这石室坚固厚实,除了那重达千斤的石门之外,那石室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
这窗子显然是用来递送饭菜的,大小仅能容一只猫儿进出。被关在石室罢的人,便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来。
颜真真将那碗药放进窗口,轻轻地推将进去,说道:“玉儿姐姐,你的内伤如此之重,好歹喝口药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石室里才传出了一把有气无力的声音:“真真,姐姐求你了,你快放姐姐出去”心白他只有几日性命,如果不能赶去救他,我,我也活不成了
说到这里,那声音已经哽咽不成声,显然是难受痛苦至极。
颜真真一咬嘴唇,眼儿已经红了,心道:难道我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但她还是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小声道:“好姐姐,我求你了,你几日几夜的不吃不喝,便是我亲手熬的药你也不沾一口,这样下去,只怕你自己也挺不了几天,又怎么去救人呢?”
里头的姬玉儿幽幽地叹一口气,泣道:“可是,可是我实在是喝不下
外头的颜真真忽然一跺脚,赌气般说道:“姐姐,我们鬼方族的女子做事向来干脆爽利,你要喝便喝,不喝便算了!如果你觉得你伤心至死便可以救人的话,那奴家也不管你了!”说完,她脸上露出几分伤心激愤之意,头也不回地大步冲了出去。
冲到山洞的门口,迎面却看到站在洞口一侧的颜九真。
颜九真望她一眼,皱眉问道:“这倔丫头还是滴水不沾?”颜真真眼中一时便泪湿了,怒声斥道:“都怪你!你打伤姐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关起来?你要是如此狠心要把姐姐逼死,干脆连我一起也杀了算了!”
颜九真“啧。的一声,皱眉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这种胡话!你姐姐不懂事,老夫也只是略加惩罚。等七日之期过了,我自然会还她自由!”
颜真真愤然哼了一声,说道:“等七日之期过了,只怕玉儿姐姐也活不成了!”说着,她便再也不顾颜九真,甩头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颜九真两行刀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眼中露出了几分无奈与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