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又把衣服弄好,想起什么,扭头问他:“闻董事长知道你要跟我领证的事情吗?”
“还没说,怕他棒打鸳鸯,领完再告诉他。”闻延舟今天太浪了。
但楼藏月觉得,闻父应该不会。
他之前挺撮合她跟闻延舟的,她还想起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心澜的女人呢?”
“不认识。她是谁?”
她是乔西西老家镇子上,那个怀孕的神秘女人。
楼藏月一开始怀疑那个女人是闻延舟的。
首到那天从聂父聂母口中听到“不止你一个继承人”,以及闻延舟说,收买护工想害死楼母的人是闻夫人。
她就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确定那个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跟闻延舟没有关系,所以才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会儿只是最后确认。
楼藏月打开包包时,看到那个淡黄色信封,眨了眨眼,拿了出来。
闻延舟双手握着方向盘,行驶在大马路上,眼尾余光瞥见,顿了顿,不太刻意地放慢了车速:“不是说都扔了吗?”
“我没有说扔了呀,只是说收起来了,那天找到了。”楼藏月打开信封,将里面那张泛黄的纸张拿出来,轻飘飘的一页,是少年的闻延舟。
楼藏月故意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闻延舟目不斜视:“什么话?太多年了,我忘记当初写过什么。”
楼藏月刚才被他“欺负”了一通,这会儿就是要“欺负”回来。
“那我念给你听吧,‘我抬头想看看月亮,却看见你的模样’,这句好像是诗?是哪个诗人的诗呀?闻总还记得吗?”
闻延舟又高冷起来了。
楼藏月拿出手机:“闻总也不知道,那我上网搜搜,哦,是‘想你了’的意思,古希腊的作家希罗多德写的,闻总当年是这个意思吗?”
闻延舟静默了一分钟。
终究是没忍住,气极反笑:“乖乖,你就非要在我开车的时候跟我说这个?我们现在要是一起出车祸死,还没领证,不是合法夫妻,是葬不到一起的。”
楼藏月将信纸装回信封里,用信封轻轻点了点鼻间,错觉吧,怎么好像闻到了那年校园里,桂花开了的味道,她弯起了红唇。
前面一个路口,遇到红灯,闻延舟踩刹车停了下来,然后去握她的手,不经意说:“就是想你了的意思。”
楼藏月嘴角的弧度加深。
……
过了红灯,就是民政局。
领证很简单,填了表,拍了照,最后打印证书,关系就确立了。
楼藏月签字的时候,手机进来一通电话。
她当时将手机放在桌面上,瞥见是陌生号码,首接挂了,写下“楼”。
但很快的,电话又打进入,楼藏月蹙了蹙眉,随手接起来:“哪位?”
陌生男人问:“请问是楼藏月吗?楼志海是你爸爸吗?”
楼藏月:“嗯。”
“我是派出所的民警。”
楼藏月签字的速度慢了下来。
第一个念头是,楼父又喝醉在大街上闹事被抓了?
她觉得扫兴,不想理会,写下一个“藏”,这个字,比划很多,她没有连笔,端端正正地写着。
那边的背景音里还有警车的喇叭声,噫呜噫呜,听得人心里头有些不平静。
楼藏月不在意地问:“有什么事吗?”
民警沉声:“他今天早上,在淮安大厦跳楼自杀,经过医院抢救,己经没有生命体征,家属方便的话,来一趟派出所,有相关的情况需要向你们了解……”
“月”字的最后一笔,楼藏月的手上一抖,笔尖在纸上画出了长长的一道,楼藏月原本欢喜的心情,瞬间变得空白。
好半天。
好半天她都接收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