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黄老师的问话，秦岚回过头，脸上有那种小女孩做错了事，茫然无助的表情。
    “我在对着玻璃练习，怎么和你道歉。要不，你打我一下吧。”
    黄老师笑了：“我怎么会打你呢？”
    ……
    快到周末的时候，王强问十一：“这周末你还去练跆拳道吗？”
    十一点头：“应该去。”
    “你到底去那干啥啊？”
    “卧底！”
    十一诚实的回答，王强把嘴一撇：“拉倒吧你，你咋不说你是007呢？对了，你知道吗，我哥谈恋爱了。”
    听见王强这么说，十一的表情有点错综复杂，试探着问：“和跆拳道馆的小秦姐。”
    王强诧异：“你咋知道的？”十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这消息准吗？”王强坚定的点点头，回忆着昨天的事儿，他盯着十一，正经八百的说：“昨天，我妈下班晚，我就想着去我哥家里蹭饭，没想到到了门口，就听见我哥在屋里，特别富有感情的朗诵‘等待中，我会执着，你会更清醒。邮递员还在门外按着车铃。我还在用力将沉的心事装入那轻的信封。风起来时，你是昨夜栖息我窗户的蒲公英。落叶铺满时我会沉入冬眠，你会在人海飞得更轻盈。’啊……”
    十一把王强打断：“停，停，咱进入主题，我知道你记忆力好，但不用把整个诗歌都背诵下来。”
    王强不满嘟囔着说：“我特意背的，万一哪天碰到女孩子，会用的上呢。好吧，我继续说，当时我听到这首诗，心里就贼拉的酸儿，身上起鸡皮疙瘩。还想着，完了，我哥的文青病又犯了。结果，我一进屋还有个听众，双手托腮，睁着一双大眼睛，啪嗒啪嗒的看着我哥，那场面……”
    王强咽了一口吐沫，十一追着问：“那场面咋了，特别温馨，特别唯美，哎呀，你别让我猜啊！”王强摇头：“那场面就有一种遭了报应的感觉。”
    这论调把十一纳闷的：“这话咋听着这么诡异呢？”
    王强认真解释：“我哥单身，我妈抛弃社会世俗观念，帮着我哥介绍对象，可我哥捏着兰花指，吟诗作对那一出，吓走了多少姑娘。现在，终于碰到一个好这口的了，我就知道，我哥的报应来了。”
    ……
    十一把这事儿当笑话跟爷爷说了，爷爷那张老脸崩的跟一张饺子皮似的。嘴里嘟囔：“不行，我得找小黄好好聊。”
    这把十一纳闷的：“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臭味相投，你好不央的横插一杠子算咋回事啊？”
    爷爷瞪眼：“你懂个屁！”
    十一撇嘴：“说不过就急眼，你还能有啥能耐。”
    “上楼顶。”
    “你可算找了一个好地儿。”
    ……
    十一晚上放学，就看见周天旭在门口等着，还有初三的张志远带着一帮人，二孬就在他们中间。
    十一和王强一起走过来，王强没说话，气势汹汹的瞪着这一群人，十一也没搭理周天旭，直接问二孬：“啥情况，你最近手头也不缺钱啊？”
    二孬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放学就把我围这了，说是要断我一条腿。”
    听见这句话，王强指着张志远：“咋地，张志远，你又能耐了，断人家腿，不想考高中了？”
    张志远唯唯诺诺：“不是我的主意。”
    还没等王强继续问，周天旭说话了：“这我的主意，咱们直说吧，马上就比赛了，萧十一，只要你受伤了，参加比赛的还是我。我也不为难你，卸你个脚腕就行。”
    十一乐了：“这馊主意谁叫你的？”
    “小林教练，本来我们是想抓王强的，可王强放学太磨蹭了，就抓了你这个朋友。我知道你们都是铁哥们，我告诉你，这腿要是断了，这一辈子可能都好不了。”
    这时候，其木格也来了，她看了一眼这场面，伸手：“你们赶紧把书包给我，赶紧打完，咱们回去写作业。”
    十一纳闷：“你不上啊！”
    其木格撅嘴：“你没看见我今天穿的裙子吗？”
    王强已经把书包递过去了，喊着：“周天旭交给我，剩下都是你的，十一。”
    这帮同学都知道十一的厉害，十一往前一站，大家集体后退一步，十一又往前一步，所有人撒腿就跑。
    “喂，张志远，你给我站住。”
    二孬突然来了一嗓子，玩命的去追了。十一退回来，问其木格：“今天，二孬咋这么卖力？缺钱缺成这样吗？”
    其木格捂着嘴笑：“他们把二孬的书包拿走了。”
    这时，二孬已经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而另一边，王强还和周天旭扭打在一起呢，两人都滚在地上了，其木格走过去捋着裙子蹲在两人身边，从书包里把十一送给她那把锃亮的蒙古刀拿出来，放在周天旭的脸上，周天旭一下就不敢动了。
    “王强，走吧，这是个怂货。今天作业我有两道题不会做，还得问你呢。”
    王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周天旭还没有动，因为其木格的刀没离开。
    “周天旭是吧，你下次要是在跟我们几个得瑟，我就在你脸上轻轻的划一刀，也不知道脸上有伤疤的人，能不能上电视参加比赛。”
    其木格这句话，把周天旭吓得直哆嗦。其木格习以为常，把刀收回来，走了。
    ……
    四个人一起在二孬商店家写作业，王强和其木格坐在一边认真的写作业，王强还帮着其木格辅导。
    二孬则是和十一嘀嘀咕咕：“你没来的时候，我听周天旭说，那意思就是今天这行为是他们馆主默许的，顺便还带着一个小林教练，这种技术支持。”
    十一会意：“他们摆明了对付我呗！”
    十一沉默不语，琢磨了半天还是摇摇头，二孬出主意：“来而不往非礼也，要不咱们写完作业，去把周天旭抓来问问。”十一犹豫：“这样好吗？”
    其木格说话了：“我和你们一起去，我有刀。”
    十一看王强，王强甩脸子：“看我干啥，想把我落下还是咋滴？”
    既然这样，一个字就是干。
    ……
    晚上周天旭从跆拳道馆刚出来，就被十一他们给抓住了，拉到一个偏僻的胡同里。
    “你们想知道啥，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十一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周天旭直皱眉：“你为啥要对付我？”
    “是小林教练让我这么做的，要不我哪敢啊？”
    “小林教练？”
    “不，不，我说错了，都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是我自己的主意。”
    周天旭喊着，眼泪都流出来了。几个孩子并没有因为周天旭的反复而恼怒，他们几乎同时回头，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影子走了过来。
    离的近了，脸也看清了，是小林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