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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魂不散
    众人到达姑苏城港口之时已是隔天下午,姑苏城港口的热闹不亚于江宁城的。岸上行人众多,且多是行色匆匆,沿边还有些摆地摊的人。匆匆的繁忙中透着宁静祥和的气氛。
    一行七人下了船之后步行到官道上,官道边早已停着两架马车,马车旁站立着一个管家模样的汉子,看架势这是悠然山庄派来接送的车辆。
    汉子见到众人先是有礼貌地打了个揖,然后招呼众人上马车。
    庄皓玉还了一个礼,微笑道:“多谢秦管家亲自来接送,有劳了。”
    秦管家朗笑“这自然是应该的,敝庄已经打点好一切,还请各位上马车。”
    在众人上马车之前,陶篱竹走上前,向庄皓玉提出请辞。
    庄皓玉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依然是一贯的慵懒。陶篱竹会提出请辞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展枬倒是有点讶异“小篱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为何不跟着我们去悠然山庄养伤?”
    陶篱竹微笑地推辞“我还有要事办,实在抽不出身来。况且,这点小伤无甚大碍。”她这么说有她的一番思量,虽说跟着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悠然山庄,但对她往后的行动未必有利,还是她自己另找方法混进悠然山庄比较好一点。
    闻言,展枬也不再言语,只嘱咐她小心一点。庄语婷也上前来温言送别。陶篱竹微笑地一一道谢。
    待陶篱竹与她们依依惜别后,庄皓玉微笑道:“小篱你只身一人,一切多加小心。”
    陶篱竹淡笑点点头,心中迅速升起一缕莫名的惆怅,但很快这奇怪的惆怅便被她压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庄皓玉对陶篱竹说完后,转身对陆子风低语了几句。
    陶篱竹目送着马车离开了,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转身发现陆子风正站在她身边,双目注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她一惊,心中疑问脱口而出:“你怎么不跟着他们去悠然山庄?”语气中全是惊讶。
    陆子风收回了目光,看了陶篱竹一眼,才淡淡地道:“我并没有打算去悠然山庄。”停了半刻,他又淡然地开口道:“陶姑娘,就此别过。”说完翩然离去。
    陶篱竹看着他渐渐地走远,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看着港口行色匆忙的行人,她不自觉地叹了声,心中迷茫不已。接下来,她要去哪里?下一步该怎么做?
    发了一阵呆,陶篱竹才慢慢地收拾了心情。她向路人打探了前往姑苏城内的方向,然后朝着城内走去。
    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的陶篱竹突然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气氛,她猛地抬起头,警觉地打量着周围。路上行人不少,神色各异。暗中打量了一阵也没发生异样,陶篱竹便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但她也不敢就此松懈。突然,在她左斜方一道寒芒掠过,她心中一惊,翻了个身,险险地避过。只是一瞬间,她已心中明了。
    避过偷袭的陶篱竹冷冷地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黑衣男子。该名男子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宛若来自地狱冰川般冷冽入骨,这是惊心的死亡气息。
    这打量只是一瞬间,在陶篱竹还没有动作之时,这名男子已飞身攻了过来。
    陶篱竹沉着地应战。在躲过赵府尹第一次追杀时她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她也想出周详的计划来应付。但,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在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的时候,第二轮追杀就已经开始了。
    情况越来越不利于陶篱竹,她在开始打斗时已分神将越歌交予她的信号弹拿出,这是她的唯一救命稻草。只是,苦于一直没机会将信号弹发出。她瞅了个空,终于将手中的信号弹发出,而她也被利剑逼倒在地,在利剑刺向她的同时,一把寒剑硬生生地挡在她身前,挡住了夺命的剑杀。
    黑衣杀手没有料到自己会失手,他还来不及考虑目前的情况,身体的本能已促使他与来者厮杀起来。
    一位年轻男子身着茶褐色衣袍,手持寒剑,对着黑衣杀手轻灵地挥舞着。他身姿轻盈,灵动飘忽,剑法精妙,一招一式竟如同舞蹈一般优美。
    陶篱竹有点吃惊地看着来人,陆子风竟是浅草堂的人?!
    激战中的陆子风手腕一转,寒剑已架上黑衣杀手的脖子上。黑衣杀手脸色铁青,嘴唇发白。陆子风放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寒剑,淡然道:“你走吧。”
    一瞬间,黑衣杀手的脸色更灰白了,他微微错愕后冷笑了声,然后提剑毫不犹豫地往颈上一抹,鲜血迅速涌出,他也倒地不起。
    陶篱竹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杀手,前一刻还是鲜活的生命瞬间便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这,就是江湖,血腥而残忍!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陆子风及时赶到,现在倒在地上变成冰冷尸体的就是她。纵然清楚,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发寒,犹如万年玄冰般刺骨的冰寒。
    陆子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将尸体搬到附近的树林埋了。他回来后看见陶篱竹面色青白双眼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一滩干枯的血迹,漂亮的剑眉忍不住皱了皱,然后犹豫地伸出手。
    陶篱竹看着停在眼前的苍白纤长的手掌,无意识地抬头看向手掌的主人。陆子风看着依然呆滞的陶篱竹,微不可即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强硬地将她扶起。
    大道上响起了马车的轱辘声,一阵烈马的嘶叫声后,马车停在两人的面前。一名男子挑起车帘,提身从马车上跳下来。
    陶篱竹抬眼看向站在马车前的男子,眼睛陡然胀痛酸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