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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生存之争
    只见四、五名女子正站在入口处,为首的那名女子身穿嫩黄衣裙,容貌冷艳,大堂上的客人都被她的容颜吸引住。许多人认出了她是何人,纷纷在低下窃窃私语。
    绿意在人群中穿梭而出,娇笑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温柔乡的管老板啊!”管悠悠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绿老板不知道我管悠悠的存在呢!”
    绿意讶异道:“管老板何出此言?”
    管悠悠冷笑道:“绿老板可真会装模作样,你趁我出门在外之时纵容你们头牌碧凝打伤我们温柔乡的头牌松霜。现在我们温柔乡门可罗雀,你们独香居客似云来,你这个算盘打得可真响!”
    陶篱竹满脸疑惑地注视着来势汹汹的管悠悠,一下子搞不清楚她唱的是那一出戏。飘零、飘摇穿过人群找到他们俩。飘零脸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手扶胸口道:“陶公子你忒是胆大!”陶篱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两人安抚了一番。
    陶篱竹向飘零和飘摇询问了一下这温柔乡和管老板的来头。飘零和飘摇两人很专业地解释了独香居与温柔乡之间微妙的关系。
    在江宁,独香居和温柔乡在嫖客心中是两大出名的烟花之地,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独香居和温柔乡每时每刻都在竞争,争谁能成为江宁第一的烟花之地。随着独香居的名气日益盛大,两者之间的竞争逐渐白热化,从老板到旗下所属的姑娘无一不是在争斗。其中,以管悠悠和绿意、碧凝和松霜之间的争斗最为激烈。
    陶篱竹听完后,低头沉思。原来独香居想要争江宁第一花楼的名号,那自己刚才的行为无疑是拖了独香居的后腿。以府尹大人的势力,独香居很有可能被封。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懊恼自己冲动的处事方式,这种连累是不可逆的,独香居里的姑娘可能会因此流离失所,严重还可能会受到生命威胁。想到这里,她负罪感更重了。
    凤若行眼看陶篱竹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开口安慰道:“你不用替她担心。”
    还在自怨自艾的陶篱竹闻言抬起了头,对上了凤若行善解人意的目光,她心中一暖。
    凤若行对着陶篱竹浅笑了下,将目光转向了正在与管悠悠周旋的绿意身上,意味深长地道:“如果她连这些小事都解决不了,那她也没有资格在这里立足了。”
    陶篱竹低头想想,觉得凤若行说得有道理,做这些行业谁背后没有几个大靠山?!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轻松不少。
    大堂里异常安静,嫖客们静静地注视着对峙的双方人马。
    绿意轻轻地蹙眉道:“我实在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碧凝前几天生病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转。”
    管悠悠冷笑道:“谁不知道绿老板行事圆滑?我怕这是你掩饰的手段吧?”
    闻言,绿意也收起了好脾气,她冷冷道:“请管老板不要随意诬蔑我们独香居,我们独香居行事光明磊落。谁不知道你们的松霜自从在百花会中输给我们碧凝后怀恨在心?这恐怕是松霜打击我们碧凝的手段罢了”
    放松了心情的陶篱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之间的斗法,她将目光转向管悠悠,满眼期待地看管悠悠怎样反击绿意。突然,她看见管悠悠的身后站在一抹略为熟悉的火红身影。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再朝着那人看过去,待她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后,心中哀叹:她怎么会在江宁?
    那名女子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忙将视线转向陶篱竹所在之处。看到女子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陶篱竹慌忙地将身子埋进凤若行的怀里。凤若行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下,低声问了句:“怎么了?”问完后他张着星眸四周打量,环视一周,发现在管悠悠身后有名娇艳的女子正面露疑惑看着他怀中之人。他顿时了悟陶篱竹避的人正是她。
    陶篱竹在凤若行的怀中大气都不敢透一个,生怕姬红叶会把她认出来。站在他们身旁的飘零和飘摇两人张大眼睛瞪着拥抱在一起的陶篱竹和凤若行,然后很有默契地快速对视一眼,眼中彼此闪过一抹了然。
    陶篱竹埋在凤若行怀中弱弱地道:“我突然觉得好头晕,不如我们走吧!”
    凤若行点点头,双手紧扶陶篱竹腰身,抬头对着飘零和飘摇说:“不知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飘零和飘摇相视一眼,然后点点头。飘零犹豫片刻,踟蹰道:“其实,我们独香居也有客房供客人休息”
    呃,什么?正埋在凤若行怀中的陶篱竹脑袋蓦地短路。然后她整个脸庞像是被火烧一般,羞赧不已。思绪一转,她在她们眼中是男子,那么。想到这里,她满头黑线。
    凤若行微笑道:“谢谢飘零姑娘的好意,但还是麻烦姑娘将另外的出口告知。”
    飘摇点点头,道了声“请随我来”便率先往人少的方向走去。
    离去的几人没有发现在二楼一间包厢内,一双邪魅的桃花眼正露着玩味,紧紧的注视着陶篱竹的背影。
    大堂众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绿意和管悠悠的身上,没人发现走了几个人。在差不多离开大堂的范围时,陶篱竹偷偷地朝姬红叶的方向瞧去,不瞧犹好,一瞧她的心脏瞬时罢工姬红叶在她转头的一刹那看清了她的模样。看着姬红叶的眼神瞬间由疑惑变成了惊异,陶篱竹苦笑了下:还是被她发现了!
    坐在小舟上的陶篱竹不停的叹气,看来她要尽快离开江宁了。
    凤若行轻笑道:“有力气唉声叹气了,想必头已不晕了吧?”
    听到凤若行的调笑,她的脸霎时红了。她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她蹩脚的借口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离开的真正原因?
    陶篱竹讪笑了声,凤若行笑笑道:“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越早离开越好。”
    陶篱竹听了这句话,脑海中浮现出那名被鞭打的姑娘。她自己是可以随时地离开,但那些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狱里生存的姑娘们呢?她十分清楚解救那些青楼姑娘是天方夜谭,青楼姑娘的存在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话虽如此,她的心却总是有点难受。
    凤若行瞧着她的脸上的神色,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淡淡地道:“你想这么多也没用,更残酷的事情你还没有见识过”说完这句话他抬头望向远处,片刻,他低低地说:“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听了他的话,陶篱竹忍不住反驳“就算是弱者,也有生存的权利”
    凤若行轻笑道:“弱者生存的权利都是掌握在强者手中的”
    陶篱竹沉默,她是异时空的一缕灵魂,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古代。面对古代的一切,纵然不甘心,但她除了漠然对之之外,别无他法。她,开始怀念二十一世纪平等、自由的社会了。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去?
    两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疏离,远处画舫的喧闹嬉笑衬得小舟越发静寂孤单。
    回去客栈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凤若行似乎有意给陶篱竹冷静思考的空间。其实陶篱竹非常清楚现实的残酷,但她始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一个从小在自由平等环境下生长的人,要她一时之间接受封建社会种种不平等现象的确是非常难。
    陶篱竹抛开沉重的心绪,转头欲与凤若行搭话,却发现凤若行停下了脚步,星眸紧紧地注视着一个方向。陶篱竹随着他视线,朝他注视的方向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疑惑地开口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