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进行了一半,华宸川就来找宗自沉,宗自沉看着他过来,将自己的战利品向他展示:“看,我打的。”
华宸川一看到他,不安的心放松了不少,笑道:“王妃的骑射之术快赶上我了。”
“哈哈哈。”宗自沉知道他的吹捧,笑道:“是吗!那王爷日后可不能懈怠了。”
华宸川走近他,捋平宗自沉杂乱的发丝:“我们今日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写一封信给陆世源。”
宗自沉一听,又看着华宸川脸色有些严肃,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立马道:“好,那现在就回去!”
一行人很快回了王府,华宸川一下马车就直奔书房,宗自沉跟着他,华宸川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去就行,你先回去沐浴吧,打猎也出了一身汗。”
闻言,宗自沉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回了主院,吩咐芳晨给他安排沐浴。
丽日一回王府就想告诉宗自沉,但是找不到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就没说。
而华宸川写完了信,越想越觉得答应阮籍这件事不靠谱,他又去找了房德,问问他子嗣真的很重要吗?
他刚一走,宗自沉沐浴好了之后,就来找他了,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只看到李莫拿着信件要寄出去。
他还和李莫说:“要快点寄出了,司天台下雪也就在这几天了。”
李莫回道:“是。”
宗自沉又说道:“不过现在寄出去,要等明年才能收到了,对了,王爷去哪了?”
李莫道:“回王妃,王爷去找房先生了。”
宗自沉点头,又觉得外面有些冷,他进了书房索性在里面等华宸川。
一进书房,看到书信写完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面,他就上手去收拾了。
这一收拾可停不下来了,
干脆把书房整个都收拾了一遍,期间他还把清露她们唤过来,一起归整了各项东西。
丽日一直想和宗自沉说话,所以收拾的漫不经心,一个盒子抱在怀里,好半天也不放回去。
宗自沉看的可笑,伸手接过丽日怀中的盒子:“好了,差不多弄完了,去传膳吧,顺便叫王爷直接去主院。”
丽日回过神来,急忙点头跑去。
宗自沉抱着盒子,他感觉盒子有些轻,一时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他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慢慢的将盒子打开了,入眼的是一卷黄色的布帛,让他眼皮一跳。
他看向屋中的清露几人道:“你们也回主院吧,我一会儿过去。”
等人走后,他鬼使神差的将盒子中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封圣旨。
宗自沉有幸见过圣旨,他觉得手中这封就是,没打开之前他在想这难不成是皇上封赏景王时颁布的。
他笑着慢慢的打开圣旨,脸上神情变得震惊,这是一张空白的圣旨。
但是盖了章,还有三个字让他更震惊,左边三个大字,显目的昭示着,这份圣旨是和离圣旨。
宗自沉猛的将圣旨合上,他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如果是在地动之前他发现了这个,他一定欣喜非常。
但是此时此刻,他摸不清自己的心思,而且他这一刻在想,这封圣旨什么时候来到王府的?
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和他提过,在书房,那华宸川就是知道的,为何从来没说。
还有这份圣旨基本是空的,没有写具体时间,那就是说不管何时,只要他们想和离,都可以。
那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这份圣旨是华宸川什么时候拿到的?
突然门被推开,宗自沉急忙将圣旨放回盒子,关上,他抬眼看向门口,来的人不是华宸川,是丽日。
丽日关上门,向外看了看,小跑到宗自沉身旁:“王妃,王爷已经去主院了,让奴婢喊您过去。”
宗自沉起身要将盒子放回书架上,他要去问问华宸川:“好,我们现在就去。”
丽日没动,小声的说道:“王妃,我有一件事情要和您说。”
宗自沉转身看她:“什么事?”
丽日抬头看向宗自沉,又向宗自沉走近了几步道:“王妃,奴婢今天听到王爷和阮大人说话了。”
她说的有些慢,宗自沉眼神示意她接着说,丽日直接道:“王爷要纳阮大人的儿女入府!”
宗自沉瞳孔一震,他就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好了,这下彻底想起来了,阮宴和他说过,华宸川和阮籍之前商量好的纳妾。
他坐在椅子上,蹙眉道:“是王爷提的吗?”
丽日摇了摇头:“不是,是阮大人提的,王爷答应了。”随后她将她所听到的都告诉了宗自沉。
宗自沉听完她说的,沉默了良久。
他能猜出华宸川答应阮籍的原因,一是因为阮籍现在是他的得力助手,不可离心,二是阮籍说对了一点,子嗣问题。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再睁眼对丽日道:“把我刚才放上去的盒子再拿给我。”
丽日点头去拿盒子。
宗自沉看着面前的盒子,他想,不管这个圣旨何时来的王府,首先华宸川都欺骗了他。
但是这个欺骗,如果两人没确定心意,那也只是单纯的欺骗,他也不过浪费了一些时间,他现在发现,也只是会有些责怪华宸川。
但是现在两人确定了心意,宗自沉苦笑一下,自己都答应一直陪着华宸川了,这圣旨还能让他看到,又加上华宸川和阮籍的约定。
那是不是意味着,华宸川留着这个圣旨,是为了有朝一日,有更好选择的时候,华宸川会把圣旨拿出来,到那时再和他提和离呢!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丽日看宗自沉面色不对,忙道:“王妃,没事的,就算他们进府,他们也只是妾。”她憋了半天,也只憋了这么个说法。
宗自沉摇了摇头:“不一定,王爷答应阮大人,是看中阮籍的势力,如果那一日上京也有人要以此交换,他大概也会答应,那时别人要我这位置,他还能不给。”
想登帝位,有时利益之间的联系是必要的,宗自沉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些。
哪个皇帝不是后宫嫔妃一个接一个,你要说人人都是真爱那是扯蛋,哪个嫔妃背后不代表一个家族。
他自语道:“我不能接受,即使他有苦衷或不得已,我还是不能接受。”
他打开了盒子,让丽日给他研墨,丽日听不懂宗自沉刚才的话,只好听话的研墨。
但是当宗自沉摊开圣旨的时候,丽日还是吃惊了一下:“王妃从哪里弄的这个东西?”
宗自沉没回她,他的思绪很乱,他不能接受华宸川三妻四妾,儿孙绕膝,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好的情况下自己获取独得一份的宠爱,不好的情况下,自己被扫地出门。
就算好的情况,他也不能接受自己要和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一想到未来,他就止不住的心慌,可看着面前的和离圣旨,他突然觉得很难过,一种分别的难过以及错过的悲伤。
他的握紧了手中的笔,最终下定决心的想着:
我非宠物,是个独立的人,不得已为后宅之人,难不成要将自己的人格都依附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未来不甚可观,那就从此刻开始,哪怕此时心如绞疼,也要亲手放了自己,不能让自己日后退无可退!
他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