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刚孔希学的“配合”,朱元璋很是满意。
毕竟他可不敢让许牧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带着一些官员的名字都要做些修改。
而孔希学的行为倒也省了点事。
“回陛下,此人乃是吕本!”
回想起吕本对自己说的那些东西,以及自己傻不愣登地来找陛下驳斥的行为,孔希学就觉得羞愧难忍。
他这辈子还从未如此丢人过,想到此处他的内心就是一阵惆怅。
不过好在凡事讲究有得必有失,如果不是自己一头热地去反对陛下,今日也不会见到许先生,也不会有了新的认知和理念,这一切还得谢谢许先生。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朱元璋也并不意外,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眼底一片阴霾。
“原来还是咱的好岳丈啊……”
对于这个答案,朱元璋也并未太过意外,或者说是意料之中,只是现在有了证明罢了。
虽说此时的朱元璋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却让孔希学看得心里发凉。
看样子,吕本这次可算是彻底玩完了。
“今晚就去给咱围了吕府,特别是吕本,不准让他趁乱跑了!”
等回到宫中御书房,朱元璋一边整理着手中的奏折,一边对着一旁的毛子骧叮嘱着。
“是!”
听到朱元璋的吩咐,就连毛子骧都是心头一跳,急忙点了点头应和道。
今夜的奉天府,别家都是早早熄灯开始休息,然而吕府这边却还是灯火通明。
吕本更是站在院中来回踱步一副不安的模样,时不时朝着大门看去,希望能够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翘首以盼的身影。
“这个孔希学到底去哪了?怎么进宫之后一直没消息?”
“难不成半路跑了?”
“还是说陛下一气之下把他给抓起来偷偷关进天牢里了?”
吕本急不可耐地揣测着每一个可能,心中尽是惶恐和不安,以至于心焦气躁整整一天,嘴上都险些急出水泡来。
要知道,如今陛下的心思难以揣测,更是全然被许牧那小子给洗了脑。
就算是衍圣公亲自前去……只怕也落不得什么好。
正当他皱着眉思索人一直不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管家突然面色焦急地跑了过来。
“怎么?可是衍圣公回来了?”
见到管家这副模样,吕本急忙上前两步开口问道,然而下一秒却因为管家的话僵在了原地。
“不好了,大人,锦衣卫直接把咱们府给包围了!”
管家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指着门外,眼底尽是惊恐。
“锦衣卫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管家这话,吕本顿时傻了眼,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要知道,锦衣卫可是朱元璋手下的得力干将,平日里帮朱元璋灭门抓人的活儿可没少干。
他们要是来包围吕府,那问题可就大了!
总不能是因为陛下生了那孔希学的气,进而迁怒到自己?
吕本越想越觉得危险,心中顿时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快,立刻去告诉夫人收拾行囊!”
“速速备车,从后门离开!”
吕本颤抖着声音对管家叮嘱着,自己则是迅速的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便要朝着后门跑去。
然而这头才刚刚开门,吕本一只脚刚踏出门,便听到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吕大人,深更半夜了,你想去哪儿啊?”
只见从暗处走出一位身穿飞鱼服,手提绣春刀的锦衣卫,目光审视的盯着吕本。
毛子骧警惕地打量着吕本,他今日可是奉了陛下之名前来抓人的,绝对不能放吕本离开吕府。
实在不行,大可先斩后奏。
“还请吕大人老实回去,莫要让我等为难!”
毛子骧的话看似还挺有礼貌,但是吕本却能够清楚地看见,毛子骧脸上的强硬与不容拒绝。
看到毛子骧的这副模样,吕本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
完了,只怕孔希学正在陛下面前已经把他的事情给供出来了!
想到这里,吕本恨不得把孔希学给剥皮抽筋。
“毛指挥使,还请你让人让让路,我要去找陛下!”
“你们深更半夜突然包围吕府,定然会造成不小的恐慌!”
“我想,我和陛下之间想必也有一些误会,还请你通融一下,让我见一见陛下,相信等见到陛下之后,这些误会必定会迎刃而解!”
吕本只得耐下性子,好声好气地让毛子骧带人离开。
只要先将锦衣卫支走,想必自己总有办法找到活路了。
自己在朝中为官数十载,难不成就连一点保命的人脉都找不到?
随着吕本话音的落下,只见毛子骧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不屑。
要不是先前看陛下神情那般恼火,他现在只怕也会信了吕本这狗贼的鬼话。
想让自己信了他的鬼话?门都没有!
“还请吕大人回府。”
毛子骧衣袖一挥,手已经压在了绣春刀上,神色中尽是冷然。
听到毛子骧这话,吕本神色顿时一僵,他没想到毛子骧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拦着他!
“毛子骧!让你让开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让路!”
“称你一句指挥使都是看得起你!”
“我告诉你!我可是当今太子妃的生父,太子的岳丈!”
“你要是惹恼了我,你别说你的位置了,就连你的命能不能保住的不一定!”
“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开,别挡道!”
吕本咬了咬牙,低声喝斥道,直接搬出了太子的名号,试图借此反压毛子骧一头。
然而让他没料想到的是,毛子骧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依旧守在门口!
“吕大人,别说是太子殿下,就算您今天把天王老子搬过来都不管用!”
“陛下有命,你妖言惑众扰乱朝刚有谋反之心!”
“念在你曾经于陛下有功,这才命我等先行包围吕府。”
“可如果你执迷不悟,硬要强行闯出去……”
“您可曾听闻过,何为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毛子骧冷笑一声,目光冷然的地看着吕本,他倒是想看看吕本在这种时候还能再做出些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