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远盯着屏幕看了这条消息很久，他想起来她之前的那个解释。
    所以现在这是哪一个李尧？
    是她说的亲戚吗？还是之前那个被她删掉的相亲对象？
    她向来都很会扯谎，每次骗人的话几乎都没有什么破绽，又或者是真假参半，让人根本分辨不出。
    顾行远想把手机解锁开，但是他不知道她的密码。
    他的手机密码、银行卡密码……各种各样的她全知道，然而她的密码一个都没有告诉过他。
    她经常会查岗，把他手机查个遍。
    查聊天消息、查相册、查联系人、查短信等等，这些还都是最基础的。她还会翻他的天气预报定位城市，翻他的购物记录和收货地址，外卖订单，朋友圈点赞列表，视频软件的浏览记录……
    他行得端做得正，任由她去查。
    偶尔几次她翻到他某视频软件里点赞了几个美女的视频，她开始大发脾气，可这明明是她自己拿他手机玩的时候点的收藏，他是从来都不刷短视频的。
    后来她终于想起来了，知道是自己冤枉了他，也只是简单地敷衍他几句，对于刚刚她狠狠骂他的事闭口不谈。
    又或者，她什么都没有查到，可她还是要凶巴巴地冲他发脾气。
    她会疑神疑鬼地说：“原来你早就在提防我了，所以全都提前准备好，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机藏着秘密？”
    他觉得她就是故意想和他吵架。
    而他应对的办法就是——他提出来他也要查她的手机。
    每当这时候，姜知意就会迅速找一个借口避开这件事。
    如果她不高兴了还会倒打一耙，说他不信任她，说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上一次他想在她手机里录一个指纹进去，被她拒绝，说什么她在手机里存了一些女孩子比较私密的东西，所以不方便给他看，当时他也没有勉强她。
    现在想想，她肯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不能给他看？
    顾行远尝试把手机密码套出来。
    他输入她的生日……不对。
    难道是他的生日？也不对。
    后来他试了一下她爸爸的生日，结果还是不对。
    他又试了两次，上面显示着手机已经被锁定，请在30秒后重试。
    顾行远把手机放下了。
    他走到浴室门口，里边的水声哗哗的，他听见她还在哼着歌。
    他直接开门进了浴室。
    “你干什么？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姜知意没想到他会就这样进来。
    “省点水钱，我和你一起洗。”他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姜知意感觉他好像不是很高兴。
    他这又是咋了？
    “我很快就洗好了，你先出去。”姜知意想把他人赶走。
    什么一起洗？她又不是傻子。
    顾行远直接一把将她抱住，又说道：“我帮你洗。”
    “快出去，我不用你帮，我自己就可以……唔……”
    她被他吻住。
    浴室里的花洒一直开着，温热的水如同细雨般喷洒在身上，玻璃隔断上全是蒙蒙的水雾。
    地上散落了一些男人的衣物，现在已经全都被水打湿了。
    顾行远给她双手撑着的地方扯了块浴巾垫着，以免她硌得难受。
    “顾行远我真的好烦你！”
    姜知意感觉他就是突然抽风了。
    顾行远：“在这里做很方便，等会稍微清理一下，我们就可以直接去睡觉，也不会弄脏床单。”
    “你轻点！”姜知意咬牙切齿道。
    顾行远偏偏不，他发狠地弄着。
    ……
    两人躺在床上。
    顾行远看了她好几眼。
    姜知意趴着在玩手机，她穿了一件真丝睡衣，领口很大，她的脖子和锁骨上还有红色的吻痕，是他刚刚留下的。
    她的手指在不停动着，似乎是在打字回复什么消息。
    他想问她微信里的那个李尧是谁，他们见面是干了什么？
    但是他没有问出口。
    口红落在那人车上，说明他有车，也不知道那个车贵不贵。
    她还补了口红，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们接吻了吗？
    他们接吻之后会去酒店吗？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想的这样，他现在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和她大吵一架，然后两个人分手，然后……她就和别人结婚了。
    顾行远叹了叹气。
    “你今天怎么唉声叹气的？”姜知意随口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在外面找小三？”他问。
    “你发什么神经？”姜知意骂道。
    她现在还一肚子气呢，刚刚在浴室里他也是发病一样，怎么说都不行。
    “你是不是嫌弃我很穷？嫌弃我买不起十万块钱的包，嫌弃我现在没有车。”顾行远的语气十分低落。
    姜知意可不惯着他，她点了点头。
    顾行远的眼睛瞬间黯淡无光。
    姜知意爬到他身上，说道：“你不要道德绑架我，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觉得你很穷，这两个说法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行远问。
    “就是不一样啊。”姜知意干脆直接趴在他胸膛，她听着他的心跳声。
    “我要你多赚钱也是为了你好，你难道不想变有钱吗？你多赚一点钱，我们就可以一起多花一点钱，多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没有人不爱钱的。”
    姜知意突然抬起头，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顾行远沉默着，心里在纠结。
    “不说算了，我要睡觉了。”
    “我想看你的手机。”他说。
    “不行！”姜知意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不行？”他问。
    “反正不可以看，我不想给你看。”姜知意懒得理会他。
    她已经很累了，她想睡觉。
    “我想看。”顾行远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你刚刚还说你没有找小三的，那为什么我不可以看？”
    姜知意：“那你就当我找了吧。”
    顾行远迟迟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他又问道：“所以你真的找了吗？”
    没有人回答。
    顾行远：“你找……”
    姜知意被他搞烦了，她忍无可忍地叹了口气，胸膛起伏着。
    她直接一个枕头甩他脸上，“你给我安静点！我不仅找了，我还找了好几个，你现在满意了？”
    姜知意爬起来关了灯，然后躺下。
    顾行远在黑暗中睁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