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旁边的那些,就是他们自己后面这个大山谷,他们也没进去过几回,不过这个冬天是不行了,再探索也只能是过年春天了。
听沈玉英说要用林蛙炖芋头,陆银凤让桃花和小草烧火,削芋头皮,她去取林蛙。
庇护所这边下面的蓄水坑里也养着一篓子林蛙,这些蛙不止是林蛙,其实有好几个品种,但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吃就行。
林蛙不用去开膛去内脏,因为大多里面有蛙油和籽,只需要用开水烫一下,炖好了吃的时候把内脏摘出去就行。
要说做林蛙,那首屈一指的做法必须是酱焖,说起酱,这个朝代的沈玉英不知道,原身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东西,但楚玥的原身常识记忆里有,好像是一种挺金贵的调料,但又和她们所知道的不太一样,有的好像是用肉做的。
前世黄豆酱的历史有两种传说,一种说是范蠡发明的黄豆酱,这个沈玉英不太了解。
作为北方人,比较了解的还是东北大酱的历史。
东北大酱最早可以追溯到隋唐,据新唐书渤海传中记载。
“栅城之豉,”这里的城指的就是后世的吉,黑,包括辽东地区。
但是实际起源应该可以追溯到更早,只是这些沈玉英就不清楚了。
最早可能只是豆类的发酵品,经过漫长的传承和创新,逐渐发展成后世的各种酱,包括酱衍生出来的各种美食。
比如咸菜,酱黄瓜,酱胡萝卜,酱辣椒,长豆,豆角…!
沈玉英记得小时候,老妈会把菜园子里长的不好的,小黄瓜,小豆角小茄子,甚至芹菜叶,辣椒叶,洗净,晒蔫巴了,放在一个没染过色的土布袋子里,用酱腌上冬天吃。
还可以用酱做菜,东北的插板菜,酱茄子,土豆酱,酱鲫鱼…!
酱是北方人主要的调味品,一年四季都离不了,沈玉英她们四口人也离不了。
所以一个月前她就用空间里的酱引子,做了一坛盘酱,这一个月她小心的掌握着发酵温度,这两天看着差不多了,今天正好做点尝尝。
先把林蛙用热水烫了,这一幕虽然有点残忍,但作为快要饿死的食物链顶端,沈玉英以前不会纠结这个事儿,现在更不会了。
把林蛙捞出来控水,铁锅烧干,放大油,放葱蒜野姜,还放了两个辣椒,然后放大酱炸锅,顿时整个山谷酱香四溢。
烧火的桃花,削芋头皮的小草,包括做饽饽的陆银凤都被吸引了过来。
陆银凤问沈玉英。
“玉英,这就是你说的那啥大酱,这咋能这么香…?!”
桃花和小草也吸鼻子,屋里的楚玥和樊大娘也被吸引了出来。
沈玉英点头。
“对,这就是按着阿玥的说的那个方法做的酱,我看着差不多了,今天正好做来尝尝!”
陆银凤又开始夸楚玥。
“咱们阿玥就是能,那脑袋里咋能记住这么多好东西…!”
经过了这一个多月,楚玥已经对这些夸奖免疫加从容面对。
还能反夸回去,笑着道。
“大姑,我就是个嘴把式,只会说,要说能还是你和我娘,我就说一遍你们就能做好,都心灵手巧的不行!”
对于楚玥这一番恭维,沈玉英心知肚明,只能忍着笑。
陆银凤却有些不好意思,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这么香的菜我得多做点饽饽,要不又得不够吃…!”
说完赶紧转身去忙了。
沈玉英这会儿已经把林蛙和芋头下锅了,看着空着的锅边还有点可惜,这要是有点苞米面,兑点白面,放点面起子,贴一圈锅出溜一定老香了。
可是她现在也只能想想。
现在他们别说实现白米白面自由,就是实现苞米面自由,也是任重道远。
沈玉英的感慨遗憾,其他人根本无法共情,包括陆常山和陆浔,饭菜端上桌,他们都觉得这已经是顶好的食物了。
女人们还能把林蛙内脏摘出来,几个小子第一个一口吃进去,吐出来只剩下头上那一块儿骨头,什么内脏,什么小骨头,通通都能嚼碎咽下去。
沈玉英也没拦着他们,秋天的林蛙内脏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除了吃到苦胆的时候略微有一丝丝苦,对人身体也没有坏处。
最后锅里剩的酱汤汁,都被几个小子用饼子擦的干干净净,不得不说,现在刷碗是真好收拾。
吃完饭照常两个小姑娘收拾,其他人坐在火边商量明天需要做的事情。
现在这天气下河有些遭罪了,前面湾里吃的东西也不剩啥了,包括前面那个山谷里也捡的差不多了。
但是前面必须是要留人的,最后一商量决定兵分两路。
陆常山带着陆浔,樊大头,江小鱼,小草,在前面山谷。
陆常山打算带着陆浔和樊大头,趁着地皮还没有彻底冻上,把沟里的水坝再加高一些,春天多囤些桃花水,下面能多种几亩水稻。
陆大伯领着铁头,小六子,陆银凤和桃花,到后面山谷里继续捡橡子扒树皮,虽然今天下雪了,但这点雪在山里真不算啥,太阳一出来两天就化没了,以后的雪只会越来越大,他们还得抓紧时间多囤些。
想起了这个事儿,陆常山知道自己应该找个机会把蕨菜根粉,橡子粉的制作方法交上去了。
只是交给谁,怎么个交法还得看看情况再说。
早在第一批流民进村的时候他就想把这个办法传出去,可是先是出了赵家人,接着又出了胡老大和胡里正,外面乱,又没有官府震慑,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好心,反而招来无端的麻烦。
湾里其他几家对这件事儿,一直也是守口如瓶,都是守规矩的人,但也应该有这方面的顾虑。
做好了安排,各自回去睡觉,男人们现在只有陆浔在庇护所这边睡,其他全在前面山谷里的屋子睡。
陆大伯他们后建的那个屋子,樊大娘和小草住一屋子,陆银凤和桃花住一屋。
现在他们已经形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住在庇护所的人,晚上也会按时到崖上看两趟,包括白天留在庇护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