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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一封信
    盖上书页时,我呼吸更为粗重。
    尽管只是粗略一眼,脑子里竟记下来一连串的东西,不停地在眼前回荡。
    “道列三界诸天,三界外曰四人境,四人天外曰三清……天圆十二纲,运关三百六十为一周,天运三千六百周为阳孛……”唇间微动,我念出了这段话心下反倒是舒服了一些,呼吸也顺畅起来了。
    手压在书封上,我看向茅有三。
    茅有三皱着眉头,点点头:“资质的确是很好,怪不得孙卓算是再承命,短短十年也有那种水平。”
    “我不是让你现在学什么的,只是看看,你能否看懂了,现在看,不只是懂。”
    “两本书,你收下吧,找个安全安静的地方,慢慢去钻研。”
    “这四规明镜,前几日瞧见的人不少,只不过大多数人不认识,韩鲊子无心管你,并没有在意。真要是被有心之人注意到,麻烦事不少的。”
    我没吭声,静听茅有三的嘱托。
    “四规真人其余法器,不能给你了,他挂在身上,我是有用的,想来凭你的资质,自学自造,或者去买去讨,能拿到的必然能拿到。”
    “我建议是离开靳阳。”
    “等你能上四规山那一天,再联系我。”茅有三语罢,眼神更显得深邃。
    沉默几秒钟,我再度躬身,冲着茅有三鞠了一躬。
    茅有三甩给我一个小纸团,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写着的是一串电话号码。
    我默念一遍,就记了下来。
    纸团我贴身收好,届时还打算手机存起来,多几分保障。
    给我联系方式,就避免了我再入靳阳,茅有三想得很周到。
    “尽快走,莫多停留,莫要多管这里的无关事情。”
    “我多提点你一句,你想做的事情不少,等你有实力的时候,一切都迎刃而解,水到渠成。”
    “我,在这里呆了很久,是得回家去看看了。”
    “要让尸体落了灰,我还得给他们刷洗。”
    说完这番话,茅有三便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我本来是想追上去。
    抬腿,却又停下。
    追上去,道别?
    茅有三这番话,已然是道别了,我再说多少,意义是一样的。
    还会应茅有三那句话。
    优柔寡断。
    脚步声逐渐远离,慢慢消失于耳中。
    闭眼,深呼吸,几秒钟后平复了思绪。
    没有再去翻书,我将所有东西,全部都贴身放好,老龚的夜壶拴在腰间。
    那两本书太厚,没办法装身上,只能拆了一点儿床单,将其打成了一个小包袱,挂在肩头。
    再等我回到三楼,发现椛萤和余秀各自蹲在屋门一侧,都看着楼道这边儿。
    我出现,让她们同时站起身。
    余秀呆呆傻傻,没什么反应,椛萤匆匆走至我面前,稍显的局促紧张。
    “茅先生说什么了?”
    “老茅走了。”我将先前的事情叙述一遍。
    椛萤喃喃道:“那是了,得尽快走,不然总有些问题,没了茅先生,你现在命数如此,怕是很多术法用不了。”
    我点点头。
    杀术,惊魂锣,应该是没有用了,包括鬼剃头,这一系列过阴命能完成的事情,一样不行。
    不过,身手方面,这些算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应该不受影响。
    “酉阳居那里……他们知道你爸妈当年去的地方……”椛萤提了一句。
    “不,还有另一个人知道。”我说。
    “另一个人?”椛萤露出不解之色。
    我沉默了几秒钟,忽而笑了笑,轻声叹道:“以前,这些事情都装在脑子里,知道归知道,却串不起来,现在就能想明白许多了,另一个人,是杨鬼金。你忘了么,我当时和你说,杨管事说那番话的时候,就说过,他兄长知道很多东西,只不过,杨鬼金疯了。”
    椛萤恍然大悟,点头说:“对,杨鬼金!只不过……想要从一个疯子嘴巴里摸出来东西,恐怕不容易。”
    “疯子是相对的,只能说,没有人能让他清醒过来,如果杨鬼金能清醒,那就好了。”
    “因此,机会不只是酉阳居。”
    “领头已死,隍司群龙无首,杨管事,应该会有些麻烦。”
    椛萤再点头,道:“隍司全凭手腕,新领头已经是必然了,只要杨管事知道趋炎附势,问题是不大的。”
    “你的意思是,叫上杨管事和我们一起离开?再让他带上杨鬼金?”椛萤再度问。
    “等时机到了,联系杨管事即可。老茅叮嘱过我,要安静,安全,我们四人足矣。”
    “四人?”
    “唐叔。”
    椛萤抿了抿唇,和我对视了两秒钟,小声说:“你以前,其实已经很聪明,很精明,可现在给人的感觉,好像变了变,人还是那个人,可好像变深邃了,变高了,让人看不透,有的事情当局者迷,你是当局者,怎么又像是旁观者?”
    “心眼?”我回答。
    椛萤顿了顿,才点点头。
    “现在走么?”她又问。
    “你和秀秀,下楼去等我,老秦头可能留给了我东西。”我说。
    椛萤瞳孔微缩,不多问了,她去拉起余秀,轻声说走。
    二女下了楼。
    我则走向三楼另一个被撬锁的房间。
    入了屋内,入目所视是一个很大的木书桌,两侧则是一些柜子。
    粗看,一切都是空荡的,该被拿走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再看,好像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心跳加速的感觉并未出现,就好像先前只是一个错觉。
    蹙眉,我静静站在门前。
    又站了一会儿,我总算看出了一些蹊跷。
    右侧的柜子,柜门排列是有一些问题的。
    仔细看上去,木头上明暗不一,像是陈列着一个显字。
    我走到柜子近前,又一眼看出,其中一块木头上,浸润过狗血,要稍稍发黑一些。
    打开那个柜门,里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伸手,按在柜子底部,我用力往里一推。
    沉闷的咯吱声传来,柜子开始移动,我顺着柜子的转动而移动。
    柜子是在一个中心点旋转。
    我顺着走动之余,柜子完全背过去,我便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
    房间不到八平米,很紧凑。
    当中只有一张桌子,桌上却放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