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红灰人影,快如电掣,捷逾飘风,运由园岭上,飞驰而来。清云道人尚未发觉,蓝天鹏为防意外,只得咳嗽一声。沿途行着,一直保持静默,蓝天鹏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自然格外引起“清云”道人的注意。
“清云”道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神色一惊,脱口一阵轻“啊”同时自言自语说道:“是他们两人。”蓝天鹏见“清云”
道人已发现红灰两个人影,立即关切的问:“怎么,道长认识他们?”“清云”道人见问,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机警的说:“这两个人是一对冤家死对头,我们最好是坐山看虎斗。”
蓝天鹏没表示什么,因为他一向不喜欢干预别人的事,除非对方恃技凌人。萧琼华则不同,她一听“坐山看虎斗”不由娇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服。因为“坐山观虎斗”
是一种一人难敌二虎,坐待两虎俱伤,而后下手的怯弱,取巧手法“清云”的话,显然是说来人是一对厉害人物。
当然,这对争强好胜,身怀绝技的萧琼华来说,不啻是一种侮辱!因而她娇哼了声,嗔声问:“这两人的素行如何?”
“清云”道人正待回答,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已到了身后!紧接着“飓飓”两声,一红一灰两道人影,分由三人的左右如飞驰过萧琼华一见,芳心大怒,但她见“清云”和蓝天鹏两人都没有任何表示,只得将倏起的怒气强捺下去。
只见身穿血红袍的人,年约四十余赠,浓眉虎目,颊下长须,头蓄长发,上戴金冠,好似封邑一邦的王侯!唯一不衬的是他的背后背着一对四棱卷花的红铜大杆,擦拭得精光闪亮,耀眼生花,看来至少近百斤。
另一人穿月白长衫,戴水蓝方巾,白净透黄的面皮,蓄着不满三寸的小胡子,看来不满四十岁,但是,根据月白长衫人的浓眉四目,显然和红袍背作人,都是边野之人。
由于月白长衫人徒手,可能使软兵器,或短小兵刃,两人飞身驰过,但却同时回头,当他们看到萧琼华时,目光一亮,脱口轻“咦”身形不由顿了一顿。
但是,两人也不过是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他们前来的目的和要办的事情,转过头去,继续加劲疾驰。
萧琼华见蓝天鹏神色平静,毫无恶意,仅淡淡的望着两人驰去,只得望着“清云”道人,轻哼一声,沉声说:“看这两人,相貌凶恶,行色鬼祟,定非善类。”
清云道人只得叹了口气说:“这两人虽然高傲,自负,倒无大恶”萧琼华立即沉声问:“这么说,小恶不少了?”
“清云”道人同迟疑的说:“恃技凌人的事倒是有的,因而在西域也创了些许侠义薄名。”萧琼华听了“恃技凌人的事是有的”芳心一惊,怒气全消,她深怕她自己也犯了这个侠义之士的禁忌。心念间,又听“清云”继续说:“穿红袍的是沙理人,名叫孟定山,臂有神力,双杆百斤,人称“红袍大帝”在中极为富有。
孟定山自从十年前见过“冰川女侠”后,便向天发誓,要娶“冰川女侠”为夫人,把所有的妻妾都遣散了,以表他的痴情决心。”萧琼华一听,立即插言问:“看方才情形,显然是去丽宫,找“冰川女侠”去了?”
“清云”一声苦笑说:“看这两人急急飞驰情形,八成是前去找“冰川女侠”决斗。”蓝天鹏不解的问:“那个穿月白长衫的是什么人?”
“清云”道人说:“那人是托克城人,名叫盖普文,由于他喜欢读书吟诗,所以自称“托克公子”加之经常前去中原,又穿儒服,更是自觉是名符其实的公子哥儿。
盖普文的书诗如何,贫道不知,但他的功力,的确不错,尤其一柄白柄精扇,真可称得上出神人化”萧琼华看了一眼,立即插言问:“道长,比你的拂尘如何?”
“清云”道人强自一笑说:“我们没有较量过,但贫道有自知之明,也许能够自保。”蓝天鹏却剑眉一皱,惊异的说:“道长乃昆仑派新任掌门人的师弟,可称得上贵派第一流的高手,如果不是道长谦虚,便是便是不喜武艺。”
“清云”道人自然听出蓝天鹏的话意如果不是谦虚,便是质资不适练武,而改变了不喜武艺!是以,皱眉一笑,有些感慨的说:“武功浩瀚如海,各技缺一不行,最好是样样通,样样精,贫道不如“托克公子”盖普文的,至少三种特技以上。”说话之间,前面的“托克公子”
和“红袍大帝”早已走得没有影了,为了谈话方便,三人也不自觉的驰行一线。蓝天鹏见“清云”道人话多感慨,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愈来愈壮丽了,周围俱是晶莹冰雪,举目看不见边际的银妆世界,同时,清晰的传来坚冰相击和激流声。
尤其,在前面的百丈以外的晶莹世界中,彩霞缤纷,尤其在坚冰相击的方向,七彩飞射,好似射向半空的七彩火花,由高远的深处,经过前面,一直延到十数里外。萧琼华首先忍不住问:“道长,前面那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巨冰撞击的声音?”
“清云”道人,立即笑着说:“姑娘和少谷主不是要看冰川吗?前面就是了。”蓝天鹏迷惑的问:“冰川不是因冰冻结的吗?”
“清云”谦和的一笑:“如果冰川冻结,恐怕就没有这个名称了,请想,冰川结冰不活,年积一年的大雪,岂不雪满冰结,莫说千把看来,就是三年五年,冰川的走道就消失了。”萧琼华奇异的问:“这么说,冰川里都是碎冰活水?”
“清云”颔首一笑说:“不错,块冰在上,活水在下,但坚冰都不是碎冰,因为最小的冰块都像辗头,由于坚冰一直在水中互撞,大都形状如球。”
蓝天鹏望着飞射的缤纷彩霞,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这些射起的彩光,都是翻翻滚滚的巨冰所形成的了?”
“清云”道人颔首说:“少谷主说的不错,由于冰在水中不断的被撞,翻向月亮的一面,全立即反射起七彩光芒,太阳尤为强烈,但没有月夜壮丽。”
话声甫落,前面坚冰传来的地方,突然响起两声暴喝和数声娇叱。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
同时前扑这一扑之势,快如鹰储,捷逾奔电,乍然看来,宛如两道轻烟直线,把个一直奋力飞驰的“清云”道人,简直惊呆了。
三十几丈的距离,蓝天鹏和萧琼华可说是一闪即到,两人向下一看,只见宽大有如长谷的河床中,仅最西面的冰崖下,有滚滚流水的反光。两人游目一看,只见眼前一片雪亮、看不见方才暴喝娇叱是在什么地方。
循着坚冰相碰击的声音看去,去正西冰崖下的那道冰川,很宽大,而且,根据冰块的撞击和反光的流动,冰川的水势很急。打量间“清云”道人已跟了上来。
同时焦急的问:“两位可看到什么?”蓝天鹏摇摇头,首先回答说:“奇怪,只听到暴喝娇叱,没看到人影。”“清云”一听,立即焦急的催促说:“不好,那他们一定是过河了。”说罢,当先向河床下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都感到莫名其妙,因而齐声问:“道长,你怎的知道方才的两人已过河了?”说话之间,飞身跟进,直奔河床下。
“清云”见问,立即焦急的说:“方才贫道只隐约听到暴喝,并不敢确定,而且根本没听到女子的叱声,如果有女子的叱声,就是过河了”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你是说他们两人已去了冰川丽宫?”
“清云”道人,焦急的颔首说:“他们不但去了,而且已冲过了丽宫外围的警视线”萧琼华立即忿忿的问:“这么说,他们两人,不是被邀请前来的了?”
“清云”道人立即忧急的说:“如果是被邀请来,还会半夜三更的往宫里闯吗?”说话之间,已到了震耳欲聋的冰河边缘。
只见冰川宽约数十丈,水流十分湍急,巨冰大者如磨磐,小者如斗鼓轰轰隆隆,相互撞击,翻翻滚滚,直往下游流去。看了这情形,萧琼华顿时忘了方才的话头,因而惊异的问:“这冰川水流如此湍急,不知它发源于何地?”
“清云”道人心急过河,但萧琼华问了又不能不答,因而简要的问:“昆仑主脉之分处,天山之巅,共有四座湖,四季如春常年不冰,四湖溢出之水。
最后一齐汇集流人冰川上流,所以水势汹猛滚滚推动,迫使巨冰疾走,不时撞下两岸冻结的巨冰,终年不息,以致行成。”蓝天鹏听罢,立即接口说:“这么说,方才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都是由冰川上飞渡过去的了?”
“清云”道人颔乎说:“不错,所以在轻功方面,他们就远胜贫道。”萧琼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道长是说,你无法渡过?”“清云”苦笑一笑说:“当然可以渡过,只是没有“红袍大帝”两人飞渡的速度。”
说罢,又肃手一指说:“少谷主和萧姑娘先请。”蓝天鹏一听,立即皱眉说:“我们未被邀请,怎可过河,万一对方警卫请问,我们如何回答。”“清云”立即果断的说:“对方问起来。一切由贫道对付。”
蓝天鹏和萧琼华见“清云”对丽宫方面,关怀情急,溢于言表都不禁感到迷惑!正感不解“清云”已谦和的说:“两位如此谦让,贫道只好簪先了。”了字出口,飞身而起,足点流冰,直向对岸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俱都愣了,因而对白天的想法,完全推翻了,白天他们以为“清云”道人自动做向导领他们前来,如果不是尘念已动,就是与“冰川女侠”有嫌恶,现在看来,似乎又与“冰川女侠”有什么关连。心念间,两人怕“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