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迟疑,黄衫美少年,已用描金褶扇一指东街座北的一座豪华酒楼,含笑热诚的说:“走,我们就到那边“迎宾轩”一面小酌,一面畅谈。”说罢,立即肃手说请。
蓝天鹏到了这时,只得谦和的一颔首,举步向前走去。他已亲眼看到黄衫美少年的精淇内力,对方手中的那柄小巧描金格扇,自然就是黄衫美少年对敌的兵刃,俗话说:“一分短,十分险”
能用这么小巧的兵器的人,轻功,内力神奇扇技,必然俱已登造极,但是,他也深信,只要自己处处谨慎事事小心,谅也不致失手。
心念电转,定睛再看,围观的群众,大部分散去,庙前依然人来照住,喧嚣吵杂,热闹非凡,好像大都不知道这边发生事情似的。
再看场边拉马的红衣少女,蓝天鹏的剑眉不由轻在一起了,方才他曾听黄衫美少年,亲口对“铁臂头陀”称红衣少女是他的“贱内”
但蓝天鹏根据红衣少女拉着黄衫美少年马匹的恭谨,倒有些像黄衫美少年的小婢。蓝天鹏暗中冷冷一笑,觉得黄衫美少年必是个渔色之徒。心念间,已到了拉马的红衣少女身前。
黄衫美少年,立即望着红衣少女,含笑说:“屏妹,快过来见过蓝少谷主。”红衣少女,立即施礼含笑说:“小女子金玉屏,参见蓝少谷主。”蓝天鹏正待作揖还礼,黄衫美少年已含笑介绍说:“提起内子的名字来,蓝少谷主也许不知”
但蓝天鹏却正色含笑说:“不瞒阁下说,尊夫人的芳名,小弟却曾听我的家老仆蓝福谈过,只是此刻无法想起了。”黄衫美少年,神秘的哦了一声,偏含笑问:“那么“金银双剑”可曾听说过?”
蓝天鹏蹙眉沉吟,口中自语:“金银双剑金银双剑双剑”黄衫美少年见蓝天鹏认真的思索,不由和红衣少女会意的含笑递了一个眼神。蓝天鹏星目一亮。
突然望着黄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兴奋的说:“想起来了“双剑飘红”金玉屏尊夫人是“双剑飘红””红衣少女一听,不由娇羞含笑,连连颔首。
黄衫美少年,早已哈哈一笑,赞声说:“蓝少谷主真不愧是出身武林世家,果然被你说中了贱内果然是“双剑飘红”不过现在已改为“金银双剑”了。”
蓝天鹏处事经验不丰,一听改为“金银双剑”不自觉的说:““双剑飘红”该多好,既有侠名,又有雅意,令人一听,便知尊夫人的轻功独步武林,改个金银双侠,这个金银两字,就有些俗了,尤其时下武林”
黄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未待蓝天鹏话完,黄衫美少年已笑着说:“蓝少谷主评论得极是,今后贱内就仍用以前的“双剑飘红”好啦。”
蓝天鹏见他一句话,对方就将绰号改了过来,才突然惊觉自己的过份直言,待要解释,黄衫美少年,并肩前进,红衣少女“双剑飘红”侧拉着两匹马跟在身后。到达“迎宾轩”
酒楼下,蓝天鹏见“双剑飘红”正将马匹交给招徐生意的酒保,只得停身等候,由于红衣少女是以剑术轻功名满大江南北的“双剑飘红”蓝天鹏已相信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关系了。
虽然,这位黄衫美少年,对自己的妻子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态,但人家做妻子的尚甘之如贻,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异议。
“双剑飘红”将马匹交给酒保后,也含着微笑,轻灵的走过来。三人登上酒楼一看,这才发现酒楼仅有三四分散酒客坐着。
蓝天鹏这才发觉距离进餐的时间尚早。继而一想,这正是探听黄衫美少年知道自己底细的好机会,人多眼杂,被别人听去了反而不好了。
心念间,引导的酒保已将三人引至临街的一座广窗前,桌明窗亮,街上熙攘的情形,一览无遗。酒保一等三人坐好,立即望着蓝天鹏和黄衫美少年堆笑,问:“爷,喝点什么?”
岂知,黄衫美少年并不答腔,而由“双剑飘红”回答说:“拣你们的好酒,和拿手的好菜端来。”
“双剑飘红”把话完,尚以征询的目光看了黄衫美少年一眼。蓝天鹏看在眼里,总觉得这对夫妻有一点不对劲,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时,楼梯声响,又有人走上楼来。蓝天鹏转首一看,星目不由一亮。
只见楼下走上来,竟又是一个身着蓝衫,头束天蓝儒巾的俊美少年,而跟在蓝衫美少年身后的,却是一个一身淡灰衣裤的白发老人。
蓝衫少年之美另具风范,丝毫不输给欧阳紫和黄衫美少年,而身后跟着的老人,身材矮小,目光有神,显然是主仆身份。主仆两人走上楼来,在酒保的引导下,就在黄衫美少年身后的另一张广窗下坐了下来。
而两人都刻意的看了蓝天鹏一眼。蓝天鹏心中一惊,立时提高了警觉,他竟没想到,世间竟真的有这么多俊美如子都的少年人物。举目再盾,这是发现对面蓝衫少年的手中,也拿着一柄小巧的描金褶扇,显然也是对方的趁手兵器。
打量间,觑目暗察黄衫美少年,这才发现黄衫美少年神情十分严肃,正和红衣少女以眼神谈话。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心中一惊,断定对面的蓝衫少年,必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气人物,而和黄衫美少年曾经相识。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黄衫美少年,欠身拱手问:“拜识已经半日,尚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黄衫美少年一定神,立即欠身含笑说:“小弟姓白名玉甫,世居杭州西湖。”蓝天鹏一听,立即兴奋的说:“西湖是个好地方,小弟久已向往,有机会定当前往拜访。”说话之间,发现对面的蓝衫美少年,竟晒然微笑,转首看向窗外。
蓝天鹏看在眼里,断定黄衫美少年的话并不确实,但是,黄衫美少年白玉甫,却煞有介事的说:“欢迎蓝少谷主随时驾临寒舍。”说话之间,酒保们已将酒菜送来。
蓝天鹏趁机暗察黄衫美少年白玉甫和“双剑飘红”两人的神色各自不同。白玉甫眉宇间,暗透懊恼,而“双剑飘红”则对蓝衫美少年似有顾忌。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愈加证实蓝衫美少年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物,否则,以誉满大江南北的“双剑飘红”绝不会暗透忧急。
心念至引,觉得这正是探听白玉甫身世底细的大好机会,是以,趁白玉甫杯邀饮之后,立即拱手含笑问:“请问白少兄,何以知道小弟叫蓝天鹏,世居冷香谷?”
白玉甫强自一笑说:“昨夜我们曾同厅会筵,怎能不知?”蓝天鹏听得一惊,不由脱口问:“白少侠是说在“金鸠银杖”的寿筵上?”
白玉南颔首一笑,说:“正是在刘女侠家。”蓝天鹏又追问了一句:“和尊夫人在一起?”白玉甫赶紧解释说:“不,就小弟一人。”说罢,立即举杯劝酒。蓝天鹏饮罢放杯,依然锲而不舍的问:“小弟怎的没有看到白少侠?”
白玉甫清脆的哈哈一笑说:“蓝少谷主乃一方之主,位居特席,小弟乃一介贺客只能会在厅中一角,蓝少谷主自然看小弟不到了。”如此一说,蓝天鹏不好意思。
但他对白玉甫的话,却仍有怀疑,因为欧阳紫并非著名武林世家,而侠丐马五叔也并不知道天台有个欧阳世家。
此刻碰见白玉甫,不妨向他夫妇打听一下也许能探得一些消息。心念方华,正待说什么,白玉甫夫妇又开始劝酒,并趁机问:“蓝少谷主何时到达此地?”
蓝天鹏觉得,既然白玉甫曾经参加“金鸠银杖”的寿筵,自然也知道他离去的情形,只得坦诚的说:“昨夜已到了此地,白少侠何时到此?”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说:“方才在庙前相遇时,小弟与贱内刚刚到达。”话声甫落,蓦闻对面窗前的蓝衫少年,说:“严七叔,现在武林中,绝妙玄奇的武功很多,你可听说过一个人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循声看去,发现蓝衫美少年,也正不屑的望着这边看,而那位坐在桌角上的灰衣老人,却正恭敬的说:“老奴还没有听说过。”
蓝天鹏觑目再看白玉甫,对方正举杯饮酒,虽然神色自若,但在他的眉宇间,显然有一股煞气。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说:“小弟昨夜离开高家楼,曾经前去吕祖观”
吕祖观三字方自出口,对面蓝衫少年的目光,突然冷电般的一闪。白玉甫和“双剑飘红”的面色也同时一变,白平甫立即打断话题说:“饮酒食肉之际,最好不谈佛门之事。”
蓝天鹏早已看到蓝衫少年目光一闪和灰衣老人向他注视的事,这时见白玉甫和“双剑飘红”都神色一变,断定对面坐着的蓝衫美少年,必然是与崆峒派有渊源的人物。
但是,他敢深信白玉甫是知道蓝衫美少年的底细的人,而他也断定蓝衫少年昨夜在此城,曾经看到白玉甫夫妇。
根据双方对照的结果,白玉甫昨夜根本没去过高家楼,至于他是怎的知道蓝天鹏曾经坐在特席上,那就不得而知了!于是,心中一动,故意笑着说:“昨夜小弟并未进人吕祖观,但却遇见了一件奇特事情。”
白玉南强自一笑说:“酒楼茶肆,人多耳杂,一般精明之士,多不谈别人之事。”蓝天鹏故意正色说:“没关系,这个人提出来别人也不敢惹,她就是当今大名鼎鼎的“龙凤会”的女龙头“金线无影”本人。”
如此一说,对面的蓝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果然停杯不饮了,白玉甫听罢,在他的俊美面庞上却现出无可奈之色,不得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