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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昨夜翠珀跟广之疯狂了一整夜,几乎快天亮时,他才肯让她休息。
    天刚亮,翠珀便爬起来准备早餐,她不想怠慢秋乃茉莉,昨天已经够让秋乃茉莉不愉快了,当秋乃茉莉知道广之跟自己在一起时,脸色实在很难看,希望今天秋乃茉莉能够觉得好一点。
    翠珀准备着早餐,同时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去看莎娜,她快要结婚了,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帮忙。
    “你还真精力旺盛,一大早就醒来了,难道昨晚我没把你累坏吗?”广之的声音由她身后响起。
    翠珀脸颊已经红透一大片“你也起来了。”
    “你一离开我就醒了,床上少了你顿时感到好冷哦!”他来到她前,深情地印上一吻。秋乃茉莉这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眼里几乎快喷出火来,顾不得礼貌,用力将椅子推倒在地下,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便之和翠珀分开了,但他却很不以为然地望着秋乃茉莉。
    翠珀脸上又红了一大片,轻声道:“早安。”
    秋乃茉莉露出令人发颤的笑容“早安。”
    翠珀友善地微笑道:“再等一下我们就可以用早餐了。”
    秋茉莉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起来“我的床一点也不柔软,睡起来糟透了,你今天去帮我换绸缎的被子,我不适合睡这种粗布,会把我细致的肌肤弄疼的。”
    “哦!我去帮你找找看”
    便之插进话来“不要理她,这里只有这种粗布,要不要睡就随她,要不然雅加达里多的是旅馆,她可以到那里去投宿。”
    秋乃茉莉气得由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侍我呢?”
    “这里不是演艺界,只是个平静的小岛,不能让你为所欲为。”他不理会秋乃茉莉,迳自对翠珀说:“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翠珀有点尴尬,她不自然地露出笑容“今天天气非常舒服,所以我打算在庭院里用餐,好不好呢?”
    便之兴高彩烈地说:“那我帮你把桌上的东西拿出去。”
    “好!”他们两人共同协力准备早餐,完全忽略在一边的秋乃茉莉,把她气得横眉竖目,惊讶眼前这个居家男子和以前玩世不恭的男人是同一人吗?
    到底这外貌平凡、身材平板的丑女人是用什么方式掳获广之的心呢?嫉妒的怒火像燎原的野火,在秋乃茉莉的胸中漫开,她紧握双拳,眼里射出的光芒好像要杀人。
    渡边浩二出现在她背后,走近她身畔,在她耳边喃喃道:“全日本人所崇拜的明星,及被票选为日本第一大美女,现在居然败在”他摇摇头,缓缓地由口中一字字吐出道:“平凡、毫无姿色的女人手里。”他眼神里充满轻蔑,语气中带着挑衅“我真搞不懂,那种头发像团杂乱的稻草,皮肤黄得跟腊似的,身材比飞机场还平的女人,到底哪一点比得上你的娇艳美丽呢?你就像花园里盛开得最美、最耀眼、最芳芬的红玫瑰,花中之王,而她连陪衬在你身边的绿草都不配,为什么”
    “够了!”秋乃茉莉低吼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眼神射出邪恶的光芒“事情绝对不会是你眼前所看到的模样,广之依然是属于我的,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手中将他夺走,你懂吗?”
    渡边浩二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从容不迫地往庭院走去。
    翠珀利用一点点时间,采下今晨开得最灿烂的玫瑰花,插在花瓶里装饰桌面。
    便之用赞许的眼神望着她“昨晚你已经累了一整夜,现在又忙里忙外的,我怕你会忙坏了。”
    她微笑着说:“我想让我们的客人感到舒服、愉快,就请你不要再用言语激怒她了。”
    他叹了一口气“这恐怕难了,秋乃茉莉不是一个容易取悦的女孩子,她骄傲、自私、肤浅,空有一张美丽的脸孔,其馀一无是处。”
    翠珀伸出手遮住他的嘴巴“不要用这么苛薄的言语形容她,我相信每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有缺点也必有优点,她一定也有好的一面。”
    便之捉住她的手,拿到唇边亲吻,感到非常欣慰“你真是一位天使,如果她有你一半的包容心就好了。”
    秋乃茉莉已坐在餐桌边,用着怨恨的眼神紧揪着他们,翠珀见状急忙把手收回来,然后和广之一起坐在位子上,渡边浩二这时也过来了。
    翠珀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秋乃小姐,你今天有什么计画吗?”
    秋乃茉莉不理会她,径自对广之绽放一抹令人难以抗拒的笑容“广之,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岛,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呢?”
    她自始至终都不相倍广之会爱上那名女子,尽管他的态度跟昨天一样,她仍不死心。
    便之自顾啃着面包“这小岛没什么好玩的,我劝你不如待在房里把手头的剧本背熟,不要到了临场时又忘了词。”
    秋乃茉莉向他施展媚术,撒起娇来“前面就有一片美丽的沙滩,等一下我们一起去游泳好不好?”她暧昧地道:“你不是最喜欢我陪你一起裸泳吗?”她还偷瞄了翠珀一眼。
    翠珀脸色苍白,眼神里有受伤的模样,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便之恼火,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秋乃茉莉,并吼道:“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我们早就结束了。”
    秋乃茉莉一脸狼狈的模样,再也受不了藤田广之再三的侮辱,眼眸里闪着泪光,愤怒地站起来“广之你怎么能如此绝情,把我们之间的感情说忘就忘了。”她掩着面,哭着跑回屋里。
    翠珀紧张地站起来“广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呢?说什么她也是我们的客人,我现在要你去跟她道歉。”
    便之眯起眼睛,声音冷漠“你真的要我去道歉吗?”
    翠珀被他冷冰的语气愣住,倒抽了一口气,仍抬头对他说:“我依然希望你去道歉。”
    他胸部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不定,他走近她,用力摇晃她的身体“你一点也不了解我。”然后愤怒地走回屋里。
    翠珀因害怕而全身紧绷,外表却装得很自然的样子,胃却一直翻滚,她提起勇气,对广之的背影喊道:“等一下我要到村里看我的朋友,我会事先把午餐准备好,在晚餐之前我会赶回来。”
    他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
    翠珀沮丧地垂下肩膀,她感觉事情一团糟,心里难受极了。
    渡边浩二这时也吃饱了,他来到她身侧,嘴角浮现嘲弄的笑容“你绝对无法控制住便之的心。”
    翠珀原本下垂的肩膀,马上再度挺得直直的,似乎是不愿承认他的话,表现出一种无谓顽强的抗议,但一股巨大的怒潮却冲撞她内心深处,刺痛她那原本很脆弱的心灵。
    ******
    翠珀提了一篮刚采下来的玫瑰花,走过崎岖不平的小路来到农场“莎娜!莎娜!”
    莎娜站在门口前,开心地对她挥挥手“翠珀,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
    翠珀跑到她面前,将整篮的玫瑰花递给她“这是我今天早上才摘下来的,你赶紧拿去插在花瓶里。”
    莎娜捉住她的手,一直往屋里走“有一个人想见你。”
    她扬起秀眉“有人要见我,是谁啊?”
    她们走进客厅,迎着阳光看到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正由沙发里站起来,翠珀直觉他是一名东方人,但阳光照在他脸上,使她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莎娜兴奋地道:“翠珀,这位李先生是由台湾来找你的,他说是你奶奶请他来接你回台湾的。”
    翠珀走向前,这时她清楚地看清他的五官,惊讶地捂住双唇,眼睛瞪得大大的,由口中惊呼道:“天啊!”下一秒,她眼前一片昏黑,耳边彷佛听见莎娜尖锐的叫声,但有一双温暖的手臂接住她下坠的身子,直觉在这手臂里,她十分地安心。
    过了许久,翠珀感到有人在她耳边唤着自己的名宇,她意识昏沉,蒙蒙胧胧吃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人眼底的是莎娜着急的脸孔,及一张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脸,她虚弱地一笑“嘿!”
    莎娜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来了。”
    翠珀挣扎地坐起身子“我怎么了?”
    莎娜递了杯水到她唇边“你突然昏倒了,吓坏了我们大家。”
    李侑成露出歉意的笑容,姿势僵硬“一定是我的脸孔吓到你了。”他腼腆一笑“听你朋友形容说,我好像长得跟大伯很像,是不是呢?”
    “你长相跟我爸爸有几分相似,但你比他年轻多了。”翠珀眼眶里隐约泛着泪光,他勾起她思念的情感,强忍着悸动的情绪,抬头望着他“我突然昏倒,你一定吓了一大跳吧!”
    李侑成温和地道:“你的气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呢?”
    莎娜插嘴道:“等一下杜医生会过来为我作产前检查,我请他顺道看看你,要是感冒的话,可以请他马上开葯给你服用。”
    翠珀点了点头,又望着李侑成道:“依照奶奶的信里所交代的,我应该称呼你为堂哥吧!”
    “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侑成就好了。”
    “你是什么时候到达岛上的?”
    “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已经搬离这里,还好遇到莎娜,要不然昨夜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莎娜笑了笑“不用客气,翠珀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这时门口传来阵阵的呼喊声,他们停止对话,莎娜站了起来“杜医生来了,我去请他进来。”
    十五分钟后,杜医生已检查完毕莎娜,接着他来到翠珀的床前,慈祥地笑了笑“乖女孩,把嘴巴张开。”
    翠珀听话地把嘴巴张开让杜医生检查,他看了一会,又陆陆续续检查她身体其他的部位,神色凝重。
    莎娜在旁担心地问:“杜医生,翠珀是不是感冒了?”
    杜医生将听筒拿下来,平稳地道:“她没有生病,身体健康得很,只不过是怀了小宝宝而已。”
    翠珀几乎惊异地从床上跳起来,脸上倏地失去血色,双手紧握抑止住颤抖的身躯,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我怀孕了!我有广之的小宝宝了。”
    莎娜兴高彩烈地握紧她的双手“恭喜你了,你也要当妈妈了。”
    一旁的李侑成倒有些困惑及讶异,他唯唯诺诺地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奶奶她老人家没事先告诉我这一点”他有些不知所措“真是的,看来你已经在这里生根了,不可能跟我回台湾去了。”他摊了摊手“算了!反正不管怎样先恭喜你,我很抱歉,来不及替你准备结婚礼物,现在可好了,连小孩子的礼物一起准备好了。对了!什么时候帮我介绍孩子的父亲呢?”
    莎娜和翠珀互看了一眼,翠珀舔了舔乾燥的唇,细致的肌肤泛起一阵难堪的红晕,脸上因困窘不安而黯淡,吞吞吐吐地道:“我还没有结婚。”
    李侑成大吃一惊,又浓又黑的眉头皱成一团,他生气的样子像极了翠珀的父亲,使她心生罪恶感,不由得将被单紧紧抓在胸前。
    他口气严厉地道:“你是在国外长大的,思想可能是开放了点,但怎么说你的行为也不能这么放肆,我非常不赞同你现在的行为,不管怎样,我需要你替我引荐对方的父母,你的婚事就由我来替你作主,绝不让他们欺负人。”
    翠珀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勇敢地面对他,不禁因他眼神中的严肃而瑟缩了一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她开始把和广之由相识到相恋,一路走过来的辛酸、甜蜜详细地告诉李侑成,以取得他的谅解。
    他听得不时发出惊叹,脸上的神情随着翠珀的诉说而变化万千。
    “你的恋情简直像童话一样,太不可思议了。”他用力拍拍额头“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人是和演’危险情人‘的藤田广之是同一个人吗?”
    翠珀因他脸上逗趣的表情破涕为笑“对呀!我说的就是他。”
    他两眼闪亮,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等一下,你会带我去见他吗?”
    “当然了。”
    他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太不可思议了,等一下,我可以见到国际巨星藤田广之了。”他咕哝道:“不晓得我的照相机底片够不够呢?”他突然看到她们隐忍笑意的表情,有些尴尬地搔着后脑勺,腼腆地道:“我好像太兴奋了一点,让你们看笑话了,但没办法,头一次见到国际巨星,难免有些兴奋过头。”
    翠珀善解人意地道:“我第一次看到他时,比你还要兴奋,所以我现在能体会你的心情,没关系。”
    “那就好了。”他笑了笑“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先去检查我的底片是否充足吧?”
    “没关系,你去吧!”
    ******
    翠珀已由原先的惊愕、恐惧到接受她已经怀孕的消息了,她的情绪兴奋到最高点,只想赶紧回到庄园将这消息告诉广之。
    她飞快地走着,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四散纷飞,因为走太急,脸色变得苍白而体力有些不支。
    李侑成连忙扶着她“别急。这样对你肚里的小孩并不好。”
    她接受他的劝告,放慢脚步,但愈接近庄园,她的心跳愈剧烈,彷佛随时要蹦出来似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不晓得广之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穿过海边,庄园已耸立在眼前,她由李侑成扶着以支撑虚弱的身体,脸上挂着笑容,两人一起经过花园走进屋里。
    一进客厅,她脸上的笑容马上冻结,呼吸彷佛一下被抽走,原本苍白的脸颊更加雪白,她看到广之抱住秋乃茉莉正忘情地热吻。
    便之看到她归来,马上放开秋乃茉莉,表情自然地说:“你回来了,还愉快吗?”
    翠珀挺直背脊,紧咬着下唇不言语,而在一旁的李侑成眉头全皱成一块。
    便之发现她身体变僵硬,马上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跟秋乃茉莉正在排戏而已,只是刚好排到接吻这一幕,你不要多心了。”
    便之的视线随即看到站在翠珀身边的五官俊秀的男子,他正亲密地用手搂着她的腰,霎时,广之的眼神马上变冷“他是谁?”
    翠珀现在心情十分低落,想要告诉他自己怀有小孩的话,在唇边又咽下去,她的声音硬邦邦地“他是我堂哥,李侑成先生,特地从台湾来看我,我想他在岛上的日子就住在庄园里好了。”
    便之的眼睛再次移向李侑成搂着翠珀的手“我相信岛上应该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提供他住宿。”他的表情生硬。
    翠珀倒抽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广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她心凉了一大半,憋住气“屋裹不是有很多空的房间吗?难道不能提供一间给他住吗?”
    “不方便。”他的声音绷紧“家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况且我排戏时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在场。”
    她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李侑成阻止了“你不要求他,我可以再回到莎娜那里,相信她一定很乐意收留我的。”他气愤地甩头离去。
    翠珀神情尴尬,眼泪快掉下来,她抬头用哀怨的眸子瞟了广之一眼,马上跑去追李侑成“侑成”
    李侑成停了下来,看着翠珀气喘吁吁跑过来。
    她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晓得广之怎么了,平常他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李侑成担心地望着她“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如何,但眼前的事实告诉我,藤田广之并不像你所形容的那样深爱着你,你应该仔细地想想,维系你们之间的到底是感情还是其他因素?”
    翠珀眼泪无助地滑落下来,她的声音沙哑“他是爱我的,我绝对相信他。”
    李侑成眉头紧紧地蹙成一团,不忍再对她说重话,慈祥地拭去她眼中的泪痕,艰涩地道:“你要不要考虑看看,跟我一起回台湾呢?我预计下星期措飞机离去,这期间你可以好好考虑看看,我不勉强你。”
    眼泪挂在脸上,眼里犹豫不定,她困难地吐出道:“我不知道。”
    侑成将她拉近,在她额头印下安慰之吻,然后用力拍拍她的肩“不要急着下决定,回去好好想一想,在这星期结束前告诉我。”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没人黑暗之中。
    翠珀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似地站在原地,许久,她才朝庄园走去。
    她和李侑成亲密的动作全映人广之的眼里,他离他们太远了,所以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李侑成亲吻她的那一幕,却深印在他脑海里,他的黑眸底呈现一片冰冷,脸上的线条僵硬成一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