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就那么点钱,我原本提议去前阵子有人请我吃饭的酒楼用餐,可是当报出酒楼名后,遭到所有人反对,他们告诉我吃饭是要给钱的,我们今天赚的钱还不够那儿的一道菜如果只靠今日所得吃饭,而不动用剑南他们的黄金话,只能去码头边的小店吃,还建议我去前用面纱遮脸,免得给以前骗了白食的人认出。
这话让我非常沮丧,上次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满桌子菜,吃剩许多,而那男人随便就拿出很多银子付账,当时我还不知道银子比铜钱贵重,以为凡间吃饭很便宜,可是今天真的靠劳动换取收入后,方知道每一个钱都得之不易。
如果被那些人发现,说不准会找我算账,于是我乖乖听从了剑南的意见,带上面纱。
穿过码头,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从前只觉得他们是好玩在工作,如今才知道全都是为了有饭吃,或者吃好饭而劳作栖凤楼的姑娘们也是一样的吧?
饿肚子很难受,无论人或是猫都一样,都会想办法去觅食,不同的是人类用工作而获取食物,我则是用偷和抢
太上老君一炉丹要搜集一千年材料再炼一千年,店铺里的烧鸡要厨师细心烹饪,普通人家的煎鱼也是辛苦赚来的铜钱换来的,所以错的,或许是我
脑子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工作很辛苦,所以苗苗以后要做好猫咪,不再偷东西了。
香喷喷的味道从前方悠悠飘来,让饥肠辘辘的我胃口大开,洛洛带着大家三转两转绕了会,来到个有破布旗幡写着“李氏饭铺”的小店。
许多穿着旧衣服打补丁的男人女人坐在里面,催促上菜和小二热情的招待声此起彼伏,而饭菜的香味就是从这儿传出。
虽然尽量将自己的脸遮掩起来,我们一行人依然引人注目,只是凭借剑南极度凶神恶煞的大汉模样,让他们不敢靠过来,洛洛说是我们衣服和旁边的人格格不入,毕竟少众是哪咤三太子徒弟,下凡穿的还是天女们做的衣服,而我身上服装虽是碧青神君随便找来的,但他知道我对料子舒适度很挑剔,拿来的虽是棉布,亦轻柔非常,是富贵人家才穿的好料。剑南和她穿的虽然比较朴实,但看起来也不像穷人家孩子。
傍周围的人盯得心里直发毛,我用眼角扫了圈,确认没有认识的人在,也没人会来找我算账,这才放心的让小二过来开始点菜。
听见我叫唤声的小二,楞乎乎的走过来,口齿变得不甚伶俐,菜单报错了好几次,只是一个劲的想从面纱偷窥我的脸。
对于这种不认真工作的态度我很不满,于是自己报起菜谱来:五味烤鸡、西京醋鱼、八珍鲫鱼
听见菜谱,小二终于回过神来,他面有喜色,一个劲的直点头,没想少众却狠狠按住了我的口,不准我继续念下去,然后大声对小二说:“把你们这分量最多最便宜的拿来!她要的全部不上!”
小二顿时满面失望,又回头看了我几眼,姗姗离去。
我一爪子拍掉少众的手,愤怒地问:“为什么不准我叫吃的?”
少众黑着脸说:“猫奶奶,求求你了,我们身上就那么点饭钱,按你这种点法,把我们卖了都不够付账的!”
“胡说!”我指着自己鼻子驳斥“我值一百五十两!怎么会卖了不够付账!”
剑南急忙打圆场:“没事没事,让师父点吧,我们有钱付账。”
少众却朝我“哼”了声:“你家也是你请师父吃饭的吗?”
我顿时低下头不吱声了突然觉得挺对不起碧青神君的
一碟子大饼、一碟子馒头、一碟子白菜大包、一碟子咸菜、一大锅稀饭陆续送上,少众核算了价钱后,又给我点了个便宜的煎小鱼。
无论是在落英山还是在玄青宫,我都没吃过如此简陋的食物,可是偏偏美味无比,用剑南的话说是因为这顿饭是自己辛苦赚回来的
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碰那碟小鱼,我数数里面共有八条,于是狠狠心,咬牙将它分成四份,依依不舍地给了大家一人一份。
这是我第一次将自己的食物给别人分享,而他们却每人都还回一条鱼给我,说自己并非特别爱吃鱼。
我吃着这算不上特别香的鱼,心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融化,有许多许多的事情似乎快要明白了,却隔着一道墙壁无法突破。
那道墙壁是什么?虽然现在我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会懂的,于是我没有继续想下去
吃饱喝足,少众拿出铜钱结账,我看着那可爱的钱从自己这方流去别人手里,不由悄悄挥了挥爪子暗自告别。
走出街,我们准备去剑南他们住的地方歇息,然后靠去山中找野味或捕鱼什么的,将已经赚得的两吊钱牢牢抓在手心,等待五天后凡间修行结束。
没想到路上有个十四五岁,衣着褴楼的少年在慢悠悠的往前走,突然间,他奔跑加速,猛地向少众冲来,少众本想轻轻往旁边闪过,没想那少年几欲跌倒,于是他只好伸手去扶。
没想那个少年却突然扯落少众的装钱的包裹,想往转角巷道逃去。
愤怒了,在猫面前偷东西岂非班门弄斧?于是我迅速飞身扑去,片刻间就拦住他的去路,并轻轻一拳打到狭小巷道墙上,打出几道裂缝,并充满杀气的看着他。
少年不肯放弃,他想马上转身往后逃,没想到却被少众手持双刀凶狠的封锁退路,将他困在中间。
我的嘴角勾起道弧度,正思考改邪归正的我如何处理这个小偷。最少也要狠狠的打他一顿,让他明白偷东西是不对的道理。
没想到那个少年突然双膝跪下,哭着求饶:“各位大爷和姑娘饶命,小的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做这勾当的,我家上有八十岁的母亲,下有五岁的孩子,母亲病孩子饿,才不得已想偷钱买葯,你们饶了我吧!”
这听着好像很可怜,我知道饿肚子和生病都很痛苦,确实情有可原,少众也满脸不忍,于是拿回他偷的钱,还将两吊钱外剩下的三十多个铜钱塞给他,并侧身让他过去。
待人走远后,洛洛突然很小声地说:“有个事我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心情甚好的我挥挥手。
“那个那个他看起来才十五岁是不是他妈妈六十五岁生的他然后他十岁生的孩子”
“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还认识一岁就生孩子的猫呢。”我不屑地挥挥手“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
少众的脸色却变得愤怒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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