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姿望了下料峭的寒风中那一抹一抹的星光,在眼中泪水的折射下,那些星星如浸在水雾中一样的迷离,就如她杳渺的星路人生一样。ΔΔ
其实在这一部新拍的偶像言情电视剧中,关于女一号的人选,她曾参加过公开的选拔。或许那只是制作方的一种哗众取宠的炒做。但在比赛中,大家对她晋级女一号的呼声还是很高的。但作为评委之一的顾枫,却对她的寒场表现做了以下评论:
如果把王曼姿选手比做一朵花的话,她是一朵娇艳的、漫天遍野开放的野花,虽美丽却太过摇曳。而我们需要的主角,则是如兰花那样的清幽、雅致。
后来,主角的人选在剧组内部敲定。是一个艺名叫娆娆的女生得到了女一号的位置。和自己这一位略显青涩的高中女生相比,娆娆确实不像自己“缺点什么”,她最不缺的就是气质的妖治和行为的放荡。
她是一个在男人群中穿梭自如的花蝴蝶,无论天多么冷,她总要把自己修长的**展示出来,脚上踩着的高跟奋力地拔高着稍矮的体型。高耸的胸部上是那种卧室外穿的蕾丝文胸,在光天化日下吸引着男人们贪婪的眼神。
在竞选女一号的比赛活动中,王曼姿总是有意无意地和她站在一起,这对娆娆来说,几乎是一种羞辱和虐待。她的形像在与王曼姿这样的仙姿玉色的女生的对比中,一下从艳美的花朵跌落到街头站街女一样的境地。她微微显露出的手足无措和表情的尴尬,被王曼姿尽收眼底,在内心还隐隐闪出对她的一丝恻隐之心。
但在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场景之后,才知,自己的单纯和善良才是最可悲的、最需要被同情的。
一天晚上,她在接拍一个平面广告后,很晚才回住所,在一家酒店附近,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男人醉意微熏,脚步趔趄,身子东倒西歪。虽然即使醉成这样,他也不忘把风衣的领子竖高,来掩住自己的面目。但王曼姿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的侧面。
他是顾枫,而在旁边搀扶着她的、不断地出娇声浪语的女子正是娆娆。他们相互依偎着进了酒痁,在电梯门打开后,两人一起消失在王曼姿的视线中。
看到此景,这使她心里顿生一股凉意,隐隐地感到,就像顾枫所说的,自己确实缺少了一些什么,而女一号的角色的归属会终将与自己无缘。
当然,那天晚上所看到的情形是绝不能给李枫的儿子——顾景阑提起的。当她在几天后向他表达了自己对女一号的渴望和担忧时,他不以为然地笑笑说:
“我不喜欢娱乐圈的生活,别看我现在读的是表演戏。我劝你及早退出这个圈子,过一份自由的、有尊严的生活。”
“那你最喜欢的职业是什么?”王曼姿好奇地问。
“就是我现在经常客串的职业哦,夜总会主持人兼流浪歌手。”
“但你唱了几年,好像也没有唱出什么名堂来。”王曼姿和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带着王曼姿进了一家餐厅,落座后边点着菜边对她说:“曼姿,你不是最喜欢一位当红歌星吗,你总笑她唱歌的样子像难产一样的。”
王曼姿噗嗤一下笑了,“是啊,怎么想起提他来了。”
“他和我师出同门,当时一起学声乐的时候,他的成绩还在我后面呢!”
王曼姿有些狐疑地望着他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神采煜煜、认认真真的眼睛,说:“你会和他同门?人家现在可是大红大紫的一线名星!”
顾景阑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好胜心一下涌了上来,他挑动起好斗的眉毛,抄起手机,威胁似地对她说:“他现在就在lh市,曼姿,你晚上把所有场合都推掉,我把他叫过来陪你喝酒唠嗑。”
说着就要拨通一个号码。王曼姿慌忙按住他的手说:“不要了,我只是听他的歌,又不是那种追星族,有和他聊天的功夫,还不如回去洗洗衣服呢。”她不想无事生非,让顾景阑为了自己冲口而吹的牛整个下午忙活一通,只为了一个无聊的晚宴。
顾景阑借坡下驴,含着赞赏的意味叹了口气。“曼姿,你和我有同样的执拗脾气。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的师兄弟已是大红大紫,而自己却只是个夜总会歌手,之所以这样落魄,究其原因,还是像老爷子说的,固执、任性、不识时务。”
“怎么不识时务了?”王曼姿回想起那晚顾枫和娆娆的奸情,好奇地问。
“老爷子曾要我拜在一个相声大师的门下,利用他的名气和成就自己的歌唱事业。我说不行不行,相声师承很传统森严的,拜师要磕头的。不想为了成名而屈尊跪在别人面前,不想说什么劳什子相声,这和我自己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
“那对你这种态度,你爸怎么说你的?”王曼姿问。
“他先是用很悲悯的眼神像面对一个动物一样望了我一会儿,然后哀叹了一声,说:‘理想化是一种愚昧无知、不能水火的情怀,如果你一味执意如此下去,你的人生将会惨败!甚至连要饭的都不如,至少人家懂得懂得舍掉可怜的自尊去变现维持生命的残羹冷炙。唉!’”
王曼姿面对他那张年轻且凄凉、无奈的脸庞,第一次明晰地生出了一丝对他的好感,不由地握住他的手说:“让我们为尊严而战,永远保持住不为半斗米而折腰的高洁、愚蠢的情怀!”
生性风流且对王曼姿仰慕已久的顾景阑有点受庞若惊,他感动地盯着王曼姿流波闪闪,风情无限的凤目,动情喃喃细语道:“曼姿,你的样子真美,我们要是一生一世就这样相握相守多好。”他温柔深情地摩挲着王曼姿娇嫩、润滑的纤纤素手说。
“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不要误会。”王曼姿笑靥一红,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
顾景阑因为动情,脸上有潮红之色,他讪讪而笑,殷勤地给她夹菜。
“顾景阑,有时,我听你爸说我身上缺那么一点东西,好像在暗指这就是我在演艺行业迟迟不能出位的原因。你说,我到底缺少了什么?”王曼姿把耿耿于怀的心事给他说了说,探一探他的看法。
“这个”顾景阑偏转了头,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望着窗外。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五颜六色的俗世乱景在窗外乱哄哄地展现。就如这世事的纷繁、杂乱和污浊。
沉吟了好一会儿,顾景阑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憋出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曼姿,听说你有个双生姐姐?”
“是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你爸和你说了什么?”王曼姿的语气有了丝凌厉和嗔怨。
“没有,没有。”顾景阑低下头,棱角分明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低声笑着微微摇头。王曼姿早就观察到,他每次说谎或尴尬时都用这种表情,这是一个不会掩饰自己心理活动的男人。
王曼姿望着他,用凌厉的目光盯了他一会儿后,面色虽在过了会儿后缓和了下,但再也无心吃饭。就招了下手:“小姐,埋单。”她扔了两张钞票后,起身走出店外。
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顾景阑也在车子将要动的一刻跳了进去,有点气喘吁吁地问:
“曼姿,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