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第一个清晨,从帮他们家许女士遛狗开始。
这只阿拉斯加是江昭在E国工作的舅舅送的,奶狗时期长得像个毛球,遂被许女士赐大名江毛球,小名二狗。
阿拉斯加不同于一些小型犬,平时个头大还精力旺盛,遛起来极为麻烦。
据说许女士从开始遛狗到现在瘦了足足十斤。而且他们家二狗不愧继承了来自E国的高贵血统。
但凡看见点花花草草就想冲进去快乐打滚,如果没人在旁边看着,多少都得把别墅区这边的绿化成果霍霍个干净。
一早上的时间,江昭的微信步数便轻松破万,总算知道许女士那十斤肉到底是怎么掉的了。
回到家里后,江昭直接瘫在了沙发上,他望向许女士在镜子前挑裙子的身影:“老江在公司?”
“是啊,”许女士选好了其中一条,挂在旁边,“这不是最近有个收购的项目要跟嘛,天天忙,真烦死人了。不过晚上肯定能回来给你庆祝,他还说要送你礼物来着。”
江昭:“礼物就别了吧。”
他亲爹江应龙江总,和许女士这位时尚达人在一起三十年,审美却一直成谜。去年生日礼物,送他的礼物是一辆芭比粉的法拉利,前年则是一块镶满了钻的纯金大腕表。
芭比粉现在还搁在江昭车库里吃灰,在他黑色蓝色为主的一排跑车收藏里显得格外画风清奇。那手表更是一次没戴过——别说戴上,看见都闹心。
许女士也深知自家老公的德行:“他去年可振振有词了,说你绝对有女朋友了,那法拉利本来是给你小女友……”
许女士下意识捂住了嘴,江昭敏锐地直起身,狐疑道:“什么小女友?”
许女士:“哎呀你能不能当我什么都没说。”
母子俩在沉默中对视良久,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二狗还在地毯上快乐打滚,下雪一般抖着毛。
最终还是许女士败下阵来:“好好好我坦白,我和你爸去年真的以为你谈恋爱了嘛,不然你家怎么还有人专门寄礼物过来?上面那便签还是小姑娘的语气。”
江昭这才想起来,许女士说的是那一堆寄到他家的大箱子。去年生日时他正在组里拍戏,许女士就提前去了他住的地方一趟,估计就是那时候看见的。
“那是我粉丝给我寄的礼物,”他有些无语,“工作室那边审查完一遍之后,左小秋再帮我寄我家里。而且我一个gay,跟女生谈恋爱那叫骗婚。”
这项寄礼物传统从大概五年前就有了,从开始的一个小纸盒,到后面的大纸箱,再到一堆纸箱。
江昭看起来是个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但其实每年粉丝寄给他的礼物都会被他专门保存在一个房间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有些帽子、围巾和耳钉之类的,不论是不是名牌,只要合他心意,他平常也会穿戴。他就有个粉丝每年都会给他送一对国外小众牌子的耳钉,江昭非常喜欢,还专门去那个耳钉的官网找过,但估计是专门定制的,官网上压根没有相似图案。
许女士叹了口气:“你这性向吆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真的喜欢过谁。哎呀别臭着脸,我又不是催你谈恋爱,今晚还要庆祝你单身长达二十七年整的成就呢。来,二狗,咱们给你哥哥鼓鼓掌——”
不明就里的二狗立即支棱起了两个前爪,非常配合地拍了拍。
江昭:“……”
什么人啊都。
第7章 选择任务
江家的生日宴跟平常家庭过生日也没有什么区别,餐桌上摆着一桌许女士亲手做的家常菜,旁边是订做的奶油蛋糕,以及被江昭果断拒绝的蜡烛和生日帽。
一来江昭是公众人物,不适合大张旗鼓,二来他本就不喜欢热闹,这场生日宴便只有一家三口一条狗参与。
许欣楠第不知多少次地控诉:“总得热热闹闹地办一次,才像样吧?”
江昭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牛排:“别,您在我十八岁那年给我办的那场生日,我这辈子都记着。”
他十八岁那年,刚上大学,许女士为了庆祝他生日,特地在他们家最大的那套三层别墅里,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生日派对,邀请了江昭的所有朋友和大学班里的同学来参加。
然而江昭作为一个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性格,上了两个半月的大学,除了舍友和照顾校内流浪猫时认识的秦悠悠,基本跟谁都没说过话。
要不是有秦悠悠这个话痨症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以江昭讨厌应酬的性格,简直能直接翻窗逃跑。
不过话说回来,那也是江昭记忆里第一次见到萧斯也。
萧斯也是他们的直系师兄,负责跟着导员一起帮忙照料新生的日常生活,理所当然也受到了许女士的邀请。
当时的萧斯也还不是现在这个讨人嫌的模样,他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黑发短而利落,在那些名牌服饰从头到脚,或者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水味隔着十米就能闻到的同学之间,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两人那时还不是对家,江昭看他也没有那么不顺眼,而且在那些围绕江昭在身边的讨好谄媚的视线之中,萧斯也是唯一一个看向他时,不带有任何目的性的。
他还记得,他好不容易从一群围着他的同学之中脱身,去二楼露台旁边躲清静。那里风大,正值冬日,穿着小礼服或者单薄西装的参宴者们都会专门避开,只有一个高挑瘦削的青年站在那儿望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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