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告诉白渺,沈危雪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好。
黑暗面对他的反噬已经深入到了无法清除的程度。即使他压抑得很好,但这也是虚假的表象罢了。
现在的沈危雪,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痛苦。
这样下去,最后会发生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痛苦会一直纠缠着他,直到他毁灭的那一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白渺产生了爱欲。
如果白渺知道了这个真相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荆翡沉默几秒,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好好陪着你的好师祖吧。
白渺一愣,小声嘀咕: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荆翡抬起视线,和沈危雪无声对视。
沈危雪的眼眸平静而清寂。霁色空明,映在他眼底,像一捧融化的污雪。
罢了。荆翡摇了摇头,说正事。祝隐真人让我们回扶霄宗一趟,有要事商谈。
沈危雪微微颔首:渺渺也一起走吧。
白渺惊讶道:你们开会,我也能参与吗?
想什么呢,你当然不能。荆翡没好气道,是让你跟着一起回扶霄宗,你个小傻子。
哦。白渺撇撇嘴。
还以为她也能参加高层开会呢。
沈危雪静静看着她,突然开口:你想参与吗?
白渺一听,连忙摇头。
我不想,你们去开会就好,我会在栖寒峰等你们的
好。
沈危雪摸摸她的头发,没有多说什么。
和其他人交待完后,白渺一行人返回扶霄宗。
除了他们,柳韶和程意也回去了,柳韶是因为掌门有事找他,程意则是因为身上的丹药用光了。
扶霄宗,群山绵延,天光昏沉。
回到栖寒峰,还未落地,沈危雪和荆翡便又一同去了上清峰,留下白渺一个人待在竹楼里,默默等着他们回来。
竹楼里空了几日,许多陈设上都落了一层浮灰。白渺闲着没事,将竹楼里打扫了一遍,又给花架上的花花草草浇了点水,做完这些,她想起外面的锦鲤和青鸾这些天也没有人喂,于是又走出了竹楼。
栖寒峰上暮色沉沉,许是魔气加重的缘故,天色暗得也比往日要早一些。
白渺站在竹楼外的小溪边,对着天空呼唤:青鸾
薄雾中响起青鸾的回应,过了许久,青鸾才挥动着翅膀飞了过来。
它落到白渺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白渺总觉得青鸾看上去很是低靡。
她摸摸青鸾的羽毛,担忧地问: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青鸾摇摇脑袋,依然无精打采的。
白渺想了想:我去找点好吃的给你。
说着,她进入竹楼,熟门熟路地走向橱柜后的小厨房。
虽然她和沈危雪几日没回来,但厨房里应该还是有存粮的吧
白渺从桌案旁走过,余光不经意地轻掠,看到了整齐摆放在桌案上的字画。
字画
鬼使神差地,她想起在傅城客栈的那个梦境。
梦境里,少年沈危雪曾经对她说过,想让她看看那幅画。
后来她从梦境里脱离出来了,到最后也没有看到那幅画。
可是现在,她又回到了这里。
而且沈危雪也不在
白渺心跳如擂鼓,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占据了她的心神。
她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她是真的很想看到那幅画。就算会被训斥也没有关系,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来了,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找到那幅画!
白渺下定决心,立即便开始行动起来。
她先在楼下两张桌案上的字画都翻了一遍,翻完案上的,又去书架上找。确定书架上也没有之后,她便上了阁楼,先左右巡视一圈,然后偷偷摸摸地进了沈危雪的卧房。
沈危雪的卧房非常整洁,任何摆设都是一目了然,白渺转了一圈,别说是画了,连一张白纸都没看到。她甚至不死心地在墙上摸索许久,试图找出暗道之类的机关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奇怪,到底藏哪儿去了?白渺走出卧房,郁闷地自言自语,总不至于已经扔了吧
她一边郁闷,一边走进客房。
这是之前她住的房间,这么多年,也只有她住过。
她推门进入,房间里的陈设还是熟悉的样子,窗台摆了一盆盛放的常夜花,芬芳幽香,让她想起了那些安眠的夜晚。
如果能够早点知道自己对沈危雪的心意那她那个时候,一定不会那么积极地搬出去吧。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住进这个房间了。
白渺心情复杂,慢慢走到榻边坐下。她怀念地抚摸一尘不染的床褥,指尖不经意伸到枕头下面,突然碰到了一点不同的质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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