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息辞被这声「男朋友」叫得耳痒心热,打开卧室房门,把轮椅推近床边,扶他小心到床上趴着。
从轮椅到床上就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过程,内伤只能慢慢调养,现在每天有专业营养师和中医跟着。最重的伤是后背中间接近脊椎骨的位置,铁片取出来后,留下一道好几公分深的狰狞伤口苏息辞之前听南宫燃讲过,目前还不能弯腰,不能乱动,不能使力。
这听在苏息辞耳朵里,好像南宫燃要残废了一样。
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南宫燃正趴在床上,手伸到后背去碰伤口。
才摸到纱布,他的手就被抓住。
你别乱动,感染了就不好了。
你去哪儿了?
苏息辞把脸盆放在床边胡桃木矮凳上,我给你脱衣服。
才刚确认关系就发展这么快吗?霸总一脸春心荡漾。
不脱我走了。
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我勉为其难答应吧唔
霸总被整张脸被拍在枕头里。
苏息辞见他终于不作妖了,将他的手臂抬过头顶,从腰往上小心翼翼地剥衣服,明天你试试穿衬衫,更方便脱。
听你的。闷闷的声音传来,南宫燃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两只发红的耳朵尖。
苏息辞脱他衣服,只是觉得尴尬,等到脱裤子,他开始紧张了。
因为受伤在家,他最近都穿松紧带样式的休闲裤。头埋在枕头里,耳目不识,一双泛凉的手如蛇般穿进腰侧和裤腰带间的缝隙,霎时起了剧烈反应。
少爷,腰上的肌肉别绷着,会挤压背上的伤口。
我知道。
放轻松。
可能、可能没办法。南宫燃压住他的手,不让他往下脱,就这样吧,管家哪里能做这个,你去叫护工过来,之前也是护工做的,不碍事。
苏息辞的手抓着裤头,盯着他的腰看了两秒,嘴角微勾,把他的手扯下来放在一边。
都有男朋友了,还要护工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
南宫燃听了这话, 脸色爆红。
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
要面子还是要男朋友?
男朋友。他果断道。
苏息辞憋着笑意,把他的裤子扯下来。
南宫燃匀称矫健的长腿抖了抖, 脚背叠在一起,十个脚趾内扣,恨不得缩成一团。
苏息辞手拧干毛巾,叫了他一声,抬头。
南宫燃犹犹豫豫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
苏息辞一看, 笑了,您老这是打算英勇就义?
要擦赶紧擦,哪里那么多废话。
南宫燃尴尬的很, 像只待宰的鸡,闭着眼睛, 整颗头高仰后翘。
泛凉的手指将他额前凌乱的棕色碎发往后梳,热毛巾从额头一点往下擦,撩过眼皮,摩挲脸颊,温热的水雾蒸得每个毛孔熏熏然。
他睁开眼睛。
苏息辞正歪着头, 给他擦脖子, 琥珀色眼珠认真而专注,就像对待庄园每一件稀有珍贵的易碎品, 全心全意地去呵护他。
察觉到呆呆的视线直直对准他,苏息辞与他视线轻触了一下, 立刻滑走。
这水好热。南宫燃道。
不是喊累么, 刚好舒缓一下。苏息辞把他翘起的脑袋按回枕头上, 热毛巾在后颈处擦完后重新拧干, 热气贴上皮肤, 隔着毛巾,修长有力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给他揉捏。
你怎么什么都会。南宫燃舒服地喟叹一声,要是那双手直接按在皮肤上就更好了。
身为管家,哪里能有不会的东西。苏息辞温声道,不过是一些穴位的知识罢了。
这些都是学习攻袭哪些身体部位会让人最快丧失行动能力附带的东西罢了。
前世他可是个学习能力超级强的学霸。
后颈,肩膀,手臂,上背,腰窝
腰就算了。霸总害羞。
苏息辞依言收手抽毛巾,末了伸出手指在他腰侧一个位置戳了戳。
霸总顿感一个激灵从脑海里横劈而过,痒得想笑,又有一种异样的酥麻,差点没当场缴械。
那他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别闹。南宫燃严肃批评道,刚说完,一根手指就勾住了他的内裤边。
他的苏苏变坏了。
你要干什么?
帮你换内裤,看不出来么?
不用了。霸总死死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那你自己来。
南宫燃现在整个背都不能动,怎么弯腰换。
白天不是很有能耐么,直接把我抱在怀里,还以为你的伤已经好了。苏息辞嘴角挂着一个清冷的笑。
自己担心他的伤,他还顺杆子往上爬,臭不要脸。
原来是为了报白天的仇。
南宫燃摸摸鼻子,自己来就自己来。
敢逞能乱动我就把你两条胳膊卸了。
呃狭长的凤眼微眯,苏息辞歪歪头,盯着腰下瞧了两秒,那里还没消下去?
哪里有那么快。霸总伸手去旁边刨被子,刚才这人磨磨蹭蹭擦了小半个小时,他已经忍出了一头汗。
少爷,有什么好遮挡的,我们又没做什么。苏息辞脸上笑意更盛。
此刻在南宫燃眼里,这人就是蛊惑众生的妖精。
越看越罪孽。
你先出去,让我缓缓。
缓缓就能行?
你让护工过来。他后悔要按摩了,更折磨人。
这种事情,要护工不要男朋友?苏息辞眼刀簌簌飚过去。
不是,想什么呢。南宫燃解释道,见到他,我就没兴致了。
苏息辞抿嘴笑了起来。
张望了一圈,他换了一条更薄的巾帕在手上,帮他转个身,你侧过去。
南宫燃抱着空调被,在他的帮助下转身背对着人。
被子里钻进了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他的内裤。
还好没看到。他把被子夹在腿中间。
你、你干什么!
空调被里钻进了一只手,覆着热帕。
少爷准备不擦就睡了么?苏息辞嫌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脏死了。
知道这人有点洁癖,那就随便擦擦。他本来还想等人走了叫护工过来。
嗯。苏息辞轻轻应了一声。
那只手裹着热帕在被子里擦拭了一遍,渐渐地,手攀上了那里。
南宫燃隐隐觉得不对劲。
隔着潮湿带温的巾帕,那只手开始慢慢地揉搓。
南宫燃手抓着空调被,十指关节泛白,手腕内侧青筋猛突,他粗喘一口气,扭头去看身后的人。
别看。苏息辞此时声音软得不像话,伸手虚虚把他的眼睛遮盖住。
你干什么!
帮你擦,别乱动。蓄意让他忍了半小时,可别憋坏了。
眼皮动了动,睫毛挠得手心直发痒,他另一只手忍不住一重,躺着的人呼吸钝重起来。
南宫燃面色沉着不显,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呼吸声,整张脸,脖子,胸膛都泛起了红色,小麦色皮肤散发着蓬勃的热气,慢慢凝结出汗珠。
五根手指动作很生涩,初时还不会协调统一,乱碰一气,这让他痛意中带着些许难言的快乐,一面火烤,一面鞭刑,实在说不出的难熬。
渐渐地,似乎找到了些许感觉。
就像苏息辞认为的,他总在学习上面很有天赋,很多东西能很快找到门道,自学成才。
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还开始学会一点花样,时而轻揉,时而覆盖,压碾。
巾帕的质感不同于手,软得不像话,如同无数个绵柔细密的羽毛组成的短毛刷子,加上些许力道,更加贴合,时不时往不为人知的细缝略略扫去。
南宫燃抿着嘴,牙齿死死扣合,脸上的汗如瀑往下淌,忍得辛苦至极。
第一次在这人面前,怎么也得坚持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仿佛把刚才憋着的郁气都呼出来,全身顿时轻盈畅快了许多。
苏息辞红着脸把帕子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把污浊的一面叠在里面,丢进水里,不想再去碰。
端起脸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过来。南宫燃温声道。
苏息辞放下东西,脱了鞋,小心跨过他的腿,躺在他身边。
南宫燃全身犯懒,此刻只想看着他,抱着他,与他拥吻。
他张开手臂,想揽人入怀,却看到苏息辞犹豫了下,没有顺势贴过来。
还不习惯?他问,声音带着事后的一丝沙哑。
我先帮你穿衣服。苏息辞窘迫道,想要起来,被他拦住。
他已经努力去习惯了,只要隔着衣服,巾帕,可以忍受的。
没关系,就躺躺。南宫燃把空调被隔在两人中间,抓起他的右手,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揉搓。
手累不累?酸不酸?
苏息辞摇摇头,把歪在一边的眼镜扶好,顺便挡住脸上一丝局促。
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做出了这件出格的事。
少爷。薄唇翕张,他躲开南宫燃带着侵略的眼神,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和你
肌肤与肌肤的相贴,那种胶着的滚烫与炽热,仿佛沉溺在岩浆里,陌生到尖锐刺痛。
说实话,那晚是因为有药力的作用,这才让他冲昏了理智,变成了忘却思考的野兽。现在只要一想到那种能够直穿灵魂的深度探寻,他就已经开始忍不住开始战栗。
别怕,没关系,慢慢来。南宫燃吻了吻他的手背,那只手趁机溜了回去,又被他抓了回来,惩罚性地捏了捏。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彻底适应。苏息辞有些彷徨,也许,我永远只能用手帮你
以前不敢跟人接触,现在我们在干嘛?说着,又亲了一口手背,以前你更不敢跟别人拥抱,这段时间你主动抱了我两次,白天甚至还拥吻了一次。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南宫燃郑重道:我们才刚在一起,还有很多时间。就算最后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也足够,我又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跟你在一起的。
虽然他的苏苏又温柔又帅气,哪里都看起来很可口,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扣得严丝合缝的西装衬衫从上到下一点点解开
打住,不敢想了,他不想再让苏苏的手受累一次。
别在刚开始就为以后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心了。南宫燃揉揉他头顶的头发。
要提前把话讲清楚,你说的。他记着白天的话呢。
我讲的是已经发生的,当然要坦白,你担心的是还没发生的,这就没必要了。小脑瓜子一天天要承受这么重的负担,早晚变傻瓜。南宫燃笑道。
苏息辞板着脸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拍开。
南宫燃没介意,枕着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了,只要抱一抱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他不确定地问。
真的。南宫燃无比确定道。
苏息辞总算放下了这个心结,舒心地笑了。
一段时间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狗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之前的「拉拉小手,帮你克服心理障碍」,现在的「只要抱一抱就心满意足」,都是他采取迂回战略一步步把他套进去的鬼话。
等他从感动中晃过神,早被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你用嘴上药吗?能不能快点!
苏息辞陪他在床上躺了一会了, 等到门口有了敲门声,这才起身,把头发打理好去开门。
庄园常年配备的医疗队进来给南宫燃清理伤口和换药。
苏苏, 你先出去吧,场面太血腥了,我怕你看了会害怕。南宫燃道。
没关系,我刚好瞧瞧伤势。苏息辞手动磨肉泥都干过, 还怕这点小场面。
打头的医生把医药箱放在床头, 看见脱了衣裤躺在床上的人,奇怪道:少爷,您怎么把伤口包扎起来了?
苏息辞奇怪地朝床上望去。
这不是有利于我不乱动, 加速伤口愈合么。
医生没注意到他使的眼色,低头打开药箱找剪刀, 一边自顾自道:线都拆完了,伤口表面已经愈合,这样闷着反倒不利于伤势,表皮被汗水浸透重新溶皮了反倒有可能。
线已经拆了?苏息辞问。
拆了几天了,咦, 少爷没跟你说吗?
算一下时间, 住普通病房和庄园的时间一共才几天,不可能那么快。
但如果把住在ICU的时间算进去, 半个多月都过去了,投标结果都出来了, 可不得拆线了。
关心则乱, 他每天一看南宫燃病歪歪的样子就觉得还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好。
秦医生, 他不需要坐轮椅了吧?苏息辞浅笑问道。
脚上那点破皮早就好了, 要轮椅干什么。医生奇怪道。
你用嘴上药吗?能不能快点!霸总头皮一阵发凉。
医生心中一紧, 乖乖闭嘴,把纱布拆了,用碘酒把伤口消毒几遍,涂上一层药。
他下意识念叨道:千万记住了,不能
南宫燃的低气压有如实质,他低头忙把药收回药箱。
那头,苏息辞把轮椅折叠收好,拎着走过来。
医生感觉他浑身气质不对劲,后退一步,问:苏管家,您这是要干什么?
这里没你事了,先出去吧。苏息辞幽幽道,场面太血腥,我怕你看了会害怕。
南宫燃把空调被抓在自己身前,往后缩了缩。
腰能动了?他笑着问。
一点点他飞快地拍了下医生的手臂。
医生看看两人,恍然大悟,帮南宫燃说话道:还是要注意的,别以为拆完线就没事了,最好不要弯腰,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搬重物,以免拉扯伤口。
少爷,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苏息辞回忆道,不能弯腰,不能乱动,不能使力。
还天天坐着个破轮椅在庄园到处晃,动不动就对他喊疼。
他就说呢,白天有气力把他拉到腿上坐着亲,晚上连翻身都要他帮忙,从轮椅到床上能花二十分钟。
这是薛定谔的伤口啊,既会痛也可以不会痛。
我给你说的,跟医生讲的差不多啊,是不是,秦医生?南宫燃积极找友军。
秦医生表示不想掺和进来,老爷该吃药了,我去找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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