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抬起头,见到面前这名粉红罗裙的女孩,绽开笑颜:“甄三妹妹,好久不见。”
甄三小姐显然是没想到黛玉还认识她,有些局促地笑笑:“林姐姐,好久不见。”
云清缓记得甄三小姐。
当时在陈家的珠宝楼,甄二小姐趾高气扬,这位三小姐却是唯唯诺诺地跟在嫡姐身后,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林黛玉给云清缓和甄三小姐互相介绍道:“甄三妹妹,这是秦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是我的表妹。缓缓,这位是甄家三小姐。”
云清缓早就对甄家的家谱烂熟于心,知道面前的三小姐是甄家不受宠的二房庶女。不过还是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听完黛玉的介绍后故作惊喜道:“原来是甄三小姐,早就听表姐说起过你。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甄三小姐知道云清缓说的是客气话,不过她也很聪明的不说破,而是微微弯身行了个礼:“云大小姐过誉。”
之后她温温柔柔地看着林黛玉,道:“没想到姐姐竟回了扬州。当年姐姐入京,本以为再也没有了和姐姐见面的机会,一直视为毕生遗憾。这么多年,老天竟然又让我见到了姐姐。”
林黛玉握着甄三小姐的手,笑着说:“妹妹不必如此。这正说明了是我们的缘分,我们合该再见。”
甄三小姐又与林黛玉云清缓客套了几句,便以家中诸事繁忙,还需她待客为由先行离开。
云清缓看着甄三小姐的背影,不着痕迹地撞了撞林黛玉:“表姐,你和她很熟么?”
林黛玉摇头:“不熟。小时候我和她只是在各种宴上见过几次。说过几次话的交情而已。你也知道,我幼时身体不好,除了大宴,母亲都把我拘在家中。能够说话的人也只有那么些。一来二去的,不过数面的朋友也显得难能可贵。”
云清缓听了之后更加疑惑,瞧着前方甄三小姐在一群庶女中如鱼得水,越发不能理解:“既如此,她为何还要特意来找你说话。”
林黛玉看着甄三小姐,面容淡淡:“静观其变吧。毕竟这是在甄家,又远在江南。别人家的地盘,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云清缓愈发觉得不对劲,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声唱报打破了满园喧哗。
“英王殿下到——”
身边的贵女瞬间沸腾了。
“是英王殿下。”
“英王殿下居然来了。”
“甄家可真有脸面啊。除了陈家,恐怕也就只有甄家,能够请到英王殿下赴宴。”
司徒瑾被甄家所有公子众星捧月地簇拥着,随着他入了园子。
他们身边,还跟着云清迟,云清喻,孟休常,陈家公子和一些扬州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的公子。
云清缓见此景,眼睛都笑弯了:“表姐,曲水宴要开始了。”
此曲水宴,并非文人墨客最爱的曲水流觞。而是众人入席后,由侍女们一道道地上着各类精致小巧的佳肴。
因形如流水,又因附庸风雅,此宴多摆在溪水河流边,遂称其为‘曲水宴’。宴上,亦不乏各家小姐争奇斗艳,或公子们吟赋颂诗,一展才华。
这是扬州宴席的重头戏。对云清缓来说,什么看美男美人都是浮云,曲水宴的意义则是代表着终于可以开席了。
虽说甄宝玉是今日的主角,但是英王殿下一来,显然抢尽了甄宝玉的风头。
云清缓的身边,还有不少小姐窃窃私语:“英王殿下真的好英俊,又如此的风度翩翩,气度高华。若是谁能有幸做英王妃,可真是祖上烧高香。”
“你就别想了。既然陈家没有女儿,英王殿下的正妃定是会选那些京城贵女。王府哪是我们能够高攀的?”
“这又怎么了?虽说不能成为正妃,可是做英王殿下的侧妃也是极好不过的。英王殿下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弟弟。据说皇室之中没有任何亲王荣宠胜过英王殿下。哪怕不能做殿下的正室,于家族不也是难得的荣耀?”
“说的也是。若是我能入英王府,我的嫡母也不会再继续苛责我的母亲。我的弟弟在府中也能好过许多。”
林黛玉听到周围的讨论,有些担心地看了云清缓一眼:“缓缓,你不要在意她们说的话。殿下定不会是那等薄情之人。”
云清缓夹了一块金箔鱼脍,放入口中满意地咀嚼着。听了林黛玉的话,笑着道:“我没在意。说到底她们只能在此对着英王府臆想。以陛下的性格,这些与甄家交好的家族,陛下是绝对不允许他们的女儿入英王府。做殿下的侍妾都不可能。既如此,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司徒瑾已经给了她承诺。
她了解司徒瑾。
英亲王从不轻易许下诺言,一但说出,便是用一辈子来履行。
见云清缓真的没有伤心生气,林黛玉也放心了。
这时,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这不是林小姐么?多年不见,林小姐还是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云清缓低着头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
什么叫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表姐离开扬州时五岁不到,这都过去快十年,任谁都会和小豆丁的形象有大大的区别才是。
而且不是她埋汰。虽说表姐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可是四岁时,不都是胖崽或者瘦崽的形象,能有什么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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