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也希望你快乐啊!”苏烟微对他说道,“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别难过,阿渊也是这样想的。”
梅淡雪看着她,又抬眸看了眼前方无言沉默伫立在那里的偃甲人玄渊,许久之后,说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他对着苏烟微笑了笑,安抚她说道:“不必担心,小初。”
“我已经没事了。”
苏烟微看着他,眉头微蹙,真的没事了吗?
梅淡雪走上前去,他来到偃甲人玄渊的身前,取下了他手掌中紧握的那截断裂的黑枪,将其丢弃在一旁,然后又取出一张
手帕,擦上了他乌金的手掌,将他手掌上的鲜血擦拭干劲,反复的来回擦拭,换了几张手帕。
终于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他方才罢手。
“走吧。”他对偃甲人玄渊说道。
梅淡雪带着坐在他肩膀上的苏烟微,和偃甲人玄渊离开了。
身后罗刹城的魔族修士,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拦他。
……
……
罗刹魔尊被一个籍籍无名的筑基青年带着一个古怪的偃甲人给击败杀死的消息很快的流传了出去,传遍了整个修界,惊动
了正魔两道所有修士。
有觉得荒诞的,有觉得难以置信的,有对此发出质疑的……但是最终他们都不得不相信,这个离奇的事实。
不可一世的强盛一时的罗刹魔尊,死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上,他甚至仅是个筑基修士,仅有筑基修为。
他绝不可能杀死罗刹魔尊,那便只能是他所操纵的那个古怪离奇的偃甲人,是这个偃甲人杀死了罗刹魔尊。
无论是魔族还是人修,都好奇那个将罗刹魔尊杀死的偃甲人,好奇、贪婪、觊觎、掠夺……受这些欲望的驱使,不断的有
人,魔族的、人族的修士,追踪袭击梅淡雪。
梅淡雪不得不一次次操纵着偃甲人玄渊,将这群袭击追杀他的魔族、人修都给杀死,“这群人就像是秃鹫了一样,倘若不
将他们杀死,他们便不会罢休,被秃鹫盯上的唯有死人。”
苏烟微听着他的这番话,看着他一次次的操纵着偃甲人玄渊,将追杀他的魔族、人修杀死,脑海里不由浮现那日罗刹城外
落泪的梅淡雪,再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梅淡雪,只觉得心下泛起一阵针扎一样的疼,密密麻麻的刺痛。
但她去无力做什么。
无法做什么。
只要一想到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是属于梅淡雪的过去人生,她便觉得心下更加难过了。
无论将来他如何的非凡成就,受世人尊崇,享万民敬仰,但孩童时的他,少年时的他,青年时的他……却历经坎坷,孤独
飘零。
苏烟微感觉难过极了。
她越来越沉默。
梅淡雪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情,在一日的早晨,他将一只小小的画笔,一个小小的画板,和一叠小小的画纸,送给苏烟微,
“小初,你不是想画画吗?”
“喜欢吗?”他看着陶瓷小人苏烟微,声音温柔说道。
苏烟微看着这小小的画笔、画板和画纸,完全就是按照她如今的模样特制的,她没有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句话他还记得。
“你还记得啊!”她惊讶的说道。
梅淡雪看着她,微笑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曾经和你一起度过的日子,走过的旅途,和看过的风景。”
“你曾说,要将旅途上的风景都给画下来。”他对苏烟微声音轻柔说道,“这一次,你愿意和我再一次前去旅行吗?”
苏烟微看着他,许久之后,她扬起唇角,“当然!”
“说好的,要做旅行的青蛙!”
梅淡雪闻言笑了,“嗯,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为了躲避魔族和人族修士层出不穷的袭击追杀,梅淡雪决定带着苏烟微和偃甲人玄渊前往北境,那里是魔族势力无法延伸
的遥远之境,通往北境只有一条道路,需要穿越一片广袤的冰原。
正是这片冰原阻隔了北境与其他三镜,形成了天然的保护屏障,魔族的势力在其他三镜蔓延扩展,唯独北境是它没有插手
之地。
冰原。
天苍地白,放眼望去,入目的皆是一片无暇素净的冰白。
冰天雪地,无边广袤的冰原,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透明镜子,苍穹倒映其上。
陶瓷人苏烟微坐在梅淡雪的肩膀上,晃动着两只小脚丫,手里拿着一支小小的画笔,在小小的画板上画着这幅冰原苍穹图
。
梅淡雪缓缓的穿行在冰原之上,他穿着一袭雪白的鹤氅,抵御冰原的严寒。在他的身后,高大英俊的偃甲人玄渊,沉默无
言的跟随着。
“听说,冰原下面其实都是水。”陶瓷小人苏烟微坐在梅淡雪的肩膀上,晃动着脚丫子,一边画画一边随口说道,“敲开
冰面,水里的鱼就会噼里啪啦的跳上来!据说冰河里的鱼特别特别好吃,鲜美极了。”
“煮一锅鱼汤,只要放一点盐,就特别鲜!”她说着说着,不由地就留下了口水。
想吃!
梅淡雪好笑的说道:“你怎么如此馋?”
“馋怎么了?”苏烟微理直气壮说道,“谁不喜欢美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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