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两败俱伤
    “圈圈，你姐姐呢？”书生看到白圈圈，有些惊讶地问道。
    “书大哥，我姐姐这几天有事不在这里，她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让你不用去找她，她办完事会马上回来。”白圈圈说道，但眼圈却有些泛红。听到白牡丹没死，上官瑶内心也是一紧，她希望混元红尘哥舒琉璃和绝情道长联手，能直接杀了白牡丹，这样就能避免让书童卷入其中，或是让书生和白牡丹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官瑶不经意地朝书童看了一眼，却正好撞上书童有些失落的眼神，两人一触及对方视线又赶忙躲避开去。
    “圈圈，你姐姐是不是受伤了？”书生朝白圈圈走近几步问道，白圈圈红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去看一下她。”书生说着就要往外走，上官瑶和书童神色立马着急起来。
    “书大哥。”白圈圈叫住了书生，“我姐姐说让你不用去找她，她会很快回来的。”白圈圈说道，她知道白牡丹的心思，虽然白牡丹伤得不轻，但白牡丹决定要做的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听到白圈圈的话，书生停住了脚步，只要是白牡丹说的，他一定会听。
    “你姐姐现在还好吧？”书生迟疑了一会儿，转身看着白圈圈问道。
    “姐姐没事，她让你不要担心。”白圈圈红着眼睛说道，书生看在眼里，他知道白牡丹肯定伤得很重，但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所以特别让白圈圈来告诉他。不过听绝情说白牡丹是和鬼留风一起走的，书生知道鬼留风的法力，是以也不再执意要去找白牡丹。
    “那好，麻烦你帮我转告你姐姐，就说我会在这里等她，无论多久，直到她回杭州为止。”书生说道。
    “那如果姐姐不回杭州了呢？”白圈圈问道。
    “那我就等她一辈子，至死方休。”书生毅然决然地说道。不管是不是说者无心，但是听者绝对有意，不只是白圈圈听到书生对白牡丹的承诺，令她这个局外之人也不禁动容，而站在一边的书童和上官瑶，也都不禁心动，只不过这个心动，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好，我会告诉姐姐的。”白圈圈强忍着眼泪，说完便就转身而去，并没有和书童及上官瑶搭话。
    三人目送白圈圈消失在街角，随后书生转身进了屋，书童和上官瑶相视过后，也默默不语地转身跟在书生身后。
    而另一边，哥舒琉璃带着混元红尘回到幽冥鬼冢，她是哥舒贲雷胞妹，哥舒贲雷乃幽冥鬼冢鬼王，是以哥舒琉璃在幽冥鬼冢来去自如，无人敢管。哥舒琉璃把混元红尘带到自己洞穴，细心地照顾起混元红尘来，毕竟是她害得混元红尘身受重伤，所以心里充满了内疚。
    混元亓天得知混元红尘重伤的消息，前来幽冥鬼冢探望混元红尘，毕竟他修的和混元红尘是一路功法，是以他的真气混元红尘比较适用。
    在混元亓天的帮助下，混元红尘慢悠悠地醒了过来。见混元红尘睁开眼睛，哥舒琉璃突然泪如雨下。
    “姐姐，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哥舒琉璃痛哭流涕。
    “你和绝情早就串通好了？”混元红尘靠在柔软的床头，有气无力地看着哥舒琉璃问道。哥舒琉璃流着眼泪使劲地点了点头。
    “绝情说不能杀她，因为天佑的病全系在她身上，一旦她死，天佑肯定也活不成，所以他跟我说既要阻止白牡丹和书大夫成亲，也要留白牡丹一命。但是我不知道他会趁机偷袭你，是我不好，姐姐，是我害了你。”哥舒琉璃哭着说道。
    “唉，没事了，一切看来都是命，我千年相守，十世轮回，都得不到那个缘分，看来这一世也是无缘，罢了罢了。”混元红尘叹着气说道。
    “姐姐，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你骂我打我吧。”哥舒琉璃哭着说道。
    “打你骂你有什么用，既然我这伤多少也与你有关，那在我恢复的这段日子，你就好好照顾我便是了。”混元红尘说道，气息异常地虚弱，毕竟和白牡丹一战，虽然九尾没断，但已是内力耗尽，再加上绝情的偷袭，要不是绝情存了妖族同类之情，只怕混元红尘此时也已经香消玉殒了。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杀回去，找那牛鼻子老道报仇。”哥舒琉璃一抹眼泪，狠狠地说道。混元红尘只是笑笑，不再说话，毕竟一来他们也已经伤了白牡丹，至少她和书生目前成不了亲，二来绝情始终还是手下留了情，这她还是知道的，大家毕竟都有自己的打算。她虽然爱书生爱到发狂，可绝情却把刘天佑视如己出，绝情对刘天佑的宠爱，绝不会比她对书生的爱情要高或者低。
    混元亓天和哥舒贲雷听着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的谈话，已知道他们又是为了人世间的儿女情长在互相争斗，原本如果是在妖鬼两界，他们俩还能出手阻止，可是事关人间之事，他们作为一方之王，又不便插手，所以只好摇了摇头离去，只留下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
    混元红尘和哥舒琉璃留在幽冥鬼冢，白牡丹被鬼留风带到了百花谷，绝情在刘府中闭了关，杭州城中又趋于风平浪静。上官瑶为了打听消息，就趁外出采购之时，去醉生楼前走了一遭。上官瑶向楼中一位姑娘打听了混元红尘的消息，得到混元红尘并没有回醉生楼的消息，转头又在街上无意碰到了刘福，上官瑶赶忙叫住了刘福。
    “刘福。”上官瑶低低地喊了一声。
    “上官姑娘。”见到上官瑶，刘福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你家公子身体怎么样了？”上官瑶笑着关切地问道。
    “多谢上官姑娘关心，公子还没醒，但是脉象平稳多了。”刘福还有些忧心地说道。
    “你别着急，你家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上官瑶笑着安慰道。
    “谢谢上官姑娘。”刘福感激地看着上官瑶说道，在这个城市，能说出他家公子吉人天相的话，可没有几个人，而且只怕上官瑶也因为是外乡人，不知道他家公子在杭州城的胡作非为。
    “道长呢？他那么关心你家公子，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走动。”上官瑶看着刘福问道。
    “师父这几天身体不好，在府中闭门休养。”刘福说道。
    “原来这样，那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就到百安堂去找书大夫他们，他们会帮你的。”上官瑶看着刘福笑着说道，看到刘福对刘天佑那么忠诚，作为大户人家的女子，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
    打探到了想要的消息，上官瑶直接回了书府。而在百安堂中，书生听了白圈圈的话，静静地留在杭州城中等候白牡丹的归来，而没有白牡丹的书府，加上百安堂中无人，书生只好无奈地端看着医术，他本也是个沉稳得住的人，若不是因为心里还挂念着白牡丹，就算坐上三天三夜也不是什么难事。书童站在药柜后面，靠着药柜无所事事地看着门外出神。
    “表哥。”上官瑶轻轻地叫了一声，看到药堂中一个人也没有，上官瑶的心里有些自责，只不过她不敢让书生看出端倪来。
    “表姐。”书童朝上官瑶打了声招呼，上官瑶也点头回应。
    “嗯，家中还有没有银两？”见上官瑶采购回来，书生忙站起来问道，他可是家里的支柱，要是家里揭不开了锅，那是要他去解决的。
    “还有剩余，表哥不用担心。”只要白牡丹不在书府，她就一切都不会让书生去操劳，而原本所有这些银两的事，又正好是她弄出来的把戏。
    “那我进去看看姑姑起来了没有？”见没其他事，上官瑶又不会药房中事，所以只好打算去内园。
    书生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上官瑶再朝书童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径直往内园走去，又留下书生和书童两个人在药堂中无所事事。
    “童儿，你去夏叔夏婶那里，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的，帮着做一下，反正现在药房没事。”看到药堂中一个人也没有，书童也无聊了好几日，书生干脆让他去彩云坊帮忙，一来在那边搭把手，二来有胡灵儿在那边，书童也会开心一点。
    “好的，谢谢大哥。”得到书生特赦可以不用照看药房，去彩云坊还可以看到胡灵儿，书童自然是乐在心里，所以得到书生许可后，便乐得一股风似的冲了出去。书生看着书童的背影，他体会那种情窦初开又两情相悦的感觉，他曾经很幸福过，但对于书童来说，他也有责任让书童去体会这些很多人难以企及的东西。
    而在内园，书大娘房中，书大娘和上官瑶正悄悄地说着话。
    “混元红尘她们和牡丹交手了？”书大娘问道。
    “嗯，但是牡丹姐姐只是受了伤，据白圈圈所说，牡丹姐姐很快还会回来的。”上官瑶说道。
    “混元红尘回来了吗？”书大娘看着上官瑶问道。
    “我去醉生楼探过，还没有，不过刘福说绝情道长已经回来了，只是状态不好，如今正在闭门休养。”上官瑶轻声说道，脸上说不出是喜还是悲。
    “既然混元红尘和绝情道长都不能把牡丹奈何，那就等她回来后进行下一步计划，反正只要姑姑不死，就不能让她和你表哥在一起。”书大娘果断地说道。上官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她们和白牡丹相斗，已经是兵行险着，但能不能斗赢白牡丹，那还是个未知数。
    “你平时要留意着童儿和天儿他爹娘的举动，看他们有没有被你表哥策反，要是他们被你表哥给说服了，那咱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书大娘看着上官瑶说道。
    “姑姑，我知道，您放心吧。”上官瑶轻声说道，眉宇间隐藏着一丝的苦楚，她本是个弱女子，可如今却要和白牡丹相斗。白牡丹如若是个凡人也还罢了，可白牡丹偏偏是妖，是个杀人不眨眼且可能会吃人的妖。书大娘看着上官瑶的神情，心里也有些不好过，上官瑶毕竟是她的亲侄女。
    “姑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不想伤害你表哥，让你和牡丹相斗也实在难为了你，可为了你表哥的性命，姑姑也实在没有办法。”书大娘说着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
    “姑姑，我没事，您放心吧，我会坚持下去的。”上官瑶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她不能开了个头就不收尾了，况且她也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最要紧的还是她表哥的性命。
    见上官瑶表明态度，书大娘也坚定地点了点头，她们的对手太过强大，如果自己信心都不够坚定，还拿什么去和白牡丹斗？
    而在百花谷中，半山平台上，原本白寒心住的山洞里，鬼留风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白牡丹，直到白圈圈从杭州回来。
    “怎么样，见到书大哥了吗？”见到白圈圈回来后，白牡丹赶忙撑起身子问道。
    “姐姐你别动。”见到白牡丹不顾伤势，白圈圈赶忙上前阻止，白牡丹还是靠着床背坐了起来。见白牡丹实在执着，白圈圈也只好由了她去。
    “见到了，书大哥说不用着急，让你慢慢养伤，他会一直等你的，直到你回去。”白圈圈红着眼睛说道。书生说要一直等白牡丹是事实，只是她不知道书生和白牡丹之间的约定，他们一定要在端午前成亲。
    “他没有要来找我吧？”白牡丹问道。
    “书大哥要来的，只不过我把他拦住了，我按照姐姐吩咐的话告诉了书大哥。”白圈圈说道。
    “嗯，辛苦你了。”白牡丹看着白圈圈说道，即使身受重伤，但因为书生那里传来的是好消息，所以她心情也是愉悦的。而白圈圈看在眼里，就替白牡丹有些不值，她想什么感情能在命都快没了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别人，只是她没留意到的是，她对身旁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和她姐姐正是一模一样的情感。
    “混元红尘他们为和要伤你？”鬼留风轻声问道。
    “又是混元红尘。”白牡丹还没来得及答话，白圈圈就狠狠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和书大哥在一起。”白牡丹小声说道，她现在底气可没以前那么足。
    “那绝情呢？”鬼留风再问道，别人提起绝情都会叫声大师或者道长，可是在鬼留风这里，绝情什么都算不上。
    “他也不想让我和书大哥成亲。”白牡丹说道。
    鬼留风不知道白牡丹又将和书生成亲，而原本这次成亲白牡丹也没打算昭告天下，是以连鬼留风也不知道。现在听白牡丹说起，鬼留风心里也是一震，虽然他明明知道白牡丹喜欢的是书生，她和书生成亲也是早晚的事，只是自己喜欢的人终究成了别人的新娘，他再怎么强大，心里总是有块柔弱的地方。
    “你和书大哥又要成亲了吗？”白圈圈惊讶地问道，等话说出口后又才发觉不妥，只不过白牡丹当然不会计较白圈圈说的话。
    “嗯，原本打算端午的时候成亲的，后来书大哥想要提前，可没想到遇到刘大哥病重，然后又出了这些事。”白牡丹有些遗憾地说道，但即使没有成亲，只要有书生的等候，她心里还是惬意的。
    “端午？那不正是我们虚弱的时候？”白圈圈惊讶地问道，鬼留风也吓了一跳。
    “你不用担心，我们虚弱是对于三界来说，但是在人间我们虚弱又算什么，二郎神和混元红尘他们又不可能直接在杭州城中对我出手，所以没事的，不用担心。”白牡丹看着白圈圈笑着说道，她自然也有所持，毕竟她也不是贸然行事的主。
    “可是端午这个时间对你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书大夫也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呢？”鬼留风不解地问道。
    “书大哥是准备提前了的，而且他也知道在人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我不利，二郎神不敢在人间现形，混元红尘和绝情道长也不可能在书家对我下手，所以我们才决定尽快成亲。”白牡丹说道，其实她没有透露除了混元红尘和绝情外，如今书大娘和上官瑶等人也已经不允许她和书生的亲事了，所以他们才想要尽快成亲。白牡丹不想要白圈圈和鬼留风担心，所以就没提起这些事。
    鬼留风自然是不希望白牡丹和书生在一起的，可书生又是白牡丹的最爱，无论他说什么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话，所以鬼留风没再说下去，而白圈圈知道白牡丹的性格，也知道多说无用。
    “那这回端午成不了亲了，等你身体养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白圈圈说道。白牡丹却笑着不置可否。
    “姐姐，你不是还打算端午的时候去成亲吧？你不要命了？”白圈圈见白牡丹笑而不语，她就知道白牡丹心里是什么打算。鬼留风也吓了一跳，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不惜自己的性命。
    “我自有主张，你们不必担心。”白牡丹说道，如今书大娘和上官瑶她们对她已经有了意见，人间有句话说恐怕夜长梦多。她不是对书生没有信心，只是她怕久拖下去书生也会无奈，那么他们之间相守了那么久的感情，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终究都会白费，而这些白圈圈和鬼留风都不会懂。
    “姐姐，我求求你，你把伤养好了再去吧，书大哥那么爱你，成亲又不急在一时。”白圈圈终于流下泪来，哭着对白牡丹说道。
    “圈圈，你先别急，我身体的状况我自己清楚，况且现在混元红尘和绝情都没那么快恢复，所以这个时间对我反而有利，姐姐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白牡丹看着白圈圈说道。白圈圈知道改变不了白牡丹的主意，所以也没再说话，鬼留风也再无言语。三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白圈圈才帮白牡丹理了理被子。
    “姐姐，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白圈圈说道。
    “嗯。”白牡丹嗯了一声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毕竟她伤势也不轻，虽然没有丧命，但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也必须躺下来静养。
    鬼留风看着白牡丹渐渐睡去，也随着白圈圈悄悄出了洞府，站在半山平台边上遥望着百花谷中的夜景，思绪里却是一团乱麻，原本他头脑中哪怕是对三界中的天上人间地府，都一清二楚，行事也从来不拖泥带水，只是突然间起了情思之后，他发现对于情之一事，即使他作为地府判官，也是看不清道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