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京,位于景戌国的东北角,人口将近三百万,在封建时代里,绝对算得上是一座雄城。
但其实,她本可以更加雄伟的。
甚至可以说,只要她将所在区域稍稍往南方人口稠密区平移一些,人口便能在这一基础之上,再上一个等级,达到封建时代前所未有的浩大。
这当然不是因为景戌国的皇室生出了天子守国门的气度,作为一个被扶植起来的皇室,他们其实并不太可能诞生这等气度。
原因说起来倒也简单……五行方位当中,东北方向刚好属土!
所以,被扶植起来当儿子…不,甚至连孙子都算不上的景戌皇室,自然也就只能将国都落在此处了。
因此诚京便成了如今这般……距国家最南端的城池有将近万里之遥,距阳戌国国都却只有不到八百里的奇特格局。
当然了,文中的阳戌国其实跟景戌国也是同样的处境,他们的国都芒京本也不该落在西南的边陲之地。
可没办法的是,西南同样属土。
更没办法的是,阳戌国同样也是金灵宗在三百年前扶植起来的属国。
……
“这么来说……”
林岳背着包裹,站在诚京之外,思绪渐渐回归的同时,内心也在啧啧称奇:“末法时代过去以后,修仙者倒是高兴了,但曾经的一些国主,却再也没有了曾经那般一言可决天下事的权势!”
这般形势到底好还是不好,林岳也说不太清楚。
他只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在曾经,那些皇帝也不都是为了百姓。
有些追求长生的皇帝,做出来的事甚至能称得上极端与邪恶。
而金灵宗虽不太管凡俗的事情,也算得上与民秋毫无犯……
但在有些时候,金灵宗的弟子却会受门中长辈的派遣,对六大属国内的贪官污吏进行惩处。
不管他们的位置有多重要、也不管他们的地位有多高,只要他们做的事情惹出了民怨,金灵宗弟子说杀便杀,绝不可能留其到次日,极其之果断。
这是因为,金灵仙宗虽说出世,但却早在宗门蕴养出戌金天灵的同时,已跟六大属国产生了某种说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因此,金灵仙宗虽是仙门,也能容得下气象万千,却是从那之后便容不得半分怨怼之气了。
民怨,便正是怨怼之气的一种。
所以金灵宗虽然不和百姓们接触,却是愿意为了宗门内的镇宗天灵绕着圈子去保障他们的利益、保护他们的安全。
总得来说,这般怪异的局势,倒是对百姓来说是一桩好事了。
毕竟,百姓遇到明君的概率,极其之低,而一群随便可活数百年的‘仙人’,却是能长久的关注他们。
更为关键的是,这群‘仙人’对于凡俗的利益与好处,还并没有太多的欲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灵宗的存在,或许已经从根本上杜绝了害人虫利益集团的形成。
当然……
“也不尽然!”
思绪到此之际,林岳已然走入了城门,刚好便看到了城中那一座座极其奢华的庙宇。
瞬息之间,他内心里刚生出来的那一点好感,也便就此消失了。
那一座座奢华的庙宇,当然不是哪个元神大能或是金丹真人,心念波动之时所修建的。
不过,却是他们的子孙后代所修。
这些人,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害民贼,也不可能成为害人虫。
但深通辩证法的林岳却明白,他们的存在,同样会直接或间接的形成某些利益集团,最终直接或间接地害死许多人。
通俗来说,他们也是剥削阶级。
当然,这是在封建时代,能够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是不错了。
所以林岳也没多想,心中念头转换之际,他已是潇洒地走入了诚京最有名,最诱人,最……的妓,呸,春风楼!
“呦,这位爷有些面生,行进之时却自有一股潇洒熟悉之感……不知,这位爷可在楼中有相熟的姑娘?”
虽然林岳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对自身进行多少遮掩,但老鸨子的眼力之毒辣,由此也能可见一斑。
“你这老鸨子倒是生的好眼力……”
林岳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很快转移话题道,“梅香姑娘可在?”
“在倒是在,只是……”老鸨子眼神一闪,脸上霎时便充满了尴尬,表情也开始变得扭捏。
“我有的是钱!”
林岳见此,当即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一副不差钱的狗大户嘴脸,若非是在青楼,恐怕是个人都得赞一声英雄豪迈。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且听奴家说……”
听到这话,老鸨子眼里虽已满是铜臭,脸上却丝毫不敢为之所动,满是严肃地靠近林岳道,“奴家也不知大爷您什么时候来过,当初又是如何跟这梅香姑娘……但现在,这位梅香姑娘已是有了通天的关系,您,您还是找别人吧。”
“通天的关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林岳表情一虎,佯装不知,道,“却是何人站于其后?你倒是与我分说一番,若是不然,本大爷非砸烂了你这春风楼不可!”
老鸨下意识打量了一番林岳,见其不像是开玩笑以后,这才压低嗓门说出了四个字。
“平国公府。”
“我道是谁,原来是平…”林岳一脸要吃人的模样,但话说了一半之后,他便迅速转变口风道,“本大爷找其他人便是了!”
“……”
听到这么一番大转弯,老鸨子霎时满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显然快要憋坏了,但也不敢耽误,连忙便让人招呼着林岳上了楼。
“呸,我道你是什么人,也就是猪鼻子插大葱罢了……”
过后,老鸨子才对着林岳背影呸了一声,正想再嘀咕几句的时候,又来了客人,便迅速忘了之前,笑着招呼起来,“大爷,您又来啦?”
……
与此同时,并不老实的林岳,刚刚被安顿下来,便背着包裹跳入了春风楼后面的一座宁静小院之中。
也就在这刹那之间,一道浓浓的哀怨之声,随之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一度春风何往去,何往去,何往……”
由于林岳没有进行遮掩,因此院落中满脸哀怨,眼里尽是思念的姑娘,已是看到了他的踪影,就此停下哀怨歌声之际,也向他发出了质问。
“你是谁?”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要叫了!”
同一时间,丫鬟也在听到声音后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院落当中的林岳之时,她更是毫不犹豫地便站在了梅香面前。
“这院落住的不太自在?是觉得在青楼里不好吗?若是如此,你自离去便是,如何又在此哀怨?”
林岳没有正面回答问题,随手便将包裹丢给了丫鬟,满是感慨的继续道,“我早说了你是自由身,而今却是何苦来哉?”
“公子!”
听到这番话,梅香脸色当即为之一变,半是思念、半是试探地呼了一声后,看到对面之人点头,似是确定了什么,猛地便犹如乳鸽入怀似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原本的满脸警惕,在这一刻那是片点也无。
“这肮脏之所,奴家自是不爱,但奴家若是离了此处,又如何能再得见公子?”
靠着熟悉的温暖胸膛,梅香眼眶满是晶莹地抬起了头,动情且坚定的道:“奴家此生只爱公子一人,也只会爱公子一人,所以,奴家不走!”
“你我之间,还没到这一步。”
林岳表情丝毫不变,甚至语气更加平淡,“便是你再情浓似海,我却也不会有半点怜惜。”
“请公子尽情挞伐!”
梅香怔怔地抬起了头,满眼渴望。
林岳:“……”
说出去或许都没有人会相信,此刻的他,真就已经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