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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家书
    虽然没能在鱼背山要塞里看到好奇许久的邪物,但张砚也想明白了,不指望在要塞这种兵凶煞气之地碰到鬼,那玩意儿在这种地方估计根本就没有滋生的环境,魂魄离体便会被迫消融归于天地,变个屁的鬼。
    看来想要见识一下鬼是什么模样还得再寻机会。
    不过《阴阳瞳术》张砚并没有停止修行,反正这门手段并不复杂,总的来说和吐纳术差不多,都是一种类似于习惯养成的东西,一旦他的双目可以习惯瞳术相关的灵气运转,那么他就能心念一动便在阴阳视线间随意切换。并且,按照龙虎山的一些古籍里介绍说《阴阳瞳术》本就是地球上传说时代的道门修士行走江湖时的必备手段,怎能不精通?
    除了《阴阳瞳术》之外,张砚还开始涉猎一些其它的术法手段。比如符箓,比如阵盘的基础刻画和使用,甚至一些纯药理方面的炼丹基础知识等等,都在他的学习吸收范围之内。
    用张砚自己的话来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点东西以后闯荡起来也多些底气。
    巡逻维护八卦阵,教岗哨的军卒关于八卦阵的一些变幻路径的简单方法,同时按部就班的增进修为,学习各种万相珠里的术法手段。张砚很快就在这种规律的生活中沉下心来。换个角度看的话,他被宋青河留在鱼背山两年,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换个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么合适的环境潜心修行而不用担心外部的滋扰。
    不过突然有一天,林沢冬拿着一封信件找到了张砚,也让他原本已经沉寂的属于身体前身的记忆重新冒了出来,在他本来如止水的心境也不免起了一分涟漪。
    “你家里来的信,应该是上上个月的,在驿站耽搁了不短时间,这次辎重营的兄弟过去顺道给你带回来了。”
    对于张砚,林沢冬已经没有多少上下级的语气了,更多的还是平等论交,他清楚张砚在军中干不长久,两年强征的时间一到肯定走,不然人家也不能抱着一身本事一直在军中当个伙长吧?而曾经罪兵的身份又不允许张砚混军中资历,所以走是必然的的。
    既然留不住,那就交好,以后山不转水转,谁又说得清世事呢?
    其实在鱼背山里和林沢冬一样想法的人很多,也是让张砚虽然只是一个伙长但处处受到优待的原因之一。
    可出了鱼背山要塞,张砚这两个字却完全无人知,名头也只是一个从罪兵洗清罪名之后的小小伙长而已,谁会当回事?所以,像家书这种本就不属于军资的东西,到驿站一般都会被滞留很久才会有人力去带回来。一般收到三五个月前的信都是常事,有些人都死了,家书都还在路上也不是少数。
    “多谢大人!”张砚道完谢,送走了林沢冬,然后将信展开,里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但字数却是不少,足足五页。
    “兄长亲启,妹在廊源家中叩首给兄长请安,愿兄长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妹妹......张砚顿感意识深处那属于前身的记忆蜂拥而来,一个娇小瘦弱皮肤干黄的女子模样逐渐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清晰。那是前身的亲妹妹,年芳十六,张慧圆。
    信不是张慧圆写的,她识字不多,不够书写,而是找了相熟的落魄独眼书生写的。那书生张砚居然也有印象,据说本来一腔才华,后来逢难,一场大火瞎了一只眼睛还烂了几根手指,当不了官也写不好字,最后只能收夜香,顺带帮人歪歪扭扭的书写几个字勉强温饱。
    信里虽然文绉绉的,可也易懂。
    先是说了之前不来信是因为没有罪兵的消息,根本不晓得张砚被发配到了哪一个地方,连死活都不知道,唯有默默垂泪担忧。
    后来张砚神奇的仅用数月就把身上的罪名清了,之后接到鱼背山要塞的强征令,这才几经周折的有了音讯,以普通军卒的身份被衙门将请罪的文书和落脚地,以及强征文书一并送到了张家人手里。
    说是“张家”可实际上此时的张家已经就剩下三人了。一个是张砚的亲妹,张慧圆;一个是张砚的老母王兰萍;还有张砚的亲哥张顺。
    老母王兰萍已经六十有三了,身体并不好。而张砚的哥哥张顺以前一场意外断了双腿,也是残废在家。唯有小妹张慧圆靠着女红手艺能跟绣坊接一些活计是家中生计的主要来源,再加上老母纺线,一家人日子过得很紧。
    当然,张砚获罪之前张家并非如此艰难。张家祖上颇为殷实,不少良田。
    可到了张砚这一代就蒙了大变。
    先是当家的张顺因为事故成了残废,情绪一下崩溃,在家整个人都垮了。之后家业到了张砚手里,他又听信几个好友的劝说卖掉了家中良田换成了廊源城中两间店铺,开店做起了买卖。
    可买卖刚有起色,一桩案子就到了张砚头上,说他纵火行凶害死一人。不但抄没的店铺还把张砚打为死囚。
    再后来张砚被充军到了鱼背山要塞,被沙场上的妖兵吓死了,接着地球上的张砚才有机会借尸还魂,直到如今。
    信里张慧圆的激动心情溢于纸面,同时也给张砚说了家中的情况。高兴的是家里已经收到了他用军功换的两块良田,如今请了庄子上的人帮忙,拮据的日子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了。家中老母的身体也在听闻他还活着的消息后有了好转,如今胃口都好了许多。就连大哥张顺也开始重新振作,帮着老母整日纺线,脸上也有了笑容......
    “报喜不报忧啊。”张砚合上信件,心里暗道。他又怎会瞧不出这字里行间中的强颜欢笑?
    一家子麻烦,也没个男家能顶梁柱,日子能这么好过?靠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儿能挡什么风雨?即便有了军功换了良田,可这件事是好是坏还真的很难说得清楚。
    更何况张砚前身的记忆中,关于他纵火行凶的事情可是一桩冤案。里面疑点太多,说没人陷害他,张砚是不信的。如此外患就在身边,家里人能安稳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