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赤眉提着一把长刀回来,沉吟下道:“小友可要想清楚,这把刀接过去,那就又一场麻烦。”
他本不想劝,不管是上清宗还是阁皂山,他都不想得罪。
易凡拿过刀,一弹刀面,响起一声清脆的刀鸣:“好刀,多谢赤眉道友了。”
说完,就领着厌鬼往山外走,忽地又停下身子:“赤眉道友说得不错,此去之后,将又一场麻烦上身,但人生在世,如果事事躲避,别说大道,就算眼前的小道都不可期。”
话落,人已走。
赤眉站在原地,看着易凡离去的身影,知道他杀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
不过,虽然此事他不好直接插手,但却可以帮帮小忙,于是唤来周子健。
……
易凡迎着月光,穿过山林刚来到山下,就见一身影跟着走出,却是周子健。
“易道友,我赤眉师叔让我转告您,在这千里地界,阁皂山并没有什么高人修士在此,一旦的得手,立即离去,最好返回上清宗暂避。”周子健说到这,又把方辰的具体地址说出来,旋即转身离去,一刻也不愿多待。
易凡望着远处,摇摇头轻笑,自己又能躲到哪去?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
下半夜的时候,他就回到了道观,把老驴牵着去往呈丰县,此去不是很远,距离几十里地,日上三竿时就到。
呈丰县不是大县,人丁不多,商业不盛,但街上的百姓却不少,此时的年景虽不好,却总有些富裕人家,走在街面上,就能看到不时车马路过,两边叫卖声不断。
易凡牵着老驴,拦住一位老汉:“老居士,麻烦想你打听个事,不知辛风居在何处?”
“辛风居?”老汉眼神怪异,嫌弃的甩了甩手:“你这道人,看着眉清目秀,年纪不大,却想着去那种地方,沉迷在酒色之中,老汉羞得和你这般人说话,走开,走开。”
看着老汉气冲冲的离去,易凡摸了摸鼻子,自己不过问问路,哪里招惹他了?好在幸风居在此地名气挺大,基本是男人都知道,问了几人,终于搞清了方向,却在城北一处地界。
此时已近中午,见路边有一家酒楼,走了进去,店小二就迎了上来,给了一些碎银,买了些干粮,点了一些酒菜,坐在靠窗的位置。
把小白狐放在桌上,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用酒杯装了些水,放在她面前:“放心,此仇贫道给你报。”
经过一晚上的休养,小白狐恢复了一些,勉强可以站立,脑袋在易凡手上蹭了蹭,精神不振的模样。
此时,在酒楼中央有说书人,只听他一拍桉木。
“话说那临升县,有一女子,未出嫁,却有了肚子,生出了个孽障,下地就能言,句句让人心寒,你们猜他说了什么?他说,南方诸多地方妖魔出世,天下将要大乱,他乃天星下凡,要登上皇位,一扫这乾坤污秽之气。”
顿了顿,又一拍桉木:“可笑,此等言语,那临升县知县大人居然引以为天降神言,以此为借口,举兵造反,拥立那孽障为王,结果呢?不到半月,就被魏林将军斩了头,至于那妖孽,更是丢进油锅,炸了烧了。”
下面一阵吆喝,纷纷议论,甚至有人大呼,杀的好。
易凡面无表情,拿起酒壶自饮,不管此事是真事还是传言,都证明天下逐渐崩乱,连一个小小的知县都敢举兵造反,那些割据一方的地方强豪呢?
不过此事他也管不了,也不会管。
吃完酒,把店小二准备好的干粮让厌鬼背着,旋即出了门,直往‘幸风居’而去。
城北多为民宅,‘幸风居’就是一所大院,外面一个大大的牌匾,挂着几个红灯笼,几名壮汉抱着手站在两旁,凶神恶煞的盯着来往的人。
“站住,道人,说的就是你。”
不等易凡接近,就有一恶汉走近,上下打量一眼:“此地闲人免进,赶快滚。”
‘幸风居’和普通的青楼不同,档次稍微高点,专为富裕人家寻欢作乐之地,一般人没有认识的人,或者有人介绍带路,是进不去的。
此时白天,此地比较偏僻,再加上良好人家不愿经过,却十分冷清,易凡只是稍作沉吟,便忽然抬头,身子挪移,双手一击,分别击倒俩人,不等另外一人喊出声,翻身一脚踢在他脖子上,直接打晕了过去。
看了眼三个晕倒在地的恶汉,易凡对身后的厌鬼道:“你在外看着,莫要胡乱杀人。”
说完,背着一柄长刀,走了进去。
院内无人,迎面就是亭榭,一条长廊弯弯曲曲,有假山绿水,树木绿荫,更有鲜花点缀,显得格外雅致。
过了几面拱门,就有一打扮怪异的男子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见易凡,微微一愣:“这位道长,你这是?”
“贫道找人。”
“哈,道长说笑了,来咱们幸风居的,谁不是找人寻欢作乐?不过天色尚早,姑娘们正休息,要不小的带您去雅房,来壶好酒,先歇息歇息?等姑娘们梳妆打扮好,再来伺候您。”
易凡打断他的话:“贫道乃承方辰道友邀请,来此一聚,不知他人现在在何处?”
男子面色立变,神态有些惶恐,弯着腰:“原来是方辰仙师的朋友,小人该死,有眼无珠,您请跟小的来,这就带您过去。”
易凡不说话,让男子更为恐惧,方辰是什么人,他是知道的,像那般高来高去,吞云吐雾的仙人之辈,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凡人得罪的起的。
跟着男子快步走向后院,来到一处独立的楼阁,男子停下脚步:“道长,方辰仙师就在此楼里。”
易凡点点头:“方辰道友,经常来此?”
“回道长的话,方辰仙师近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不过前几天却走了,昨晚匆忙回来,要了三四名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男子老实回答。
昨晚匆忙回来?那就是方辰无疑了,至于其他,待见了他再说。
想到这,便摆摆手,让男子离去,而那男子也松了口气,赶紧往外走,不敢在此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