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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风乡,李夜行
    大周历698年,夏雨季节。
    百里城境内,黑风乡。
    大雨滂沱。
    茅草屋顶,被雨水渗透。
    雨水凝聚成水珠,滴落下来,源源不断,络绎不绝。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水滴,滴落,炸开,弹射,把屋子泥土地面,滴出了一个小水坑。
    溅射的到处都是。
    屋子里头,有少年和老人。
    少年的头发,已经湿漉,脚下的草鞋,也沾满了污泥,穿着一身老旧脱色的布衣,也被漏水湿透过半。
    老人头发花白,有些佝偻,脸上满是沧桑皱褶,穿着的布衣更加老旧,缝缝补补,就连补丁,都已经洗得发白。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就算了,这世界简直让人绝望……”少年嘀咕着,又想起更加糟心的事,转头向老人问道:“爷爷,我们这大周,怎么没有司法正神?”
    “司法正神是什么?”
    “爷爷只知道这世界,遍地是邪庙淫祠,有无数的鬼神狐妖,孤魂野鬼,山精水怪,哪有什么司法正神,你可记住,没事别跑远了,尤其是别过了黑风岭,因为黑风岭的另一头,可就是黑山。”老人叮嘱着少年,满是皱褶的老脸,这时无比的严肃。
    “遍地都是邪庙淫祠,却没有神祇……唉,我怎么穿越到了,这么一个离谱的世界。”少年无比郁闷的想着。
    没错,少年是穿越来的,一场车祸把他带到了这世上,转眼过去十四载,已经成长为少年。
    十四年前的一个晚上,李老头出门行走着,见到路边有一个啼哭的襁褓婴儿,就捡回了家里。
    因为是“夜晚行走”捡到,所以取名——李夜行。
    李老头,就是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
    李夜行,就是这少年。
    “穿越哪里不好,竟然穿越这么一个鬼神世界,要是运气不好,碰到个什么邪庙淫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夜行想起,这离谱危险的世界,实在不安心。
    果然,没有深蓝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起码给个依仗好吧。
    没有依仗就算了,这离谱的世界,到处都是孤魂野鬼,山精山怪,狐妖鬼神。
    还没有神明,怎的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听到爷爷长叹一口气,再次开口说道:“这天下,可不太平,我们黑风乡,距离黑山,本就不远,听说那神通广大的黑山君,已经醒来,附近的青水乡,整个乡的人,都被吃了,或许下一个,就是我们黑风乡了,而且我们要到县城去,必须经过黑风岭,一旦要离开就会惊动黑山,根本逃不掉,唉,只能希望黑山君,不会到来我们黑风乡……”
    “黑山君要来了?!”一股寒气从脚底下涌上脑门。
    从名字能听出来,黑山君,和他记忆中的黑山老妖,是类似恐怖的存在。
    不过黑山君,更加恐怖几分,因为他的本体,是不远处的黑山山脉,这山脉本体,和黑山老妖比起来,显然更大,更粗,更黑!
    即使是他记忆中,道法逆天的燕赤霞,碰到这黑山君,恐怕也是呜呼的下场。
    “黑山君,是整条黑山山脉成精,甚至都不用摆下邪庙淫祠,不用欺骗世人香火,凭借山体灵气,万年潜修,也足够恐怖,何况还吃人邪祭修行。”
    “这样的存在,除非司法正神来了,才能收拾得了,否则谁能对付?”
    “关键这世界,没有神祇……”
    “青水乡,整个乡的人,竟然都被吃了,下一个就是我们黑风乡,而且我们过不了黑风岭,所以不能逃。”
    “也就是说,我们随时会迎来黑山君。”
    “然后死……”
    李夜行,越想越是危险,而且还发现了又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发现,让他这时的反应,超出了常规。
    正常人面对这处境,应该是什么反应?
    是一声声惊恐的惊呼吗?
    “卧槽了,完犊子了。”“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才十四岁,我还年轻,我怎么能死啊?”
    或者是冷静性格的设法求生?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有活下去的希望。”“黑山君就算要来了,或许有办法能够躲开。”“准备,必须提前准备做些什么,做什么都可以。”“比如挖个地洞,钻下去,或者尴尬使我抠出三房一厅,躲进去?”
    又或者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茫然性格?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世界有邪庙淫祠,有狐妖鬼神,但我没见过,所以这都是假的。”“什么黑山君,一定夸大其词。”“不可能有什么存在,可以把十里八乡的所有人,都吃掉,这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
    这都不是李夜行的反应。
    他没有惊恐惊呼,没有要冷静的做些什么,更没有神经质的不愿意面对。
    他只是想着想着,愣住了。
    突然想起。
    他……还是个初哥。
    “妈的!”
    “同乡的铁蛋,之前放羊,羊丢了,找到羊的时候已经天黑,不敢回来,所以在山洞里,和他家的母羊过了一晚上,还跟我说过,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我鄙视他……”
    “现在想想。”
    “铁蛋的母羊或许不能用了。”
    “好像隔壁二狗子家里,还有一头母羊?”
    “不不不。”
    李夜行连忙摇头。
    不断默念着。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