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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不提拆迁赔钱的事么。
    刘主任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飞快的按了几个数字,他说;“还没到你家去量过地,不过我估摸了一下你家的面积,大概能赔十二三万。”
    肖长山点了点关,比他先前估算的差不多多了一万左右,不过一旁的何叔不高兴的皱眉说道:“你这是咋算的,长山家的房子连院子,最起码三四百平米呢!”
    刘主任看着何叔说道:“老何,咱们拆迁的原则是实际住房面积跟院子都是分开来算的。”
    何叔顿时不满的拍着桌子说;“难道那院子就不是我家里的?”
    刘主任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因为乡镇住家一般都带有大院子,拆迁户普遍都不能接受住宅跟院子分开来算,只是这样一来,拆迁的赔款将大大超过他们的预算,财政部门也承担不起,他看着何叔说;“老何,你也知道,国家对这方面是有明文条款的。”
    何叔梗着脖子说;“我不懂什么国家条款,我就知道院子也是我家住了这么多年的,就应该住宅面前一起算。”
    刘主任见此,便对何叔说;“你们一夜之间把家里的房都加了楼层,连许可证都没有,这可不符合规定。”
    何叔鼓着一双眼睛说;“我在镇上住了一辈子,从来没听说过盖房还要许可证的,房子是我家的,我想怎么加就怎么加,你们管得着么!”
    刘主任慢悠悠的说;“我不当这拆迁办主任我自然管不着,现在既然当了这拆迁主任,这就该我管得事,不说别的,就你们这加盖的楼层,真说起来,还算是违章建筑呢。”
    何叔气得脸都红了,肖长山眼看他们要吵起来了,便打着圆场,他对何叔说;“算了,叔,要打听的事我都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何叔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出了拆迁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提到拆迁的实际住房面积跟院子都是分开来算这一点是我胡诌的,大家别当真!
    ☆、第 61 章
    出了拆迁办公室,何叔埋怨的看了肖长山一眼,说道:“你现在跟拆迁办的谈啥赔款的事啊,我不是说了么,先来探探情况的。”
    肖长山笑了笑,心里挺无奈的,现在因了这拆迁的事,整个巷子里的人,只要聚到一处,嘴里谈得都是拆迁赔偿的事,不过他也挺能理解的,都是平头百姓,无非就是房子家人跟钱么,就算是他,其实跟大家也想得一想,盼着能拆迁多赔钱。
    他看何叔很生气的样子,也没辩解,直接说道:“叔,我这不是没经验嘛。”
    何叔又瞪了他两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背着手回去了。
    今天肖长山到拆迁办打听了赔款之后,就已经打定主意同意拆迁办的条件,然后尽快把家里的事情办完了之后,就赶回吴市去,回家之后,他在家里四处看了看,到底还是挺不是滋味的,像是家里一整套的家俱,全部是他爸妈结婚时的置办的,用了这么多年,家俱上都是岁月的痕迹,只是这家俱因为样式老旧,就是要送人也没人要,不过遗弃的话,肖长山心里又很不舍得。
    肖长山摸了摸他家那一对红色的木柜,轻轻吁了一口气,拿起铁锹,准备把院子里的栀子花树先移走。
    树自然是不能带到吴市去,左邻右舍的也迟早都是要搬迁走,他想了一下,决定把花移栽到镇上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只是老话说,人挪活,树挪走,偏巧现在是冬秀,也不知道到时能不能活下来。
    这棵栀子花树是肖长山妈妈年轻时栽的,早几年他用砖给围了一个花坛,因为有很多年了,树根底下盘根错节,肖长山把花坛先给拆了,挖得时候非常小心,遇到不能用铁锹挖的时候,就直接用手来挖,等把这棵树挖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
    把栀子花树挖起来后,顺便肖长山也把去年栽活的花一起挖走了,出巷口的时候,有邻居看见他用小三轮拖着栀子花树,便吃惊的问道:“长山,拆迁通知都还没下来,你咋这么快就开始把树给移走了?”
    肖长山笑着说;“都是迟早的事,别的都往后推,只是这棵花先移走,省得以后忙乱。”
    那邻居点了点头,肖长山也没多解释,跟邻居说了几句话,直接拉到镇上那条河边,正是隆冬的时候,地下的土地都长实了,肖长山挖得时候很不容易,镐子铁锹轮番上阵,好不容易挖了一个坑,肖长山估摸这坑挖得也够了,便把栀子花树放进炕里了,栽得时候,他不小心弄断了一条根,可把他心疼了一下。
    好不容易把树放进去,肖长山往里追了点肥,又填上土,另外两棵不知名的花也栽在离栀子花树不远处的地方。
    都栽了之后,肖长山见这棵栀子花树看起来很没精神,忍不住心里直犯嘀咕,不过现在栽在这儿,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回去之后,肖长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家俱之类的大件留着最后收拾,他先把衣物和棉被打包了,打算一部分送人,另一部分带回吴市,家里还有一些零碎东西,直收拾起来花了肖长山不少
    工夫,不过清理东西时,肖长山倒是找出了不少让他觉得意外的东西,有他和他哥小时候穿的小衣服小帽子,有他上学那时很流行的两轮滑冰鞋,有他家的相册,里面有他爸妈年轻时的照片,有他和他哥婴儿时的照片,还有他学生时的照片,他甚至还找出了有两三张跟顾航一起的合影。
    他还找到一个纸箱子,用胶带封了起来,肖长山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是顾航的东西,不过都是些书本相册还有笔记本之类的,肖长山这才记得是顾航外婆去世的那年,顾航搬到他家来寄放的。
    肖长山挺好奇的,他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看了之后才发现是顾航写的日记,肖长山几乎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直接就看起顾航的日记来了,日记里大多数都写的是些小事,不过肖长山发现自己在他日记本里出现的次数非常多,从字里行间似乎顾航很早就喜欢他,这点倒让肖长山很惊讶的,他跟顾航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讨论过是谁先喜欢上谁的,原来顾航原来早就喜欢他了。
    他挑着看了几篇,自言自语的哼道:“原来我是被这小子给掰弯的,亏他总是装着一副老实相。”
    把顾航的东西都收拾了之后,肖长山家里不重要的零碎东西都基本收拾好了,不重要的东西,他用小三轮一股脑全拖到回收站去卖了,剩下家里的大件,就等着把拆迁的事先谈妥了再说。
    第二天,肖长山吃完早饭,就往拆迁办去了,拆迁办的刘主任见了他,还挺惊讶的,肖长山直接开山见山的说道:“我就是过来办拆迁手续的。”
    刘主任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昨天才来一次就决定要把拆迁手续办了,这也太快了吧,况且这人看着不过二十六七岁,不知道他能不能给家里做主,他看着肖长山问道;“肖同志,你爸妈呢,拆迁这么大的事,你说了算数么?”
    肖长山说:“我爸妈早不在了,家里这事就我做主。”
    刘主任想了一下,对肖长山说;“你是想要赔钱,还是还建房?”
    肖长山毫不犹豫的说:“就赔现钱吧。”
    刘主任顿了一下,跟肖长山说;“照理说,赔钱还是还房都由你说了算,只是我多一句嘴,我想着还是还房来得好,钱总有用完的一天,要是还房,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呢,再说了你房子拆了,总要考虑着以后住哪儿啊。”其实刘主任也是好心,他看肖长山年轻,怕年轻人好高骛远,拿着钱没几天就给败完了,所以才多嘴劝了他两句。
    肖长山笑着说;“还是赔现钱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刘主任这才没说什么,把拆迁的条例仔细跟肖长山讲了一遍,直接说好等一会儿他跟着一起过去量地,肖长山问道:“手续办好后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刘主任头也不抬的说;“十五天以内。”
    肖长山眉头一皱,十五天实在太长了,他说;“能在三天以内吗?我要赶着回去呢。”
    刘主任也有点为难,不过肖长山第一个来跟他办理拆迁的事,给他以后工作进展带来了不少方便,他沉吟了一会儿,对肖长山说;“我要跟上级领导请示之后才成。”肖长山点了点头,便
    带着刘主任跟另外两个拆迁办的人往家里去了。
    拆迁办的刘主任大家几乎都认识,他一来,周围几家都围过来了,等邻里们知道是肖长山家要量地之后,像是炸了锅一般,其中一个大叔瞪着肖长山:“拆迁的赔款都没谈妥,你现在就叫人来量地,这不是动摇军心么!”
    肖长山耐心的说;“老叔,家里大人小孩都在吴市呢,要是等着跟拆迁办的谈判,我实在是等不起,我也不指望着能多分钱,我只得我该得那一份就是了。”
    这话周围人不爱听了,有人激动的说:“你说谁得了不该得的?这院子房子都是自家的,该赔多少,国家就得赔多少。”
    肖长山也不想跟他理论,对那人说:“婶儿,你说得很是,你们跟拆迁办的慢慢谈判,少了我一家,也不碍大家什么。”
    很显然这话惹恼了几十年相处的老邻居,本来说好了要统一战线对抗拆迁办的,他这么样一做,邻居们都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再者他先动了,剩下还在坚持的不免都心里暗暗计较起来。
    就连何叔何婶也特地过来,心疼的说道:“长山,你现在就跟他们把字签了,这得少拿多少钱啊。”
    肖长山不吭声,有个大妈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都别劝了,人家现在是城里人,能看得起这多出来的几个钱?”另外有人接话了,说;“真看不起,干嘛还回来拆迁!”
    肖长山一言不发,任他们围着自己指指点点,最后还是拆迁办的刘主任说;“你们自己不拆,还拦着让人家不拆,这理到哪儿也说不通啊。”
    这话一出,围着的人安静了一下,随后肖长山把刘主任他们带了进去,直接量了地,因为肖长山第一个答应拆迁,所以量地的时候,刘主任一般都放得很宽,最后量了之后,再一算,能赔到十二万七千多块钱,比昨天估算的又多了一万多。
    肖长山也没跟着再回拆迁办去办手续,直接当场签了字,刘主任高兴的说:“你放心,正式的手续办好后,我给你送来,到时拆迁款肯定给你准时到位,现在这房子你还能先住着,等以后拆到你这儿来再搬。”
    肖长山跟他道了谢,亲自送着他出了门。
    ☆、第 62 章
    这一回,肖长山算是彻底把左邻右舍的全给得罪光了,现在他出了家门,没一个人肯理他,不过有人听说他家量地了,都在悄悄打听他家量了多少,出的什么价钱,得了多少拆迁款。
    有一天晚上,肖长山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头顶的瓦片上有被石头砸碎的声音,他出门打开院子里的灯一看,正好有个东西‘砰’的一声丢到院子里,肖长山喝斥一声;“谁在外头!”
    接着便听到屋外有逃窜的声音,肖长山倒是没傻到追过去,他走过去一看,几乎气个半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竟然有人朝他家里丢了几只死鸡,肖长山一想,左右不过就是巷子里那两家成日偷鸡摸狗的地痞,估计觉得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来趁机捣乱的。
    接下来两天,肖长山家里不时被人骚扰几下,不时家里的瓦被人砸了,就是有人丢拉圾到他家院子里,头两天肖长山还想着都是老邻居,不想把脸撕破,后来地痞们以为他是怕了,越发猖狂起来,肖长山直接往派出所去报了案,周围惹事的也就那几个剌头,民警们上门一问,虽说没证据就是他们干的,到底他们也收敛了几分。
    只是那两家地痞家各有两个人不好惹,一个是家里的老婆,一个是家里的老妈,知道自家人被民警上门了解情况后,便每天往肖长山家门口指桑骂槐的,肖长山倒也能忍,什么话都没辩解,每天就在家里收拾,现在他家的东西基本已经都搬空了,就剩下几件家俱,因为样式老气没人要,肖长山又不舍得扔,真是把他给纠结死了。
    这一天,肖长山到集市上去买吃的,经过原先的修车铺,肖长山站着看了一会儿,犹豫了大半日,最终敲响了郝老头儿家的大门,郝老头开门一看是他,哼道:“你又过来干啥?”
    其实肖长山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准备把自己家的老家俱都放到修车铺里去放置着,只是原先已经说好把那间铺子给郝老头放杂物的,现在又说收回来,怪难为情的。郝老头见他杵在家门口半天不作声,便又瞪着他说道:“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肖长山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郝老头儿,说道:“家里搬迁,还有一些老家俱没地方安置。”
    说了一半,肖长山羞赧的说不下去了,倒是郝老头儿听懂了他的意思,本来他跟郝婆婆两人住了一间大屋子,也没什么杂物要放的,那间修车棚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他见肖长山耳根子都红了,又哼了一声,从腰上解下一把钥匙丢给他,肖长山接了过来,先愣了一下,随后朝着郝老头说道:“老叔,真是太谢谢你了。”
    郝老头说了一句;“你以为我稀罕你一间破棚子?”
    说完,便把肖长山赶了出去,肖长山家的家俱有了安置地方,他心里很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想着,要是实在不行,那家俱也就只能都丢掉了。
    回了家,肖长山先把桌椅板凳这些东西搬上小三轮,拉着小三轮出巷子时,有几家过去的邻居都远远看着,不过没一个人肯伸手帮忙的,反倒是其中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嗤笑一声;“赔了十几万呢,还在乎这几件破家俱,真是把人笑死了。”
    另一个人接话,说道:“人家搬人家的,关你啥事,兴许人家是念旧呢!”
    那女人大着嗓门嚷道:“念旧?要是念旧能这样坑咱们?”
    肖长山耳朵里听着这两个女人的话,其实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心里其实也挺不是滋味的,他不过是提前把自家的房子拆迁的手续给办了,怎么几十年的老交情就全完了!这情谊到底得有多脆弱?
    当然,肖长山也没去跟他们争论,他推着三轮车慢慢出了巷口,往修车铺里去了,因为家里的东西多,肖长山花了两三趟才给搬完了,剩下的就是两个立柜跟四个木箱,这些都是肖长山他妈陪嫁的东西,打家俱用的全是好木材,搬起来很费力,再加上肖长山腿上不好,木柜几乎是一点一点往外移的。
    只是木柜太笨重了,遇到一个门槛,木柜怎么也出不去,不一会儿,肖长山身上就热出了一身汗,他歇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水准备继续去搬,正在这时,院门被推开了,肖长山听到声响还有些惊讶,自从他提前跟拆迁办的签字之后,几乎再没人愿意上他家来的。
    肖长山放下手里的东西,出门一看,原来进来的是安小浩,安小浩刚走进来,便急忙抢先说道:“哥,我刚回镇上,就听人说你已经答应拆迁办的条件了?”
    安小浩早几天前就知道肖长山回家了,他这次从市里回镇上,就是特地过来看看的,谁知刚回镇,就有熟人跟他说肖长山已经把拆迁手续办了,安小浩一听,急得马上就过来了。肖长山看着安小浩,笑着说道:“这个等会儿再说,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搭把手!”
    安小浩不明就里的被肖长山拉进屋里,知道是要搬家俱,二话不说,把衣服脱了就帮着肖长山把木柜抬出来,安放到三轮车上后,两人又合力把另一个个木柜也搬上三轮,待都搬完之后,肖长山和安小浩都累得气喘吁吁的。
    安小浩喘着粗气说;“哥,你现在该说了吧。”
    屋里桌椅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小板凳,肖长山把板凳让给安小浩坐,自己坐在一个木箱上,他对安小浩说;“是啊,已经办了。”
    安小浩原来还不相信,现在连肖长山都说是办好了,他拍着大腿着急的说;“你咋不再等等?要是跟拆迁办的谈好了,这可能多出好几万块钱呢!”
    肖长山笑了笑,认真的对安小浩说;“你就没发现,拆迁办的跟咱们谈判两个多月,除了一些芝麻大的好处,一点让步都没有?就照这情形,咱们就是再团结,也没啥实质性的进展。”
    安小浩迟疑了一会儿,对肖长山说;“听说公路都已经修到隔壁县来了,他们就不怕耽误工程进度?听说这一停摆,一天就是几十万的费用呢!”
    肖长山看了安小浩一眼,说道:“你看这一条公路修下来经过多少乡镇,难不成就咱们镇上的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肖长山又说道:“自从你提起拆迁的事后,我在吴市就打听了,因为修这条公路,也确实闹出了许多故事,还听说有个镇上因为临了跟拆迁办的谈不好,那条公路直接绕到隔壁镇上去了呢!”
    安小浩听了这话,一时默不作声,他其实挺乐意拆迁的,他现在一家全都搬到市里去了,家里的老房子留那儿空着也是白白空着,就算是卖出去,也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是拆迁,还能赔一大笔钱呢。
    就说镇上的这些拆迁户,其实别看现在闹得这么欢,大多数人都是愿意拆迁的,只是大家现在都想着怎样从政府手里多弄点钱出来,要是真能多分钱,安小浩肯定是喜闻乐见,就算照着原先说的拆迁方案赔款,安小浩也没啥意见,反正总比原先空着强。不过现在听了肖长山这么一说,安小浩也不得不动起心思来了,真要遇到公路被拆迁户逼得改道,那他家老房子可是一分钱也不值了。
    肖长山见安小浩不说话,便说;“反正左右都随你自己,你住得近,镇上拆迁是啥进度也能随时打听,缓一缓看看情况也好。”安小浩想了一会,对肖长山说;“行,哥,我都知道了,要是过几天实在没啥进度的话,我去把我家拆迁的手续也办了,成天这么想着也挺烦人的。”
    简单说了几句关于拆迁的话题之后,两人都没再继续谈下去,安小浩问肖长山:“顾航那病好得咋样了,还要紧不?”
    提起这话,肖长山心里倒是挺舒心的,他说;“医生说恢复情况挺好,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慢慢将养着。”
    安小浩知道顾航身体恢复得好,也替他们高兴,他欣慰的说;“身体好就成,到时等好了,你们回来住还建的新房,再做个小买卖,日子肯定能过得越来越好的。”
    肖长山对安小浩说;“我没要还建房,我要的是现钱,这两天钱说不定就能到账了。”
    安小浩一愣,他对肖长山说;“哥,你咋想的,有还建房干啥不要,等这公路一通,你再想在咱们镇上整一套房可就不容易了。”
    肖长山不说话,现在顾航病着,正等着钱急用,他有了现钱,也是想着看病用钱能轻松一些,只是安小浩想不到这些,他急着劝道;“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没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这哪成啊?”
    肖长山打断他的话,沉声说道;“你就别说了。”
    安小浩顿了一下,他知道肖长山心里是个很有成见的,他既然定了的事,自然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肯说,安小浩也就没再追问。
    这两人坐着歇了一会儿,肖长山和安小浩两人又一起把家里的几个木箱抬出来,安小浩帮着肖长山一起送到修车铺里去,等忙活完了,天都已经快黑了,安小浩家里还有事,也就没在镇上多呆,直接开车回了市里去。
    ☆、第 63 章
    安小浩来的第二天,肖长山就接到拆迁办的刘主任电话,说是钱都已经到账了,肖长山往银行里去一查,拆迁款一分不少全部到账了,他看着存折上那一串的几个零,一直郁结在心头的闷气突然烟消云散,老家的房子虽然没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也让他能狠狠喘一口气了,有了这笔钱,以后顾航看病,肖城上学什么都不用愁了。
    肖长山拿到钱之后,准备马上就返回吴市去,不过他先回了家一趟,如今他家老房子已经是家徒四壁,屋里就剩下堂屋里放的两个大包了,里面装了两床棉絮,另外还有一箱东西,装的是他家的相册还有顾航的东西等等小零碎。
    东西早就打包好了,只是这房子,等肖长山再回来时,说不定就不在了,他屋前屋后看了一圈,瞅着院子里那个光秃秃的大土坑,心里有点泛酸。肖长山发了一会儿呆,没在家里停留多久,直接把包裹一扛,锁上门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生活了小半辈子的地方。
    在火车上,肖长山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即将见到顾航的心情冲散了原来的忧伤,想来是心境不同,这回回吴市,肖长山觉得车程特别快,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吴市。
    火车大概七点多会到站,肖长山想了一下,给顾航打了一个电话,只是第一通,电话没有接通,肖长山心里有些奇怪,他又打了一次,这次接通了,肖长山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似乎隐约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于是开口问顾航:“你在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
    顾航说道:“我现在在医院里。”
    肖长山听说他在医院里,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怎么在医院里,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航说:“不是我,是小城城发烧了,我现在正带着他在医院里打针呢。”
    肖长山听说肖城病了,眉头微微皱起来,又问;“要紧吗,在哪个医院?”顾航说;“刚才医生看了,说是感冒发烧,现在正在配药呢。
    肖长山听到那头肖城说话的声音,肖城说;“是二叔吗,他什么时候回来”接着又传来顾航叫他不要动的声音。肖长山出声问道:“你们等着,我马上要回来,等会儿我直接找你们去。”
    顾航听后,报了地址,因为听到那头护士喊了肖城的名字,顾航也来不及跟他多说,匆匆忙忙把电话给挂了。挂上电话,肖长山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城城虽说长得不太结实,但是从小也很少生病,也不知道这次病到什么程度了,他心烦意乱的看了一下手表,离到站还有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等到广播里提示要到站,肖长山起身收拾了东西,便准备下车。出了火车站之后,肖长山连家都没回,直接背着东西往医院里去了,他在儿科的注射科找到了顾航,顾航正用一条毯子包着肖城,肖城靠在他怀里,脸上一片潮红,小模样看起来很惹人怜爱。
    顾航看到肖长山背着包裹进来了,抱着肖城站了起来,惊喜的说道:“长山,你怎么这么快到了。”肖城也喊了一声;“二叔,你回来啦!”肖长山坐了下来,又摸了一下肖城的头,额上的还很烫,他问肖城;“打针难受不?”
    肖城眨着眼睛看着他二叔,咧嘴一笑,露出嘴里的小白牙,他说:“ 就是刚开始扎针的时候有点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顾航看着肖长山,说;“打了一瓶吊水,孩子整条手臂都是冰冷的呢。”肖长山闻言,摸了一下肖城的手,果然都是冰冷的。肖长山把肖城的小手包裹在大手掌里,又瞪了他一眼,说道;“叫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再有下次,叫护士阿姨用针扎你屁股。”
    肖城扁了扁嘴,说道:“我刚才扎针的时候都没哭呢!”
    肖长山伸手揉了揉肖城的头,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顾航问道;“你在家里还顺利吗?”肖长山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顾航形容,他说;“钱倒是赔得比咱们预期的多一两万,只是这次拆迁把过去的街坊都给得罪光了。”
    顾航连忙问怎么回事,肖长山简单说了一下,叹气说;“这些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谁不是为了自已,反正咱们没做亏心事,就不要多想了。”
    肖长山点了点头,挨着顾航一起说话,过了不大一会儿,肖城的吊水完了,肖长山叫了护士过来,拨针的时候,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似的,肖城紧紧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硬是一声不吭,小护士还逗他;“小朋友打针挺勇敢的啊。”
    肖城挺了挺小胸膛,说道:“因为我是个大人了。”小护士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东西走了。
    针打完了,顾航怕肖城出去吹了冷风,用毛毯把他裹得紧紧的,背着肖城出了医院,肖长山身上也背着从老家带回来的包裹,因为医院离家里不远,两个人就步行回去,现在已经到了夜里八九点钟,路上行人很稀少,吴市虽说地处南方,但是冬夜里气温也有些低,顾航刚出去,连打几个喷嚏,肖长山担心他又冻感冒了,说道:“你要不把我的衣服穿上,省得一个没好,又倒下一个。”
    顾航怕加了衣服太笨重了,不好背肖城,便说;“不碍事,这不马上就要到家了么。”肖长山皱了皱眉头,顾航冲他一笑,说道:“快回家吧,还没吃饭吧,咱回去下面条吃吧。”
    肖长山点了一下头,跟着顾航一起走了,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很快到了家,肖长山先进门把灯打开,屋里很暖和,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散光着柔和的光芒。
    不知什么时候,肖城已经在顾航背上睡着了,肖长山把他抱下来也没吵醒他。顾航先去灌了两瓶水,把肖城的被窝温热了之后,才跟肖长山两人把肖城的外衣脱了下来将他塞到被窝里,中途肖城醒了一下,眯着眼睛见是他二叔跟航叔叔,又安心的睡下了。
    安顿好肖城之后,肖长山打发顾航先去洗一个热水澡,自己把从老家带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便进了厨房,家里没什么吃的,他简单煮了一个面条下了两个鸡蛋,待顾航洗完澡出来时,面条也刚刚煮好。肖长山给自己和顾航各盛了一大碗面条,两人晚上都没吃饭,坐下后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吃起来。
    吃得差不多后,顾航跟肖长山说起闲话,他问道:“回去见到安小浩了么,他家房子拆得怎么样?”
    肖长山把碗里的荷包蛋拨开,将里面的蛋黄夹给顾航,说;“有呢,他家房子还没拆,不过估计是见咱们家拆了,也有些心动了。”
    说了两句之后,肖长山又提起顾航替他出去摆摊的事,他道:“都叫你不用出去摆摊,等着我回来就行,你看看,估计就是你晚上带着城城出去,才把孩子给冻病了。”
    顾航嘴里哼唧了两声,肖长山没听清,他扬了一下眉头,又说道;“摆摊那夜市鱼龙混杂的,要是你没顾好城城,孩子跑不见了咋办,前不久离咱家不远处的一个卖凉粉的,家里三四岁的一个小女孩被拐走了,到现在还没找回来呢。”
    顾航还从没听到肖长山提过这事,这会儿听了,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又有些后怕,不过仍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这不是怕咱家生意受到影响么,以后你要是有啥事,那咱家的摊就不摆了?”
    肖长山看着他,说道:“不摆就不摆,我也没想把摆摊做长久生计,你没看报纸上的么,吴市要申请全国旅游城市,现在城管对小摊小贩管得更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夜市都要给取缔了。”
    顾航听到肖长山就凭报纸上看的消息就推断出这么多,十分崇拜他,于是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肖长山,说道:“长山,你知道得真多!”
    肖长山被顾航这么看着,有点小得意,他突然想起上高中时,学校组织运动会,他长跑比赛拿冠军,顾航也是这么看他的。肖长山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又瞪了他一眼,说道;“别想转移话题,你答应我,以后别带着孩子往夜市上摆摊去。”
    顾航点了点头,肖长山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