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这穷乡僻壤来?还有我写与你的那几封信,怎的都没了回音?”
孟散暗叹,原来那可怜的信还不止一封。
“咳,总在教中闷着,着实不自在,到这鸟语花香处待待,心情好了许多。”
戴着袁玖的面皮笑起来,技术高超,假脸没有任何破绽。
凌中南仿佛被这一笑给迷癫狂了,不再管信的事,痴傻笑道:“是啊,这地方好,好。”
孟散看他已上道,又不知分寸地说:“这里地方僻静风景宜人,有些事做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确实……确实方便了许多。”
孟散将袁玖那凤目一挑,侧过脸看着凌中南,那人还在呆呆地笑着,眼珠子快蹦出来了。教主呦教主,哪怕此时说让他的古门姓了袁,他也一定会乖乖答应吧?
正想到欢乐处,不料眼前一暗,凌中南竟向他扑了过来。孟散堪堪接住,袍子底下那鼓包结结实实顶着他。嘴角猛地抽了抽,他家教主究竟是什么做的?光看几眼就硬成这样……
可惜他现在还是袁玖,戏虽过了头,却不能撂下不做。
“你,这……”
“你叫侍婢关门,不正是此意么?”
孟散颤了颤,是,他玩心大起正是此意,可若来真的,却是万万招架不住啊!
“你,先冷静冷静……”
凌中南只管往孟散身上蹭,“是想回房么?可我记得上次临走时你还说,时常换个地方是情趣。譬如光天化日于厅中,桌椅板凳虽不如床榻柔软,但硬有硬的妙处。”
孟散又抖了三抖,想想屋里下不来床的始作俑者,再想想这番话,哎,还真能说出口。
木头椅子宽大,凌中南壮年男子的身躯,三蹭两蹭倒给他上来了,两腿卡在孟散腰间,努力往他大腿根上坐,那鼓包更明显。
孟散突觉不对,凌门主……该是上面那个吧?怎么……
凌中南抱住他脖子准备啃,孟散本能地往后闪。
气息交换,凌中南突然不动了,目光猛地一变,凌厉地盯着孟散,随后潇洒地从他身上跳下,整好衣服,脸色从潮红变白,还泛着些黑,唯独腰带下那鼓包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全退去。
“你是何人?!”二指伸出,厉声质问。
孟散见他面色如常,仿佛刚才主动求欢的根本不是他,不禁有些佩服。不过嘛,这些门派之主,明知理亏还振振有词的本领一向很好。
咳了两声,孟散用自己的声音道:“凌门主,实不相瞒,我乃我家教主座前侍卫。”
凌中南狠厉的目光又往他身上看了看,“孟散?”
孟散一惊,站起来抱拳,“不想凌门主竟知道在下的名字,正是在下。”
凌中南憋着火气,背手道:“袁玖呢?”
“教主近日身体不适,凌门主来时方才歇下,一时不想起,就……”
“戏弄本座,他觉得很有意思?”
“凌门主莫怪,是在下多嘴,出了这么个主意。在下这就去禀报教主,说凌门主已久候多时,教主必定立刻相见。”
“站住!”
孟散刚迈了一步,又回过头来。
凌中南厌恶地瞟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将人皮面具拿下来。”
“……”
孟散扯下袁玖的“脸”,露出本来面目,冲凌中南拱拱手,方才进去。
常教名震武林的绝技,易容术。
人皮面具的制作、身形体态声音的变化模仿,无不惟妙惟肖。武林中无人不惊叹,无人不羡慕,一旦着了道,无人不惶恐。
这是秘门绝技,就连常教中人,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习得的。
袁玖正承受着磨筋松骨之苦,听了孟散一字不差的回禀,想教训他,却抬不起手,
“方才本座怎么同你说的?”
“多说些闲话,尽量拖一阵子,让教主您准备准备。”
“结果呢?”
“结果……”袁玖语气不善,孟散冷汗从头上下来,扑通跪在床前,“属下一时无状,唐突了教主您的……自知有罪,任凭教主责罚。”
袁玖眯眼看他,前几日说他皮松了,果然不错。只是如今不巧,暂时没力气罚他。
“……叫他进来罢。”
凌中南一到床边就嘘寒问暖,本以为袁玖骗他,现在见他真起不来,不由得着急。
袁玖淡淡道:“说来惭愧,这几日玩得甚是开心,昨夜在山后见到一处清泉,一时心痒便进去泡了一夜,起初只觉得凉爽舒适,未用内力抵抗,今早出来才发现浑身骨头都僵住,动不了了。”
凌中南连连摇头,关切道:“此时虽已入春,可天气时而寒冷,尤其南方潮湿,冷泉里不用内力泡一夜,着实受不住。不如我输些内力给你,暖暖身子。”
“不必,今早已看过大夫喝了药,休息休息就好。”
凌中南仍是忧心忡忡地看他,突然有些难过地将身子往外拧了拧,“你那侍卫……”
“我都知道了。”
“他也太过了,我当时已经……”
“我会处罚他。”
“如何罚?”凌中南眼睛亮了起来,仿佛袁玖罚孟散的轻重就意味着对他关怀的多少。
“……罚他也去冷泉泡一夜,不用内力抵抗。”
袁玖眉头无奈地皱起,凌中南眉头伤感地皱起,门外偷听的孟散眉角抽了抽。
虽然偷窥行为他一向不齿,但是……哎,护主心切护主心切。
“我,我知你现下动弹不得,”沉默半晌,一向豪气的凌中南突然略带羞赧地解开了腰带,“我不让你费力,待会儿血气活络活络,或许你好得更快。”
凌中南在袁玖面前一向主动,他早已习惯了,可现在……
“现在……我此时确实累得慌,恐怕无法尽心尽兴,不妥吧……”
“所以我才说不让你费力,我来就好。再者……”凌中南面色又潮红起来,“不瞒你说,刚才在厅里那么一闹,我是万万忍不了了,你也知道,我因为你一向是……”
“知道,我知道。”袁玖悲伤地点头。
因为他,凌中南只要前面被挑起了性致,就必须要袁玖从后面出入几百下,方能畅快地灭火,否则浑身不自在。是以袁玖心里也闹得慌,本是图个快活,起初与凌中南琴瑟和谐是不错,不想如今倒成了负累。
“这事要怪就怪你那侍卫。”
袁玖默然,闭眼不语。孟散……回头一定好好规矩他!
孟散屏住气息听得起劲儿,透过门缝还能看见个大概。只是他们话里的意思他不大明白,但始终觉得这凌门主在他家教主面前,很有些依赖。
若论长相,凌门主绝对比他家教主更不像断袖,但这话里的味儿,怎么就反了呢?
“哎……”袁玖又叹口气,他是真不想,不知是对凌中南厌倦了,还是对这种生活厌倦了。
如斯的厌倦,还是第一次有。
随便说了句“我提不起性致”,不想凌中南就会错了意,满口说着“不妨事不妨事”。
然后动弹不得的袁玖瞪大眼睛看着他爬上床掀了自己的被子和裤子,孟散也瞪大眼睛看着他将脑袋埋在他家教主腿间。
吃惊的叫声被生生忍住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小散啊小散!看不出来乃竟然是这种人!!!!还说不是吃醋!!!还说不喜欢教主!!!
4
4、老相好与少年情
床笫之间情动之时用口伺候是情趣,无可指摘,真论起来,孟散这不怀好意偷窥的才该被骂。可每每想起凌中南凌门主平日里那正襟危坐的架势……
再看如今对自家教主不顾脸面身份极尽讨好之能事……
孟散微偏过头,非礼勿视,稍稍听一听就罢了。
其实吧,倒也怪不得凌中南自制不足,袁玖那身段风韵他尝过,确实……欲罢不能。
“你……喂!我并非此意,你停下……”
袁玖本来就瘫软,被人噙住了命根子便更是瘫软,仅剩的力气都跑到下腹熊熊燃烧去了。
散了架的一身骨头连抬头这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眼里只有不停在他腿/间蠕动的那颗脑袋,身体飘啊飘的,飞上了天。
“都说了没性致,怎的听不懂话?……我说真的!”
气息已然不稳,喉咙里逐渐浓重的喘息证明他也渐渐入了佳境。凌中南对袁玖的身体很是熟悉,于是越发卖起力来。袁玖抓了抓散在一旁的被子,想借力起身,但皆是徒劳。
事实上,无论厌倦的原因为何,袁玖的打算都是尽早跟凌中南断了。
当初本是一时兴起两方有意,上床前也说好了只是上床,他袁玖风流之名,凌中南也了如指掌。当断则断是袁玖的原则。毕竟凌中南身为古门门主,他是常教教主,两派关系微妙,和凌中南的“交情”到这地步已足够,再多一分少一分都要坏事。
是以此前袁玖不理会那些柔情蜜意的来信,是想给两人都留些情面,凌中南懂了退了,也就罢了。偏偏,偏偏凌中南疯了般地缠上来,踢不走,甩不开。
袁玖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给自己闹了个麻烦。
凌中南直起身,三下两下将自个儿扒个精光,扶着袁玖细而有力的腰准备坐上去。
袁玖一看不好,这家伙真疯了!
孟散见余光里阴影倏尔颤抖着快速变化,又把脸扭了回来,想看看有什么新奇。这一看不要紧,咋舌的景象让他失了方寸,气息一松,露了行迹。
这下……一个门主一个教主,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恨吧?!
袁玖立即发现门外有人,知道定是孟散无疑,心里突然生了丝难堪和羞愧。再看那浑身滚烫一脸难耐与欢愉的凌中南,真如堕入了另一个世界,旁若无人。
这时候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袁玖这么想,可无法这么做。为了传宗接代,为了四松,他如今与废人无异。
凌中南是主动讨好的,凌中南是主动被上的,可即使这么想,仍觉得仿佛是自己被强!
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
就现在,凌中南已经要坐下来了。
哎……袁玖苍凉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凌中南啊凌中南,你怎么就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要说凌中南身后那宝地,实在美妙销魂,紧致非常,就连他这不甚怜香惜玉之人都需次次做好前戏扩张才不致吃了这顿没下顿,可现在看他那猴急样……这不自己往死路上去么?
自私点儿说,就他这么坐下来,自己的宝器恐怕也要断去半截。
既不愿也,更不能也!
“小散,小散……孟散!”
偷窥虽让他心生不快,可眼下情况紧急,孟散是唯一能中止这窘境的人。袁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将孟散喊来,凌中南便无法为所欲为。
孟散听到自家教主召唤,更觉难逃一死,再看房中二人战况酣然,还是……先离开,让他俩把事好好办了,自己再认罪不迟!
于是孟散就这么转身遁了。
袁玖很绝望。
绝望过后更是气愤难平,照理他该猛然拍板而起,可此时手掌软绵绵,仿佛一块白皙嫩滑的豆腐,打在几层上好的丝褥上,宛若细雨滴滴落入沙滩,只见美好诱人,不见半点威严。
孟散啊孟散,你不仅皮松,怕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吧?!
“啊~~~~”
“啊――!”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一声绵长起伏,带着半遮半掩的情/欲,一声尖利挺拔,犹如刀锋直入天际。不消说,第一声是凌中南的,第二声是袁玖的。
袁玖下/身痛得紧,为他赢得风流名的第一功臣竟遭此惨烈对待,他顿生要将凌中南碎尸万段之心;凌中南那舒坦也只是一瞬,进去小半后再动弹不得,尴尬地支着不上不下的身体,满头大汗看看心如死灰的袁玖,再低头看看自己,眼睛闭上一阵儿又睁开,欢意去了大半。
温热的液体突然从那里流出些许,两人俱是一惊。
袁玖是个中高手,跟凌中南欢好无数次,霸气十足风卷残云,但从未弄伤过他。
凌中南疼得呲了呲牙,终于认输,扶着袁玖的宝器,小心翼翼退了出来。
袁玖心中长叹,好在没卡住。一场情/事竟如此险象环生,可叹可叹。
“你……我枕头下有药,你自己将就用些吧。”
凌中南似乎仍在为自己的无用自责,怔了半晌后,从袁玖枕边摸出个小瓷瓶,转着手腕端详一阵,突然伤感地叹了口气。
袁玖惊道:“怎的?”
凌中南欲言又止,“无事。”
言罢有些别扭地退到床脚,拨开药瓶抠些药膏在手指上,脸色微红地分开腿,手指往身后探去。袁玖来这偏僻处,身边只孟散一人,又带着这样的药……
怎能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此时的袁玖却想起凌中南在人前的正经威严,再看如今这害羞劲儿,哎……不可说不可说。
“你竟能看出我教的易容术,本事又大了不少。”
“不是看出,而是……”凌中南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手指往更深的地方去了,“常教易容术天下无敌,我与你若无此等关系,是断然看不出。”
袁玖懂了,凌中南在厅中求欢,孟散定是招架不住才露出马脚。
孟散……袁玖咬咬牙,看本座如何收拾你吧!
“你这伤得养,待会儿我吩咐下人给你收拾屋子,这两日安心休息吧。”
“我带了两个护卫在村外镇上,你可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叫他们送来?”
袁玖无奈,一门之主绝不是笨蛋,可他何时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用麻烦,你养好了伤,我与你有话说。”
凌中南神色暗了暗,他从未给自己上过这种药,有些艰难费时。偷偷去看袁玖的表情,却无半分心疼怜惜。江湖人皆道袁玖风流,风流背后,永远躲不过寡情二字。
孟散回房后连喝七大碗凉茶,跑了一趟茅房才冷静下来,随即发现了一个铁证如山他却一直忽视的事实:凌中南、凌门主竟是被他家教主压的!
就连他家教主动惮不得,明明可以轻松扳回一城之时都甘心被压!这是何等气度?!
凌门主之心,断不是他这等凡夫俗子所能领会的。
同样,教主之心,即使他身为贴身侍卫,也无法领会。
谁都不给压,竟就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地让自己压了?敢情教主与自己那回,是他第一次被压?还是他心甘情愿,万般主动的?孟散脑中一空,背后有些发凉,这事儿……一定有哪里不对。
此前一味操心照顾教主,从未分神想过,若曹前辈真让教主怀了胎儿,那他岂不也成了爹?
此事……果然很混乱。
其实……他家教主总这样,喜欢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他早应该习惯。
更何况凌门主也在,事情走向不归他控制,只好且行且看。
头件事,就是请罪。
在门外刚说了句求见,就听里面袁玖一声厉喝:“门口跪着!”
孟散听令,连忙恭敬地跪下。
这一跪,就跪了一天一夜。
孟散心里没有半点儿不平,反而觉得这处罚轻了。期间下人来送晚膳,被袁玖遣了回去,又加了句客房那位凌公子,一日三餐各类茶点要记着摆最好。下人走后,孟散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果然凌门主主动欢好一次,就把他家教主的心给拽了回来。
“教主,属下请凌门主来陪您可好?待会儿换药沐浴,需要有人在旁。”
平常这些都是孟散来做,现下他跪着,看袁玖也没让他起来的意思。一时冲动讲了这话,他自己都觉得酸牙,更别说袁玖。
谁知袁玖并不觉得酸牙,而是认为他在挑衅。
于是教主大人真生气了。
夜幕降临时,袁玖竟然从床上下来了。
听到动静孟散大惊,明明连抬胳膊都难,这怎么就……下来了?
孟散以为袁玖气他偷窥,安知袁玖是气他那时竟不顾自己千不愿万不愿的心情逃了,刚又用那话讽刺挖苦他,堂堂教主直想吐血。心里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撑起散了架的身子。
袁玖开门出来,孟散生怕他有个好歹,想去扶,却被那双凌厉的眼神挡了回去。
叫下人给浴桶装满热水,袁玖进屋掩上门,自始至终,只看了孟散那一眼。
孟散知道他是赌气,也知道自己只能顺着,可想想他如今的身体,不得不担心。一边担心还一边奇怪,凌中南怎么就躲起来不见人呢?难道是……
没错,定是被他家教主的威猛所伤,起不了身。
袁玖铁了心,沐浴上药都亲力亲为,身体不便,生生花去了比往日多数倍的时间。越是艰难,就越是对孟散咬牙切齿,好在他不知孟散的一番猜测,否则必定七窍生烟。
孟散跪着,一夜没睡;袁玖床上躺着,也是一夜没睡。
但孟散不知道。
第二日袁玖仍是亲自起身,缓慢而艰难的吩咐下人做这做那。孟散有些跪不住了,不是腿跪不住,是心跪不住。只是一面他就看得出,袁玖比昨日虚弱了很多。
凌中南仍不见人影。
又一个夜幕降临,房门打开,刚沐浴完的袁玖出来,孟散还奇怪他要干什么,就听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孟散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话是在问自己。
“可还想这么跪着?”
“……不想。”
“……”袁玖似乎也未想到孟散挺诚实,怔了怔,“那还跪着做什么?”
孟散应声抬起头,只见袁玖回屋的背影,连忙跟上去。腿脚有些不适,但于他这样习武十几年的,倒也无甚大碍。正思虑着教主气消后他第一句话该如何说,就见那背影一晃,朝他倒过来。
准确无误地捞住,俯身一看,袁玖那张气色不甚好却精致漂亮的脸在眼前放大。
哎……曹前辈吩咐过一定要卧床,到底太勉强了。
袁玖这下不是骨头松,而是彻底僵硬,心里蓦地燃起一丝恐惧。可对上孟散那带着黑眼圈却十分有神的双眼,思绪便回转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他五岁,那时他第一次见孟散。
教主刚将他收为徒弟,说他筋骨奇佳,将来必成大器,是以他再看教中同龄的孩子,便不自觉地带了许多傲气。那边又是某个堂中师父带的七八个小弟子在一起煞有其事地切磋,袁玖一时无聊,花园里拔了根兰草坐在一旁边玩边看热闹。
其中有个小男孩忒不济事,谁都打不过。大家也都乐意欺负他,任谁往场中一站,都要先放出一句话:“孟散,你敢跟我打吗?”
原来他叫孟散……哎,真笨,那样简单的一招都挡不住,丢死人了!
孟散来来回回地上滚了好几圈,衣服搞得脏兮兮的,袁玖越看越觉得热闹。
“不打了不打了!等我回头练好武艺再来找你们!”小孟散倒心气儿开阔,不恼不怒。
伙伴们笑他,说下次来一样吃满嘴灰,他也不计较,挥挥手就走。
袁玖看他走了,心里颇凉,扔掉兰草,暗骂一声无聊,扭身也走了。
再后来的十几年,他竟再没见过那孩子,渐渐地也忘了那件事。
后来他被定为下一任教主,教中公开摆擂,选举教主近卫三十人。擂台拜了三天,教中青年才俊纷纷一试身手,尽显绝技,无比热闹。
最后拿到前三十人的名次,打头的“孟散”二字让他顿时头昏眼花。
当年土里打滚的那个倔强小儿,具体模样,他已记不清了。
可再次见到孟散时,竟一眼就认了出来。
初登教主之位是盛夏,天气燥热。他摇着扇子往花园去,准备避避暑气看看花草。忽听不远处人声起伏,笑笑嚷嚷,转过弯儿一看,他那三十人的近卫竟都脱光了在泉中,或沐浴、或切磋、或打闹。袁玖有些眼晕,那个光溜溜的孟散却第一个闪到了他眼前。
后来,他单将孟散提出来做贴身侍卫,剩下二十九人编队,只听教主一人之令。
再后来,袁玖既断袖又风流的雅名响彻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出来了吧,小散其实是个很会脑补的娃~脑补的还全是错的……
啊啦啦不行啦!俺必须出来喊一喊呼唤冒泡评论各位出来吱一声8要十天半个月才出来吱一声!那样俺在这大热天会很冷很难过呜呜,木有人关注的迥只好墙角蹲着……o(s□t)o
5
5、包子上屉
服侍袁玖躺下,孟散发现他双唇干裂,喂了几口水,转身去请曹老汉。自打凌中南来,袁玖又动气又伤筋骨,说他不担心,那是假的。
临走前长了翅膀的余光又向袁玖飞去,他家教主那眼神……怎的突然怅然缱绻起来了?
虽不明白为何,但不得不说,那表情还真惹人心动。
曹老汉斟酌着把方子中有些药材的剂量改了改,又说四松要延长两日,再不可出差错,否则前功尽弃。孟散替袁玖把叮嘱和埋怨一一领了,倒也欣赏曹老汉是个明白人――关于袁玖弄成这样的原因,他一句没问。
再后来孟散就不断陪笑――当你摸不清主子心思时,小心侍候着总是没错。
四松五丰有惊无险地过去,凌中南竟一直没出现,就连袁玖都感到意外。若不是有下人作证,还真以为他一朝受辱,就这么回去了。
体态略显丰腴精神也略微懒散的袁玖想起这事,一时也不知凌中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他便继续装糊涂。
结果六畅的第一日,孟散给袁玖上药正上到好处,凌中南来了。
彼时袁玖正趴在床上,锦被只盖着腰,双腿不自然地打开,小腹被垫高,肤色微红――教主与人欢好时的风流霸气是水到渠成,可如今刻意为之,总觉得奇怪。
偏偏旁边那个不知什么心思的,还是孟散。
“教主,属下要进去了。”孟散将曹老汉精心配制的良药抹在指头上,笑着说。
袁玖脸色红一阵黑一阵,什么叫“属下要进去了”,明明是“属下的指头要进去了”!
正义愤填膺着,转念一想,脸黑得更甚,这指头要进去了也不对啊!
“曹前辈说要一定要按摩,药效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属下这就动动,您若不舒服就说。”
孟散一片赤诚,想法没一丝歪的,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是歪的。
袁玖抱着个枕头,把头往棉花深处埋了埋,身后那动作……轻拢慢捻抹复挑的,不想这家伙手上功夫也不错,有那么几下他是硬生生把将脱口的呻/吟忍住,才不致失了教主的威严。
屋子里静,手指的搅动便成了唯一的声响。
袁玖头埋得更深,不禁想,若是手指换做孟散的……
哎,丢人丢人,上次与孟散的欢好虽不凶猛,却叫他牵肠挂肚十分想念。
“教主,舒服吗?”
“嗯?”袁玖回神,孟散似乎要惩罚他的心不在焉,手指突地一动,袁玖立刻拉长了调子,“嗯~~~舒服,很、很舒服~~~~~”
孟散笑了笑,道:“今日是第一次往这地方上药,属下还怕伤了教主。如今教主觉得舒服,属下甚感欣慰,今后定然勤加练习,让教主更舒服。”
“呵,是吗。”
袁玖僵硬地扯了个笑出来,孟散也忒大胆,竟堂而皇之地调戏他?!
殊不知,他也有几分错怪了孟散,曾有过一夕之欢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又是如此香艳的场面,孟散若没一分两分的念想,便不是个正常男人!
“教主,那日曹前辈曾说,若是有需要,即使用药期间也可寻欢作乐。还说情动之时,正是催发药力的最佳时机。”
“喔?此话当真?”袁玖知道孟散的意思,偏偏不松口。
“真与不真,试过便知。教主……”他突然俯□子趴在袁玖耳边,压低嗓音吐出温热的气息,“教主别再逞强,属下全看到了,教主可还忍得住?”
袁玖眼睛眯起,空气好似都凝结起来,双唇一张,正要说什么,敲门声响了。
随后,古门门主凌中南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习武之人反应敏捷,这一敲门一推门的空当,袁玖已拢上中衣盖好锦被,孟散也收起药瓶恭恭敬敬立于床侧。二人面色都看得过去,只是心里那股情/欲还需努力压压。
凌中南心知肚明,却故意装模作样对袁玖道:“哎呀,弄了瓶好酒便喜不自胜急急来寻你,这……没打扰你跟孟侍卫吧?”
袁玖云淡风轻道:“我跟小散只是闲聊,不打扰。”
孟散眉头皱皱,本来就对那名字很抵触,这还有外人在,更是抵触。
凌中南终究是客,袁玖不好一直躺在床上,便批了件外袍坐起来。
孟散连忙拱手道:“教主跟凌门主先聊,属下去备茶水。”
“不必,”袁玖抬手拦住他,“凌门主这有好酒,还要茶做甚。你也无须退下,我和凌门主朋友说话,又不是谈什么机密大事。”
凌中南脸上神色瞬息万变,最后斟了酒递给袁玖,“先尝尝看。”
孟散却伸手一挡,倒叫有心接过的袁玖一愣。
“教主,您身子还未大好,不宜饮酒。”
袁玖露出恍然神色,“对,小散说的对,现下无法奉陪,凌门主只好自斟自饮了。”
孰近孰远,再清楚不过。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你我之前的关系,就此作罢吧。”
凌中南正听话又苦闷地自斟自饮,袁玖却来了这么一句,凌中南端着杯子抬起头,傻了。
袁玖……袁玖!这也,这也……太直接了!
袁玖笑了起来,“我原以为这话不须说,不想凌门主在这事儿上却是死心眼儿。也罢,就让袁某来做个恶人罢。”称呼换成了礼貌而疏远的“袁某”,这是下定了决心。
“看来,你做恶人做习惯了吧?”
“哈哈,凌门主见笑了。”
孟散不由地望了他家教主一眼,毕竟自己在这儿,袁玖也太不给凌中南面子。不过袁玖以前怎么对待那些被他踢下床的人他不知道,或许毫不留情……是他一贯的做法。
只是不知凌中南有没有他家教主那样的气量。
“袁玖,我凌中南一向认真你是知道的,我要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
“……”
袁玖笑脸一收,斩钉截铁。
凌中南面上已有怒气,沉默一阵,却先低了头。
“袁玖,我知你也一向如此,所以只要你给我个解释,我便信。”
“没有。”
孟散不敢大动,甚至连喘气都不敢。这两人一个站一个坐;一个执着一个潇洒;一个威风煞气,一个毫不在乎;一个是倾尽一切只为真情的痴心人,一个是不顾情面决计作恶的冷面鬼。
孟散心里止不住地摇头叹气,当初他们怎么就勾搭上了呢?
全是错啊……
袁玖要风流,就该找那些不如他的臣服他的不敢违抗他的,找个与他一般的人中龙凤,势必当断不断,纠缠不清!
然而袁玖下定了决心,那双眼直直看向凌中南,没半分余地。
两人对视良久,不知脑中的过往是同让武林正派闻风丧胆畏惧三分的翘楚霸气,还是房中榻上红帐交颈的缠绵悱恻。袁玖一句“就此作罢”,便将往日的全部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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