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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敲门试问野人家
    第5章 敲门试问野人家
    金蝉将佛经交还虚明,收拾好自己东西,便辞了虚明,出了延古寺,下得山来,踏上归途,金蝉想想自己刚才也是动了嗔念,可见自己出家人的修为尚且不够。
    他刚才看到小白因疼张开小口,里面露出了小小的洁白门牙,中间的两个稍大,与那馒头上的牙印儿正好吻合,心下已是全明白了,知道这几天来的事情,都是这只小白鼠偷来馒头送给自己。这么小的动物,却懂的悲天悯人,来帮助一个自以为要弘扬佛法,普度众生的出家人,让自己又是感动又是可笑。
    细想来,延古寺的虚珈与虚庞二人,视自己为眼中钉,执意想轰自己走,不但不给自己饭吃,还要假惺惺地让这只耗子代人受过,看来人心险恶,渡人不易啊。
    金蝉本想直接回清凉山大孚灵鹫寺,但他在延古寺这几天,除了干活,就是写经,竟然没来得及看《四十二章经》一眼,想起未完成师父所愿,不禁怅然若失,也忘了辨别方向,只是一味随意前行,想找个人家来救治手中这只小白鼠。走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已身置群山之间,四处山势连绵起伏,只觉得天下之大,不知到那里才好!
    他看手中的小白鼠,已经奄奄一息恐怕已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来到一岔路口,只见两条路一左一右,看不出哪条是出山的。
    这时已日过晌午,此时正是初秋天气,路两旁均被绿草侵占,但却是人迹罕见,别说找人给这只小白鼠治伤呢,就是问个路也是不能。
    金蝉踌躇一下,因心中惦记小白鼠的伤势,慌不择路,选了右首向西的道路,一路快行。一口气真奔了二十来里,才发现自己走入一座大山深处,但见四处绿草茫茫,哪有一处人家。
    金蝉情急之下,登上一高坡,四下眺望去路,见右首树林边上,有一条石径铺向一处竹篱茅舍,
    金蝉见此大喜,心道我先去化些斋饭喂喂小白。
    他快步前来,见院子有三间茅舍,一间草房,半块菜地,一缕炊烟升起于房顶。金蝉心中更加喜欢,来到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请问有人在家吗?”
    房子后面猛然传出“汪汪”的狗叫声,吓得手中的小白鼠尾巴挺直并猛力一动,显然是又受到了惊吓,金蝉忙用手轻抚它,连说不怕不怕。
    此时从房屋里面走出来一个猎户,长得浓眉大眼,一边叱狗不叫,一边抬头,见金蝉是和尚打扮。当下一愣,停步不走,问道:“小和尚,你什么事?我这里可没什么大米白面啊。”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途经贵地,一来问路,二来只求化些斋饭,要是不多,只需够这只小白鼠吃就行了。”
    那猎户听言,也是奇怪,低头看了看金蝉手中的耗子,笑道:“我人家再穷,也管得起一只耗子吃,你这出家人真是可笑。”那猎户笑完又问道,“你可是延古寺的和尚?”
    金蝉闻听此言,也是一怔,说道:“贫僧是从延古寺来,但却不是那的和尚,途经宝地,正是要回我清凉山大孚灵鹫寺的。”
    那猎户听完,尚未说话,只听屋内有一老妇人话语传来,“山子,快请小师父进来歇息。”那名叫山子的猎户听了母亲之话,便不再言语,打开柴门,一边喝叱着自家黄狗,一边领着金蝉进得屋来。
    金蝉进得屋来,只见四下只摆着两把手制的木椅,一个方桌,几件常用物什靠在墙角。屋虽简陋,却甚整洁。一名老妇人正自从一张椅子上站起来,笑道:“我儿粗野,小师父莫怪。”金蝉忙摇头道:“小僧打扰已是不该,何怪之有。|
    那老妇看了看,笑道:“刚才听得小师父要化斋喂只小白鼠,就是你手中这只么?呀!果然伤的不轻。”
    他儿子在旁边插嘴道:“想来是这只耗子到人家偷粮食吃被夹子夹住了也,又被人打了一顿才这样得吧。”
    金蝉摇头道:“不是的,这只白色的耗子是一只义鼠,他是为了救人才弄成这个样子的。”那猎户母子听了此言,大感诧异,那山子神情古怪地上上下下又看了金蝉,说到:“小和尚,你不是糊涂了吧,我从来没有听过会有耗子救人的。”
    金蝉道:“此话说来话长,还请施主赶紧加以援手,再找些稀饭待我来给它喂食一下。”
    老妇人忙道:“山子快去,将刚剩下的高粱饼子拿来。”那山子性虽粗野,却极孝顺,听了母亲的话,忙上后屋取了两张饼来,递给金蝉。金蝉刚要掰块入口,以待喂食,忽闻得饼中香味有异,忙放下道:“阿弥陀佛,贫僧食素,不知这饼中可有荤腥?”
    那山子笑道:“当然有了,这是我前日打的一个狍子油做的,可香了。”那老妇人却已明白金蝉的话,忙道:“瞧我老糊涂的,小师父稍等,待我找些高梁米来喂它。”
    那山子便接过金蝉手中饼子,掰了一块去喂那小白,小白这时已然醒了,腹中也很是饥饿,它本来是不忌口的,但见是那山子来喂,却是紧闭小嘴,丝毫也不理会山子。
    山子招呼了一会,见状又恼起来,将饼子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到后院劈柴去了。不一会,那老妇人端了一小碗高梁米进来,请金蝉喂小白,金蝉一边称谢,一边接过来,取些米粒放在手心,用另一只手将米粒轻轻地放在小白嘴边,小白便张口吃了。
    那山子进屋看在眼里,气道:“真是和尚庙里出来的,不光人吃素,连耗子也吃素啊。”
    老妇人见状,斥道:“你知道什么,给我一边呆着去。”又对金蝉笑道:“小师父且慢吃斋,来让我看看这只耗子的伤势。”言下之意似她有法救治。
    金蝉施礼道:“多谢老施主慈悲。”
    老妇人笑道:“小师父何必言谢,你们出家人我也见过不少了,但像你这样为一只耗子而四处求人,与那些出家人,当真是不一样啊!”
    那山子听了此言,也接言道:“是啊!那延古寺僧人,和这小和尚就是不一样,他们就知道要钱。”
    老妇人说道:“山儿不得无礼,出家人要香火钱也是应该的呀。”说毕她又看了看小白伤势,转头对金蝉道:“你不用担心,这耗子只是腿被夹折了,想来又惊吓过度被人打了一顿,惊吓过度,所以伤势如此严重,正好我们有祖传的治跌打的药,只需将它包扎好,养一段时间就可好了。”又转头向他儿子说到:“我儿快去将你前些天采的药和咱们屋内的药酒盒子拿来。”
    那山子起身将老妇人所要之物一一拿来。老妇人将小白轻轻放在桌上,用一个小杵将接骨草捣碎了,又点了一些黄色的药酒来和一些白色粉末,和成泥状,将药膏均匀地抹在小白右腿上,又起身找了两根小木棍,见金蝉已吃完,便道:“你来用手捧住它,不要让它动。”
    金蝉依言照办了。老妇人两手轻轻抬起小白右后腿,看了一会,便猛地一用力,只听小白痛得“吱”地叫了一声,但在金蝉的紧握下,身子并没有动弹。
    老妇笑道:“这是老身头一次给个耗子治伤,还挺费事。”说着用细线将小白右后腿和两根小木棍紧紧固定上了。
    山子见一旁的金蝉紧张地额头上渗出汗来,也笑道:“小师父,你放心好了,我家的这伤药很灵的。”
    老妇笑道:“灵?那你上回胳膊伤了,我给你用上你怎么还老喊疼,还不如只耗子。”
    金蝉手中握着小白的身子,只觉它仍不住地颤抖,又听那老妇道:“它腿才接好,不能乱动,你且将它放到角落的草堆上,养两天就好了。”
    金蝉听了,依言将小白放入草堆,却又将自己身上一条搭巾将小白围住。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那山子笑道:“小师父,这只耗子是你从小养大的吧?”
    金蝉道:“不是,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见它的。”
    那山子奇道:“今天早上,这么说这只小白耗子不是你养的呀。”
    金蝉应道:“是的,小僧早上看见它被延古寺的伙食和尚用夹子逮住,要处置它,便要来了。”至于此中详情,金蝉却不想多说。
    那山子恨恨道:“延古寺的和尚,除了要钱,还连一个小耗子都容不得,还一口一个慈悲为怀呢!”
    金蝉奇道:“要钱,他们还找你们要钱干嘛?”
    那老妇叹也口气道:“前些日子,我那死去的老头给我托梦,说是因在阳间为猎户时,杀了太多的动物,眼下在阴间受难,需要为他念《地藏菩萨本愿经》,且连念三遍,才能解脱。我家谁人会念这。我们这方圆百里,只有一座延古寺,我便让我那山子去小横山延古寺求和尚们给念下。可是……”说着又长叹了一口气,一时又伤感起来,不禁摇头说不下去了。
    山子接口道:“待我到了延古寺,那里的和尚要我香火钱,小师父你说我们家只在这里打猎为生,也就是年八月的才到百十里地的城里去换些日用盐米,那里掏得出香火钱来。我说贡一些上等毛皮可行,那主事和尚白了我一眼,说这乃佛门净地,焉能谈杀生。便把我轰出来了。”
    金蝉说道:“要是要诵三部佛经,小僧倒也会,如不嫌弃,让我为您家老人诵经,你们看行可否。”
    那老妇人大喜道:“如此太好了,只是我家里没有香火钱,小师父你看?”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
    金蝉道:“老人家,我只是一名修行的僧人,诵经本就是我佛门功课,又是举口之劳,老人家不必客气。只是须找一净屋,备些香纸烛火,摆些素食,等明日清早我即诵经。”
    山子闻得此说,沉吟了半晌道:“小师父,我家历代以来,不晓得吃素。就是有些竹笋,采些木耳,寻些干菜,做些豆腐,也都是獐鹿虎豹的油煎,却无甚素处。有两眼锅灶,也都是油腻透了,这等奈何?”
    山子的母亲闻说,叫道:“孩儿不要发愁,我自有素物,可以管待。”
    山子道:“娘有什么好法子?”
    老妇人笑道:“有小师父给念经就成,别的你莫用管,我自有素的。”
    三人歇了一会,金蝉便去看那小白,只见那小白侧身卧着,将那伤腿让出,正在微眠。听得人来,猛地睁眼,见是金蝉,又神色安静下来,只睁着一双如漆黑的星眼,眨也不眨地望着金蝉,只见它皮毛雪白,耳圆鼻尖,样子煞是可爱。
    山子也过来瞧,却见小白立马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装作熟睡的样子。
    山子见了低声恼道:“你个小耗子,架子还挺大,要不是看在小长老的面上,我将你喂了我家大黄。”
    山子的母亲听了斥道:“废话真多,还不快去烧火。”
    秋日天气,天空还睛,但却已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老妇人叫儿子将小锅取下,着火烧了油腻,刷了又刷,洗了又洗,却仍安在灶上。先烧半锅滚水备用,却又将些山地榆叶子,着水煎作茶汤,然后将些黄粱粟米,煮起饭来。又把些干菜煮熟,盛了两碗,拿出来铺在桌上。老妇人对着金蝉道:“小长老请用斋,这是老身亲自动手整理的些极洁极净的茶饭。”
    金蝉忙谢了,却不肯吃,要先为山子父亲诵经。山子母子推辞不过,只得让他行事。金蝉盘膝坐定,对着香案,先念了《地藏菩萨本愿经》,连念了三遍后。金蝉感其母子心诚,又将他记得《文殊师利所说摩诃般若波罗蜜经》也念了一遍。方才停下,与山子母子一同吃过晚饭后,各自安寝。
    金蝉一夜醒来,忽觉脚下有一物,忙起身看,却是那小白不知何时爬到自己脚边,似正熟睡。金蝉大喜,暗道这山子家的伤药果然灵验,想是这小白鼠能动了,又感自己救它,便找自己来了。
    却说那山子的父亲之灵,得脱沉沦,托一梦与合宅母子道:“我在阴司里苦难难脱,日久不得超生。今幸得小师父,不但念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消了我的罪业,又念了其它佛经,增长了我的福缘,你们可要好生谢送小师父,不要怠慢,不要怠慢。”
    山子一下子从梦醒来,只见老母叫道:“山子孩儿,你来,我与你说话。”山子至前,老母坐在床上道:“儿呵,我今夜得了个喜梦,梦见你父亲来家,说多亏了长老超度,已消了罪业,增长了福缘了。”
    山子也呵呵大笑道:“我也有此梦,正来告禀,不期母亲呼唤,也是一样的梦。”遂起来至金蝉前拜谢道:“多谢小师父让我亡父消罪增福!”
    金蝉忙起身回礼道:“想是贵母子福缘造化,得天地赞许,消解了罪业,小僧只是帮念了几遍经文,何功之有。倒是这小白鼠得你家灵药救治,如今已会动了,小僧还要谢谢二位呢!”
    吃罢早饭,金蝉见小白腿脚虽还不甚利索,但精神大好,想来伤势也已无大碍,那母子家境也不富裕,便要起身告辞,但如此那母子如何肯让,最后金蝉只得答应,吃过午饭就走。
    吃过午饭,金蝉见小白伤势基本已好,便执意要走,那母子只得送出门来,又拿了些素食与金蝉,目送金蝉离去。
    金蝉抱着小白,向南行了数十里,却见手中的小白鼠,频频起身,望向自己身后,金蝉一下子想这小白鼠是自延古寺救得,恐怕它的巢穴也在延古寺附近,没准它的家人,还在寻它着。自己怎能带着它一去不返呢?想到这里,他又掉头向延古寺方向而去。
    如此一来,却耽误了功夫,匆忙间他抄了小路,虽然方向对,但越走感觉地形越偏僻荒凉。不知不觉间,日落天色黑,月浮暗云生。
    金蝉孤身一人,见山中草木深沉,更加想离开这里。他借着月光,见前面有一山岭恒卧,想起延古寺应在这岭北面,心想我只要爬过这峻岭,便能送小耗子回家了。当下深吸一口气,将小白放入怀中,手拂草木,快步上山。
    正当他快步上行之际,只听得一声大吼,一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从暗处咆哮而来、金蝉大惊之下,忙夺路而逃,偏在这危急之际,忽然失足,一脚踏空,金蝉一惊之下,叫声:“啊呀!”扑地往后便倒。跌落坑坎之中。
    金蝉虽是自幼修行,清苦惯了,但身处如此险恶之境,却是头一回,回头一望,已觉阵风扑面,一只黄金色的斑斓猛虎,睛如闪电、口似血盆、牙似战戟、爪露银钩,正摆尾摇头向着自己扑了过来,金蝉大叫一声,不禁昏了过去。
    那猛虎近得前来,望着金蝉,左盘右旋,咆哮了一回,便低头来嗅金蝉身体,见是活物,它本就腹饿心饥,又喜食活物,今日得来不费力气,正自心下欢喜,张开大口,便要自金蝉咽喉处咬去,猛听得有声音自金蝉怀中传来,叫道“寅哥、住手”。吓得它猛地一跃,上了一旁一块大石,借月光低头来看个究竟。
    俗话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原来是那小白在怀中见情况危急,忙钻出来出声阻止,伸头向那虎叫道:“寅哥,可识得我吗?”
    那虎正是此处深山一只斑斓猛虎,它向来是独行独往,惟我独尊,附近众兽对它极是敬惧,它也被附近众兽尊称为寅哥。
    前几日它在山中睡了个懒觉,醒来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下得山来,寻些肉吃,正好遇见金蝉行走至此,便大吼一声,扑将出来,想将金蝉拿下用来充饥。
    它刚大叫一声,便将金蝉吓昏死过去,心想省了自己不少力气,正想大快朵颐,却突然被小白出声吓了一跳。
    斑斓猛虎定睛一看,却是旧相识。奇道:“是小白妹子吗?你怎么到了这人怀里,是被他擒住的吗?”
    小白摇头道:“寅哥,小妹不慎被那延古寺的和尚用夹子逮住,是这位小师父所救,又是他求人将我的腿治好,这个人实是小妹的救命恩人,所以小妹抖胆,请寅哥饶了他。”
    那斑斓猛虎踌躇道:“此人既是小妹的恩人,我也只好放了他,只是,你哥哥我也是好久没吃东西了,这里可充口的越来越少,少不得又得去百十里外村庄里食牛羊去了。”
    原来这猛虎前年曾入村庄去猎食人养的牛羊,那庄人不堪其扰,请了猎人,设下的陷阱索套。那日这猛虎又去猎食,不小心正入陷阱,被猎人所布下的网绳困住,动弹不得。也该它命大,那夜正好有雨,猎人们回去备雨,不曾守在坑旁,而小白小黑正巧路过,便下去将绳索咬断,救了猛虎。
    那猛虎跃出坑后,感小白小黑相救之情,便与小白小黑认了兄妹,不期今日在此相见。
    小白笑道:“寅哥本事那么高,何愁找不到好吃的。”
    寅哥听了极是受用,看了看金蝉道:“你们这是去何处,莫不成他养了你不成。”
    小白脸上一红,嗔道:“寅哥说话不讲究,人家腿受伤了,这位小师父将我救下,要将我送回延古寺去。”
    寅哥道:“既然如此,且让我送你回去是了,何必让这个笨和尚送你,又慢又不安全。”
    小白笑道:“多谢寅哥,但人家救了我,不辞而别,小妹也是不安。我估计明日再走半天也就到了,且容我明日与他作别就是了。”
    那老虎听了道:“既然如此,那老寅我先走了,有空再找你和小黑去。”说罢长啸一声,望后山坡下跳了去,虎啸声振深林,回音未了,它便已溶入黑夜中了。
    ?  ?这里借用了西游记不少情节,像金蝉与小白说的话,也是百度来的。向作者们致敬。
    ?      本来起书名叫百度西游,一语双关,可惜没审核过,只好叫禅道释截传。小白小黑,比某些人还好,所以我用“她”指她们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