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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喝不睡,身体已经透支,但是他依旧静静地望着足环出神。
    他迫于压力,亲手杀了他。他只想,与其死在温阳手中,不如让他死在自己怀里。
    在莫孤影离世的那天傍晚,他惨笑着走到了众人面前,放声大笑,他笑着说“本座亲手杀死了挚爱,你们可满意!”
    当时众人都沉默了,他们逼着楚云熙杀死了莫孤影,但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残阳如血,哀伤的气息开始在他们周围弥散,看着楚云熙孤寂的背影,他们突然忆起莫孤影活着的曾经。
    莫孤影来宫里已经两年,他温柔的笑靥已深深地镌刻在每个人的心底,他样貌丑陋,但是他的心却是最善的。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迷昏了自己的头脑,去逼着楚云熙杀死那个温柔的人。
    其实他们很矛盾,但莫孤影不得不死,他害死了两个长老以及宫主夫人,行云宫再难留他。
    只是在闲余时,他们总是会想起那双美丽的凤瞳,想起那个如凤一般的赤色身影,想起当年随着他征战南北,统一黑道的热血过往。
    莫孤影离世的第二天夜里,楼玉茗等人急匆匆地赶来了。
    来的不仅是楼玉茗与莫奉青等人,还有七墨、九剑,甚至还有一个失踪已久的人――甚一!
    楼玉茗一来,便说他在赶来楚云熙婚礼的途中不断遭到他人袭击,因此生生拖延了赶来的时间。至于七墨、九剑以及甚一,都是他们在路途中遇到的。
    七墨、九剑也告知楚云熙说,他们俩汇合后便带着“莫孤影”走了,熟料在半途中遇到了身负重伤的甚一,从甚一的口中他们知道了几个月前攻打冥门时发生的事。当时他们全被真相给骇到了,于是便请准“莫孤影”,央“莫孤影”允他们回行云宫将真相告知楚云熙。岂知“莫孤影”并不允许,以回宫过于危险,以信鸽传信为上婉拒了。
    当时七墨、九剑已觉得“莫孤影”不对劲了,论理“莫孤影”如此在乎楚云熙,又怎会弃楚云熙不顾,但是他们毕竟只是下属,也不好当面反驳他,且甚一伤势过重,需要休养,因而他们将此事用信鸽传信后便未多加留意了。
    直到后来有一日,他们偶遇正被人袭击的楼玉茗等人,他们才知道他们身边的“莫孤影”是假的。楼玉茗与“莫孤影”相识已久,一眼便可瞧出“莫孤影”的真假,当时他扯着假“莫孤影”的衣领质问真的莫孤影在哪,岂料那假“莫孤影”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后便咬破口腔里的毒囊自尽了。
    他们顿觉事态的严峻,急忙朝行云宫赶来。岂知,路途中仍不断遭人阻扰,当他们到达行云宫时,已经错过楚云熙的婚礼了。
    楚云熙静静地听他们说完,然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带着他们绕到了莫孤影的庭院处。
    他指着那烧得正旺的庭院,淡淡地道,他在里边。
    众人望着那被火覆盖的庭院,满眼迷茫。
    而楼玉茗则先众人一步发觉了,他疯了一般,扯着楚云熙衣襟大吼,是谁杀了他。
    楚云熙无神地回道,我。
    只一个字,便换来楼玉茗愤怒的一拳。楼玉茗嘶声大喊,发狂地一拳一拳朝楚云熙身上砸去,但似不够泄愤一般,他又抽出了铁骨扇“金h”朝楚云熙攻去。
    楚云熙便这么定定地站在让他泄愤,也不回手。他的双眸依旧空洞得可怕,脸上俱是呆滞的表情。
    后来,是莫奉青阻止了楼玉茗疯狂的行为,他狠狠地瞪了眼鲜血淋漓的楚云熙,啐了一口,便劝楼玉茗离开。
    楼玉茗努力克制着狂躁的怒火,言说要将莫孤影的骨灰带走。
    楚云熙听到此,脸上终于有表情了。他扯了扯嘴角,狂肆大笑道,莫孤影死了成魂也是他一人的,然后他便突地抽出“云水”朝楼玉茗攻去。
    楼玉茗猝不及防,忙执扇抵挡,两两武器相接,两人的身子贴得非常的近。突地,在相接震开之时,楚云熙在楼玉茗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便冷笑着后退开来。
    这一句话很轻很柔,时机把握得很准,旁人根本都未发现楚云熙开口说话。
    而楼玉茗在听到这句话后,只是微微一怔,而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攻击楚云熙。两人相斗了许久,直到甚一出面阻止才停下。
    甚一凑到楚云熙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而后便转身离开了。楼玉茗盯着楚云熙看了很久,便愤然离去。
    到最后只剩下七墨与九剑还留着楚云熙身边。楚云熙强笑着说,要走便走,本座不留你们。
    七墨与九剑对望了一眼,便一齐跪下给楚云熙重重叩首。而后,拔出武器,朝颈上一抹,自刎殉主。
    楚云熙阻止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突地潸然泪下。他陪在他们身边许久,才唤来下人将他们厚葬。
    冷清的庭院里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孤独的身影,他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燃烧的庭院发呆。一直到天明,火灭,他才走进房内,慢慢地收集莫孤影的骨灰,将他葬在了小藤架下。
    他整整一天都站在小藤架下,对着莫孤影的无字墓碑出神。后来有人问他,为何墓碑上没字。他回,没有任何的字能书写他的功过是非。
    翌日,他召集了宫里所有的人,将莫孤影的那封信当众公开。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温束的所为,尤以温阳最甚。
    尤其是他听到自己不是温束的亲子时,便觉世界顷刻崩塌。
    他大吼着说莫孤影冤枉他爹。
    而楚云熙只是冷冷一笑,回驳道,你若能编出如此精湛毫无破绽的谎言,本座便信你爹乃是冤枉的。
    一句话便堵住了温阳的辩驳,这封信上所披露的事实,的确毫无破绽,宛如亲历。况且,若是冤枉他爹而作假,那莫孤影则不必将此信藏得那么隐秘。他突地想到莫孤影那晚对温束所做的一切,似乎莫孤影那失常的行为已找到了答案。
    可是,温阳却下意识地拒绝接受真相,他冲动地指着楚云熙大骂他偏袒莫孤影,偏袒一个死人。
    一句话使得楚云熙勃然大怒,他大声呵斥温阳认人不清,并将温束给他下蛊的事尽数揭出。
    温阳也怒了,他本便对莫孤影以及现在的楚云熙有所不满,如今这事点燃了导火索。他当着众人的面在大殿上与楚云熙吵了开来,他竭力维护他爹,斥责楚云熙向着莫孤影。
    温阳如此顶撞楚云熙的行为,让众人对他的好感瞬间全无。他们作为手下,除却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大吵,也再无他法。这个时候,众人便突然想起莫孤影来,若是莫孤影还在,他一定可以调解此事。
    只是可惜――
    众人都忍不住哀声一叹,为何那人离去后,大家才发现他的好。当初他们被愤怒迷了心,一股脑地想害死他。可如今却发现其实温束完全是死有余辜,而莫孤影却只是个可怜的被害者。一时之间,愧疚,心疼的情绪涌上众人的心头。甚至有人对斥责莫孤影的温阳生起了厌恶之感。
    楚云熙大怒温阳所为,一气之下竟挥掌朝温阳打去。情急之刻,温束留下的手下将温阳救了去。
    至此,温阳对楚云熙完全绝望,他逃离了行云宫,暗中联系了楚云熙昔日一统黑道时,对楚云熙心生不满的小门派,而后暗中进行了长达五个月的叛宫之变。
    而墨夜,则在楚云熙公开莫孤影密信的当夜,向楚云熙请辞。他为自己不能救下莫孤影而愧疚,以及对楚云熙杀死莫孤影的行为绝望,他言说要离开行云宫,携小云的骨灰云游四方。楚云熙当即应允,不再挽留。
    行云宫一夜之间,便因莫孤影的事,触发了种种矛盾,导致两位护法先后离开。
    此刻,众人深深的悟到,失去了莫孤影,行云宫便变了个样。他们已无力去追究莫孤影的罪过,他们只希望靠深深地忏悔,来挽回他们逼死莫孤影所犯的错。
    但是,失去的人再不能回来。
    失去了莫孤影,楚云熙辛苦一统的黑道便开始出现分裂。一些为莫孤影的气度所折服的黑道门派,惊闻莫孤影死去的消息后,竟打上了行云宫,要求行云宫中人偿命。
    楚云熙一边面对着温阳的宫变,一边还要解决黑道门派的矛盾,心忧过甚,很快便生起了华发。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白鸟送来的信,依着信里的指引,接受了发信人给予的势力下手,他才将这两边的动乱平息。
    而此时,已离莫孤影离世五个月了。他逮捕了温阳,却并未杀他,他只是废了温阳的武功,将他贬为宫奴。
    一来他与温阳自儿时便一起相伴,多年的情感也放不下。再来温阳的医术了得,此后难保不会有用上他医术的时候。
    经此一役后,温阳他爹的势力土崩瓦解,愿意归降的都投入了楚云熙手下,不愿意归降的一律斩杀。这浩浩荡荡的宫变,便就此结束。
    事后,楚云熙见了温阳,将他从温束房里搜来的账簿丢给温阳查看,温阳翻看后,俱被里头记录的巨额赃款给吓到了。
    当时他突地跪地乞求楚云熙原谅,而楚云熙只是冷哼了一声,将他拖到了莫孤影的墓前,命道,在他墓前叩首百遍,喊百句对不住。
    温阳一一照办,他经过此事,也成长了。他终于了悟自己对莫孤影的嫉妒,也终于明白自己过于浮躁冲动的缺点。他对楚云熙的决定没有丝毫怨言,他虔诚地在莫孤影墓前叩首后,便默默地去宫奴房待命了。
    经过两场动乱,行云宫已不复昔日莫孤影在时的辉煌。
    楚云熙在莫孤影离世的第六个月,走到了那小藤架下,将莫孤影的骨灰坛挖了出来。
    而后,他将宫务交由了柯全处理,而自己则携带着莫孤影的骨灰坛云游四方,带着那离去的人览遍秀丽江山,直到三年后方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唔,大坏蛋还没抓到呢,俩人还没相亲相爱呢,我剧透了。。
    vip最新章节 104第一零四章?三年时光如水逝
    三年后,天朝三十二年,春。
    楚云熙四周环顾了一圈,昔日焚烧殆尽的庭院如今已重建。只是可惜,昔人不再,唯有那犹存的小藤架在诉说着过往的离殇。
    楚云熙温柔地看了手里的骨灰坛一眼,信步走到了小藤架下,将墓碑下的土挖开,然后轻轻地将手里的骨灰坛放入掩埋。
    “此处风景水土甚好,你便在此安睡罢。”楚云熙定定地看着墓碑看了好些时候,而后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仰头看了眼那悬挂天际的太阳。
    三年了,太阳虽在,但红日却再未升起。苍茫山的初雪也似失了精魂一般,往年九月便下的初雪,自三年前开始却是在十月廿八后才开始落下。
    行云宫也不复当年的辉煌,从莫孤影离去后,整座宫就如失了灵魂,只是一副空壳在硬撑着一般。楚云熙很多的手下都因莫孤影的离去,对楚云熙心生不满,走的走,散的散。
    这三年,楚云熙也未再去追究当年害他们的人是何人了,莫孤影已死,他的心已倦怠。他四处云游,寄情山水,若非为了维护他爹辛苦多年的基业,只怕他早已丢下行云宫宫主之责离去。
    午时,他回房梳洗片刻,便召集宫里人到大殿,听他们禀报他离宫三年宫内的情况。
    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当他慵懒地听完手下禀报,站起身时,他周围伫立的侍卫竟忽地齐齐对他刀剑相向!
    楚云熙被完全包围在刀阵剑网当中,底下的手下有些人不明所以,想脱身潜逃,却齐齐被从外涌进的侍卫阻拦。
    不过一瞬的时间,竟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楚云熙倒也不惊慌,他双手抱起了胸,环顾了四周,撇嘴一笑,“这是恭贺本座归来的贺礼么?只是未免血腥了点。”
    “不错,这是属下的一番心意,还望宫主笑纳。”一道沉稳的朗声在突然肃静的大殿上响起,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看到那人,楚云熙完全震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人竟然会背叛他。但不过须臾,他又镇定下来,噙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甩袍又再度坐下,悠闲地单手支颔,慵懒地道,“柯长老,这贺礼本座可受之不起。”
    那人正是柯全。如今柯全的脸上一反平日里的严肃,反倒挂了一丝笑意。他动了动唇,带些哂笑的意味道:“属下一番好意,望宫主切莫推辞。”
    楚云熙踩了踩脚下的黑熊皮,闲闲地道:“哦?却不知本座收下这贵重的贺礼,需要付出何等代价?”
    柯全笑了笑,“呵,你做宫主这些年来,为我宫做了不少事,如今只怕已经倦怠,不如让我等来为你担忧如何。”言下之意,便是你这宫主做了这么久,也累了,该下台让别人来做了。
    楚云熙摸了摸下巴,悠闲地道,“唔,如此甚好。只是,”楚云熙怵地板起脸,站了起身,喝道,“只怕本座的手下可不答应。来人呐!”
    一声“来人”喝止,可竟没有人前来相助,大殿里依旧一片沉寂,只有对着他的刀剑又上前了几分,发出了武器的声响。
    楚云熙环顾了四周依旧冷冰冰地对着他的人,突地心灰意冷,他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无奈地道:“本座的人想必已不在了。”
    “自然,宫主出外三年,宫里早已易主,如今我不过是差个头衔罢了。却不知,宫主可愿将此等殊荣赋予我。”柯全完全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这三年来,他筹划了许久,借着楚云熙对他的无上信任,结党营私,早已暗中将楚云熙的势力尽数接收,如今楚云熙在宫里可谓是孤立无援。
    楚云熙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然后突地一顿,想到那个经常做这个动作的人,心里又是一阵哀痛。他真的倦了,为了这个行云宫,为了他的责任,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幸福。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接受被心腹背叛的事实,他的心已千疮百孔。
    他苦涩地一笑,放弃了反抗,“不知本座让位,可得到什么好处?”
    柯全点了点头,赞许楚云熙识相的行为, “自是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哦?却不知本座可否带孤影游山玩水。”楚云熙讨价还价道。
    “你在说笑么?”言下之意,便是要将楚云熙软禁宫中,不让他出宫。
    “本座对你可无甚威胁了。”楚云熙耸了耸肩,邪气地笑道。
    柯全冷哼一声,“你毕竟曾经是宫主。”他故意将“曾经”两字,咬得很重,强调楚云熙如今已非宫主的事实。
    “本座如此信任你,却没想你竟然恩将仇报。若非当年本座救了你一命,赐予你无上的权利,你安能得今日之位?”楚云熙绷紧了脸,看向柯全的眼神里一片冰冷。
    “便是因你赋予我过多的权利,才致我心生贪念。楚云熙,你可悔?”
    楚云熙盯着柯全看了许久,放声大笑,“哈哈哈,本座自是悔的,“他突然高高跃起,踩过向他刺来的刀剑,拔剑朝柯全直刺过去,“本座只悔为何当初不一剑杀了你!”
    柯全冷哼一声,负手定定站在那里,淡然地直面楚云熙的攻击。
    楚云熙心下疑惑柯全为何不出手,但很快,他便知晓了答案。
    他仍在半空中时,丹田处突然一空,内力便如被瞬间吸走一般,顷刻全无。没有内力相助,他的“纵天梯”便无法全力施展,顷刻,他便重重落地,被周围持刀剑的侍卫重重包围!
    楚云熙这个高傲的霸主,不过须臾,便成他人手下败将,狼狈至极。
    楚云熙冷眼瞥了眼离他身体不过一寸的刀剑,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我楚云熙竟栽在此处。”
    “你没想到的可多了,你可想知你为何会败?”柯全从人群中走来,在楚云熙面前站定。
    “愿闻其详。”
    “因为你杀了莫孤影。行云宫少了莫孤影,便注定了它的没落。而我便趁此机会,抓稳人心,只需将你杀害莫孤影的罪孽放大,自然人心向背。”
    “呵,当初逼本座杀他的是你们,如今反倒让本座背黑锅。”楚云熙收回了“云水”剑,抱胸睥睨着人群。
    楚云熙此话一落,众人的心突然生出了一股愧疚感,连柯全也抿唇沉默了。他们当初逼死莫孤影,当真不知是福是祸。
    如今人已逝,是非功过,则由历史去评判了。
    “本座只想知,你是如何下药的?”楚云熙估量了一下周围的形势,他内力全无,只空有剑法,而今四面都是敌人,实是难逃离。唯一的解救之法便是挟持柯全,可是,没有轻功,他当真能冲到柯全面前么?
    他将脸绷得更紧,一双凌厉的双眸射向每一个人。他被围得滴水不漏,而苦心栽培的心腹手下俱都反了,真正是孤立无援。
    “药下在你的金椅上。”柯全得意地微微勾唇一笑。
    楚云熙浑身一震,金椅是他的专属座位,除却他,便再无人能坐。柯全端的好计算,让他败得措手不及。
    “楚云熙,不如缴械投降罢,你以为还有何人可帮你?”
    不错,已经无人可帮他。莫孤影已死,温阳被贬,墨夜出走,三大长老两死一叛变,其余的手下也纷纷倒戈。
    “本座当真不该回来。”楚云熙即便受制于敌,也毫无屈服之色。他依旧是勾唇邪笑,睥睨着他们。
    他是王,即便是输,也要输得有尊严,有气势。
    “你若不回,我自会请你回。想要的东西一日不到手,我可不心安。”柯全摇了摇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知道自己已无退路,楚云熙便为自己的利益讨价还价起来。“地牢那种地方太阴森,本座这些年来为行云宫鞠躬尽瘁,如今身体大不如前了,可撑不住。”
    柯全已不耐了,沉着脸道:“却不知宫主想住哪,不如莫孤影死去的庭院如何?”
    楚云熙拊掌,笑道:“甚好,兴许本座尚能遇见孤影的鬼魂,同他相见。”
    柯全冷哼一声,“但愿你们不是阴间相见,”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枚药,递到楚云熙面前,冷声道,“吃下去。”
    柯全的手便在楚云熙的眼前,若是楚云熙有心扯过柯全的手,然后执剑相胁,他一定可以逃脱。但此刻,他却疲惫了,他只想回去那个地方,与莫孤影一生相守。
    柯全也是算准了他的想法,是以才那么放心递给他的。
    他捏起那颗黑色的药丸,转了几圈,瞪大了双眼盯着那药丸道,“这东西莫不是你身上的泥垢罢,不然怎地那么黑。”说完,他还拿衣袖擦了擦,用嘴吹了几吹,才丢进嘴巴里。
    柯全的脸色变了几变,哼了一声,看着楚云熙服药后身子突然软倒,便命人上前将楚云熙架了起来,带去他与莫孤影昔日住的庭院。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架着楚云熙的侍卫在打开房门后,便将楚云熙用力地扔了进房,摔得他一脸的灰。可怜他吃了那药后全身无力,连爬起来都不行。
    无奈之下,他只得趴在地上,听着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整个空荡荡的庭院里,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他一会喃着莫孤影的名字,一会狂声大笑,一会失声痛哭,一会又放声高歌昔日在落霞山时莫孤影唱过的那首歌。
    他每天都这么度日,没有解药,只能软倒在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好不容易才央得送饭人帮他翻个身,让他仰躺着,但这种睡在冰冷地板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想他楚大宫主狂妄了大半辈子,却没想下半生竟要如此度过,何其凄凉。
    没过多久,他就疯了。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地位与权势,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楚宫主,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囚犯,仅此而已。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八天,而在第八天的夜里,他的房内突然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vip最新章节 105第一零五章?设计围困暗中人
    那时楚云熙正眯着眼睛,一边哼着凄凉的小调一边傻笑,极其落魄。没了武功的他,自也听不到有人进来。
    直到来人冷哼了几声,他才发觉那人的存在。
    “唔,你是何人?”楚云熙睁开惺忪的双眼,懒懒地道。
    “想不到当年叱咤江湖的楚宫主竟然变成这个样子。”那人压低了嗓音说话,让人辨别不出他本来的声音。
    “唔,与尔何关。”楚云熙转头瞟了一眼那个趁夜而来的黑衣人,又闭上眼继续睡觉,不再理会那人。
    那人被楚云熙漠视倒也不恼,他蹲下=身,凑到楚云熙身旁道,“楚宫主可曾想过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嗯?”楚云熙微微睁眼,看了那人一眼,又继续闭眼了,“不想。”
    “无上的权利与地位,黑道之首的名号你都不想要了么?”那人又继续压着声诱惑道。
    “孤影死了!”楚云熙突然喝了一声,然后又放软了声音,哀戚地道,“本座只想要孤影。”
    那人见诱惑不成,便转了转眼珠,换种方式继续诱惑道,“其实你的孤影是被人陷害的,你可想知陷害他的是谁?”
    楚云熙突地睁大了双眼,瞪向那人,厉声道:“是谁!是谁害死他的!”他花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那个暗中之人,如今见那人知晓,他焉能不急。
    “你若想知,那便与我合作罢。合作成功后,我便将陷害莫孤影之人告诉你。”那人眼见诱惑成功,便站了起身,高高地俯视着楚云熙。虽然大部分的面容被黑布所挡,但眼底的笑意却是遮不住的。
    听到能得知那暗中之人的身份,楚云熙再不顾其他的应允,“好,本座应你。” 只要能替莫孤影报仇,他纵是死也甘愿。
    “甚好,”那人许是见楚云熙轻易服软,有些沾沾自喜,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了一颗药丸,“为了方便楚宫主行事,烦请楚宫主吃下此药。”他蹲了下身,将药递到楚云熙嘴边,正要撬开楚云熙的嘴。
    “且住!”楚云熙盯着那药道,“这是甚?”
    “让你恢复力气的药。”那人又继续动作。
    “等等”,楚云熙又制止了那人的动作,他努了努嘴道,“你尚未说合作内容是甚?若是本座做不到,岂非白吃药了。本座可不信这当真是解药。”
    那人眼见楚云熙久不吃药,已有些不耐,他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楚云熙一副你不说我坚决不吃药的模样,还是决定将合作内容说出来,“我要你的‘素心诀’与‘纵天梯’的心法。而我,则会派我手下助你夺回权力。”
    楚云熙嗤笑了一声,“两本心法便换回权力,世上岂有这等好事。再者,你既然有能力夺权,何不自己坐上宫主之位,为何还需本座的助力。”
    那人一愣,又旋即笑道,“你当宫主多年,这位置由你坐为佳。而我得到你独步天下的武功,便足矣。”
    “你究竟是何人?依你所言,你似乎对本座很熟,莫不是你是宫里人罢。莫非你是……”楚云熙睁大了双眼。
    那黑衣人的呼吸也跟着楚云熙的话瞬间一滞。
    楚云熙接着道:“柯全?嗯,夺了本座的权利,而后再装作他人,拿权利来与本座做交易,不错不错。”
    那人冷笑了一声,便换回楚云熙熟悉的柯全的声音,朗声道,“不错,楚宫主果真聪明。”
    “唔,比你聪明。”楚云熙仍不忘自夸。
    柯全似乎已经习惯楚云熙这样了,也不怎么在意。他沉声道,“如此,可以服药了么?”
    “柯全,你为何不摘下面巾,让本座瞧瞧。若是本座猜错了,你不是柯全,那本座岂非有危险?如此,本座更不吃了。”楚云熙晃了晃脑,不答柯全所问。
    柯全冷笑一声,“莫非你不想知道陷害莫孤影的人是谁了么?”
    一说到莫孤影,楚云熙又激动起来,他喊道:“是谁,是谁,那人是谁!”
    柯全倒是挺有耐性的跟楚云熙磨,“你只要吃药,与我合作将心法交予我,我便会告诉你。”
    可楚云熙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他突地偏过头去,“不吃!”
    柯全一口唾沫哽在了喉里,他实是没想到楚云熙那么难对付,明明上一秒很激动,下一秒又理智得出奇。可是他又不能硬逼,虽说楚云熙如今毫无权势威胁不到他,但是这心法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若是逼急了他也得不到心法。
    两人便这么僵在了吃不吃药的问题上。而相比楚云熙,柯全又处在劣势当中。
    楚云熙完全是一副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没权没势也没办法帮孤影报仇的模样,闲闲地看着柯全。
    柯全他自忖是耐性十足的人,如今竟然会被楚云熙给磨光了耐心。他无奈地道:“你待如何?”
    “本座要看你的脸,确认你是柯全后,本座再吃。不然,若是他人暗害本座,本座死了化成厉鬼找错了债主,那可糟了。”楚云熙的理由端的稀奇,但也让人找不着错处。
    柯全盯着那无力地躺在地上的楚云熙一眼,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他为人谨慎,即便是除个面巾也要紧盯着楚云熙,并一手按在楚云熙的穴位上防止楚云熙动作,另一手则快速地探到面巾处。
    就在他的手方探到面巾边,将面巾扯下时,楚云熙突然发生了一声痛楚的哀嚎,他被吓了一跳,按在楚云熙穴位上的手抖了抖。因为他有一手放在面巾边,挡住了他部分的视线,是以他还以为是自己按错了楚云熙的穴道。
    这手一抖,穴位方向偏差了半厘,而他心里又惊惧自己按错到楚云熙的要害,瞬间回不过神来。
    而突变,便在这短短一瞬之间。
    楚云熙瞬间收起了慵懒闲适的表情,两眼突地射出野性的厉光,他趁着这一瞬,快速地动手,一手钳住柯全按住他穴位的手,迅速一拧,拧断了柯全的右手腕。而另一手迅速地朝柯周身大穴处点去。
    柯全这人反应倒也忒快,他迅速回神,楚云熙还未能点上他的大穴时,他身子一挪避开来,而后运掌往楚云熙的胸口打去。
    楚云熙因为是躺着的,动作多有阻塞,是以避免中掌,他迫不得已只得松开钳住柯全的手,朝旁边一滚,躲开了凌厉的掌风。
    而柯全一掌落空后忙生生回掌,这自如地一发一收,非是内功高手可做不到的。常人内功不稳,出掌便再难收回,而柯全则随意地收发,可见内功端得厉害。
    楚云熙见之,都庆幸自己方才没有硬抗那一掌,不若兴许自己便毙命在他掌下。不过,那掌倒是熟悉得紧,掌心透红,如火灼烧――
    “冥火掌。”楚云熙拧眉,沉声道。五年前,在落霞山时莫孤影便是伤在这人的冥火掌下,险些丧命,他可是一直都记着这仇的。
    柯全可没心思与他多谈,他撤身便朝屋外逃去。但他岂能轻易如愿,他还未逃出时,霎时间,从窗外、门外涌进许多人,将他团团围住。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绷紧了脸,大喊几声他手下的名字,却并未有人前来相助。
    “知晓何谓孤立无援了么?”楚云熙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拍了拍袖,而后目光一凝,身子直立,瞬时恢复了霸主的狂气。他负着手走近柯全,沉声道:“如今让你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柯全抿紧了唇,朝四周逡巡了一眼,愕然发现这些人俱是自己的手下!
    “你……”柯全瞬时明白了楚云熙语中的背叛的含义,但他也是个老江湖了,不过惊愕了片刻,复又冷静下来,“你没有中药?”
    他观察了楚云熙多日,这几日来楚云熙吃饭和解决生理问题都是要靠他人来帮忙完成。若果楚云熙真是没有中药,尚能忍受屈辱,躺在地上那么多日做戏,那他便不得不佩服楚云熙的忍耐力与自控力了。
    楚云熙听到柯全的问话时突地一愣,清咳了一声,似要掩饰尴尬一般,挺着胸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