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武功?”李落有些诧异,小骨不高兴了,叉腰娇憨喝道,“怎么,不行吗!你少瞧不人,我最能吃苦了。”
“这……”李落和颜一笑,“吃苦只是其次,习武须得从年少时开始,你的年纪虽说不大,但是根骨多已定了,习武防身还可以,不过一些高深的武学怕是要事倍功半。”
“不用太高深,”小骨连连摆手,“够用就行。”
“你想闯荡江湖?”
“不是,怪累人的,能保护小姐就行啦。”小骨见李落沉默不语,不由得怀疑来,“你是不是从来没教过人,还是说你在吹牛骗人!”
若说教人习武的确不多,和身边诸人多是切磋,至于楼里那些姑娘家听说得闲也在练武,不过男女有别,都是红尘宫诸女在教授她们武艺,剩下别人,如冷冰谷梁泪之辈,怕是还轮不到自己去教他们。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只教过一个人,就是当年西域布尔津城的公主阿依木。
“我教过人。”
“教的怎么样啊?”小骨一脸期待。
“应该不怎么样。”李落笑笑,不忍叫她日后失望。
小骨笑着揶揄了几句,倒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要说三人也只是初次见面,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李落当时的模样怕是算不得好人,但沐清词和小骨竟无戒备,把他带回了家,鲜有防备的心思,若是他了歹心,恐怕这两个妙龄姑娘难逃一劫。
心似乎比秋吉还要大。
“你要去哪?”沐清词开口问道。
“不知道。”
沐清词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只是随口问问,并无关心。
“要不你先住这里?小姐,你说好不好呀?”小骨眼珠子一转,还惦记着要他教自己武功。李落居无定所,在那里都是一样,不过小楼之只有她们两个女子,到底还是不方便,正要拒绝,就听沐清词平静地说了一声好,而后小骨便没叫他开口,自己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等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就成了小楼里的房客。
“小姐,他住哪里啊?”小骨想到一个犯愁的问题,小楼里虽说也有六七间屋子,可是除了沐清词和她自己的屋子能住人外,别的屋子里都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寻常可见的,稀奇古怪的都有,那些屋子别说住人,等闲连老鼠都不愿意待,让他住进去,小骨还真有那么点不忍心,好歹人家还要教自己学武功呐。
沐清词眨了眨眼睛,有些麻烦,不是觉得李落住在这里麻烦,而是想这些事麻烦,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竹榻,漫不经心地说:“这张床够大,能睡两个人。”
小骨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叫道:“小姐,你要和他睡一!?”
沐清词一脸淡漠,脸不红心不跳:“不然呢?我总也要睡觉的,一两天不睡还好,时间久了我也会困。”
“不行!”小骨气势汹汹,像一只欲将出征的小母鸡,严词拒绝,“小姐你不能和他睡!”
“哦……”沐清词没问为什么,而是说了一句让小骨瞬间偃旗息鼓的话,“那让他和你睡,我记得你屋子里的床也不小,挤一挤也差不多。”
小骨涨红了脸,嚅嗫道:“小姐,他是男的。”
“不行么?”沐清词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有些倦了。
“肯定不行啊!”小骨义正言辞。
“为什么?”
这个……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过听人家说只有成亲之后男人和女人才能睡在一,如果没成亲就睡在一,那叫不守妇道,女人还会被骂狐狸精,不知廉耻……可是这狐狸精和不知廉耻有什么关系?狐狸精多冤得慌,好不容易成了精还被人骂。总归是不好,小姐不能和他睡,我也不能和他睡,如果和他睡了就能变成狐狸精,这个,还真叫人有一点点心动。
不过还是矜持一点好,狐狸精留着日后再变吧。
李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小楼住了下来,当然他不会和沐清词同睡,也不会和小骨睡在一,在沐清词颠倒黑白睡着之后,小骨勉强收拾出来一间棚屋。小楼的屋子里实在太多东西,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收拾不出来一间,小骨这便偷了懒,将院子里一间堆放杂物的棚子规整了规整,腾出丈许方圆,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便没什么空闲的地方了,再给木棚挂上一道布帘当门,抱来一床被褥,都是小姐用的,她自己的被褥有些小,小姐身子高,刚好够用,倒是不见外的很。
沐清词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揉了揉眼睛,呆呆地看着屋顶,那上面什么也没有。
院子里有人说话,是小骨,声音很轻,怕吵醒她睡觉,但是语速很快,如珠落玉盘。沐清词愣了愣神,好半天才想来小骨在和谁说话,心里头怪怪的,小楼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男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披上衫子出了门,小骨在翻晒着香料,时不时从里头捡没用的枯叶杂草丢出去。门口角落的那株芭蕉树下坐着一个人,身上的衣裳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会低着头正在削着什么。
小骨听见屋门的响动,回首看了看,抿嘴笑道:“小姐,太阳快落山啦,你饿不饿?”
沐清词摇了摇头,她不想吃东西,就想喝酒,扬了扬下巴问小骨:“他在做什么?”
“嘻嘻,他在帮我削一把木刀,明天就教我武功啦。”
“木刀?”
“嗯嗯,他说我现在练不了铁匠打造的兵器,太沉,等小成了之后再换兵器,还有现在朝廷有律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刀剑兵器的。”
“他说的?”
小骨点点头,沐清词叹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小骨头顶,真傻,他不就是嫌麻烦么,若是律法那般苛严,想来他背刀进城的时候早被守城的将士拒之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