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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一章 王爷的故人
    约莫是饿了,找东西吃,身后传来呼察靖半懂不懂的惊叹声和呼察冬蝉的呵斥声,教训了自家哥哥半天,呼察靖憋到最后来了句你也算女人,惹得众将尽皆莞尔,当然少不了呼察冬蝉的一顿好揍。
    吉布楚和没有回头,唇角含笑,就算是身处险境,只要有他在,就能让这些勇武悍将这般安心么,这种信任,只怕已经算得上盲目了。
    离营的路上,如果眼神能杀人,李落怕不是死了成千上万次了,纵然李落一向风轻云淡,也免不了背心发凉,微有汗意。
    出了营,相柳儿也没有要人跟随,只有斛律封寒在营门外闲散无事的斜在马背上闭目养神,身旁有两匹空马,备好了马鞍,等着相柳儿和李落。
    相柳儿一言不发,翻身上马,李落摸了摸鼻尖,看了斛律封寒一眼,斛律封寒颔首一笑,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李落接过马缰,还没等上马,就听相柳儿娇喝一声,两腿一夹马背,战马呼啸一声,向西南疾驰而去。李落愕然,愈加不知道相柳儿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斛律封寒倒是催促了李落一句,让李落跟上,李落只得先压下心头疑惑,纵马跟上前去。
    离营之后,李落很快就追上了相柳儿,倒不是相柳儿骑术不精,而是略略放缓了脚步,等了等李落。相柳儿依旧不言不语,李落打量着相柳儿的侧脸,兴许是昨夜睡的不好,相柳儿玉容颇显暗沉,以往淡漠清澈的眼神也微微有些倦意。
    相柳儿不开口,气氛有点僵硬,李落打破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息,歉然说道:“这些天是我连累拨汗了。”
    相柳儿猛然勒住马缰,娇声叱道:“你也想逼死我吗?”
    李落一怔,随即敏锐的察觉到相柳儿话破绽,她说了一个也字,除了李落之外,还有什么人也叫相柳儿烦心不已。相柳儿自知失言,冷哼一声,别过话头道:“王爷多威风,当年率军北上,先后破普米,白水,髂合,蒲犁,乌孙车迟,危须和高昌七部,毁了帝圣九彩的北屯旗,残杀帝圣九彩小飞鹞军近万将士,还把姬地边昌王的头颅挂在辛集城门前,草海诸部,有哪个是你没得罪的?”
    李落哑口无言,想了半晌才说道:“飞鹞军不是还在么?”
    相柳儿瞪了李落一眼,气得俏脸发白,恨声说道:“飞鹞军有大小之分,上次你把帝圣九彩的小飞鹞军杀的一败涂地,怎么,还打算叫帝圣九彩感激你不成?对了,还有瑶庭的篾儿干,温水河畔,就是你险些斩断他的一支胳膊吧,前些日子你又当众羞辱他,还嫌你在草海的仇家不够多?”
    李落板着指头算了算,自己都有点暗自咋舌,果然得罪的人不少,难为草海将士还能容他活这么久。李落心虚的看了相柳儿一眼,小声说道:“我还炸了鹿野那伽……”
    “你还说!”相柳儿柳眉倒竖,气的娇躯发颤,眼前发黑,真恨不得就把眼前的李落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只怕这样也未必能解心头之恨。
    “不说了。”李落连忙诚颜应道,颇有内疚的看着相柳儿。相柳儿转过头去,平复烦躁的心绪。片刻之后,相柳儿又再打马前行,李落亦步亦趋的跟上前去,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其实我很佩服拨汗。”李落轻声说道。
    相柳儿嗯了一声,不是谦逊,也不是应承,只是象征性的敷衍了一声,这会怕是气还没有消。
    “草海不同大甘,在大甘,繁缛节的确是多了些,朝廷派系林立,如果有一天拨汗南下卓城,就算没有我,依拨汗的才智自保不难。但在草海,如果没有拨汗在我身边,我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拨汗能以女子之身遏制这些草海虎狼之辈的豪杰英雄,在一个以武为尊,又是男子当权的地方,简直是匪夷所思,换做是我,难及拨汗万一。”
    “王爷如果想恭维我,不如省点力气。”相柳儿冷冰冰的说道。
    “不是恭维,拨汗和我有前仇旧怨,恭维拨汗有什么用处?我有杀拨汗之心,难道拨汗没有取我性命之意么?虽说你我是敌非友,但我却是真心实意佩服拨汗,这天下间能当我对手,让我捉摸不透的人不少,但能让我真正佩服的人却不多,拨汗当属其一。”
    “哼,让你佩服很了不么!”相柳儿语含讥讽,不过脸上的冰冷容颜却稍稍化解了少许。
    “哈哈,自然没什么了不的,只是想着有拨汗这样的知己,此生也算不孤单了。”李落展颜笑道。
    相柳儿呼吸微微一乱,寒声说道:“将来我杀你的时候,但愿你还这么想。”
    “就怕我等不到拨汗动手杀我的时候了,话说拨汗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相柳儿很不耐烦的叱道:“跟着就是了,你怎么这么没耐心?”
    李落吸了一口凉气,这会没耐心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相柳儿吧,不过这话可以想,但不能说,说了,免不了又是一番斥责。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相柳儿一路上沉默寡言,心事很重,李落偶尔闲谈几句,也多是嗯啊了事,显得心不在焉,李落也就只好闷闷的跟在相柳儿身后。
    不远处有几座小山孤峰,其一座峰顶缺了一块,远处看去形似弯月。相柳儿纵马上了一处坡地,李落定睛望去,这里算是个小小的盆地,数里方圆,山间有小河流入,在盆地堆集了几个池塘,而后再落入山后,不见了踪影。
    秋风时节,这山谷盆地里的草还有青色,有几十头牛羊散布谷,很是惬意自在,不同于大甘乡间鸡鸣犬吠,倒也别有一副安宁祥和的意味。
    谷的一处池塘边上搭建了两顶帐篷,近处还有牛羊马圈,几条黄狗撒了欢的飞奔着跑老跑去,就是没见到人。
    “这里是?”
    “王爷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