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一般的静,屋众人齐齐失了言语,仿佛看着一个怪物般瞧着李落。五万两黄金,算上整个布尔津城,也凑不出这么多钱财。
“不可能!”杀手嘶声吼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五万两黄金就想买我的命,太少了。”
僵直的人还在发呆,回过神来的人已经打了退堂鼓。年男子猛地窜了来,扑向屋门,虽然眼前可能就站着一个人形宝藏,可是有命看,未必有命拿,如果李落说的是真的,五万两黄金的悬赏,飞鹏堡一定会出动天字一等的杀手,而一个天字一等杀手代表的是什么,年男子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个大概。
换成自己,在飞鹏堡能值上一百两黄金就已经了不得了。
年男子想逃,至于盟约,不过是和五万两黄金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小钱而已,又怎能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扑出去的身影刚到半空忽然顿住了,直直掉了下来,李落手的匕首不知何时又到了年男子腿上,直入没柄。
年男子倒地,捂着腿疼惨叫出声,别看方才一副高人模样,受了伤竟还不如阿依木。
李落摇了摇头,有些失望,比仓央嘉禾神惊鬼惧的暗器手段,自己还是差得很远,不过抓住年男子的擒龙引凤还是相当纯熟的,颇让李落满意。
李落看着躺在地上的年男子,平声说道:“人各有天命祸福,不管你是什么人,有多了得,都请不要对别人指手画脚,所谓机缘,不如说是善缘,能给便给,千万不要当成儿戏。”
年男子唇白脸青,疼的说不出话来。国师脸色大变,局势反转之快可以说是瞬息万变,着实让屋几人回不过神来。
“风遥公子且慢出手,有话好说。”国师急忙高声喊道。
李落微微一笑,道:“这次换你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国师神情一僵,李落所说的正是足足五万两黄金的悬赏,有钱能使鬼推磨,五万两黄金足够让许多人铤而走险了,李落当然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行踪。
眼前情形,再难善了。
飞鹏堡杀手暴发难,揉身扑向李落,招招夺命。国师眼闪过一丝狠厉,欲图和飞鹏堡杀手联手击杀李落。只是,转眼之间,国师眼的狠色就被绝望吞噬,只因为多看了一眼,就再没了出手的勇气。
李落没有取出当关的鸣鸿刀,单凭一双肉掌就将飞鹏堡的杀手挡在了身外,杀手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在李落身前化成了和风细雨,李落尚还有余暇回头向身后的两人和颜悦色的说道:“石蛋,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要看,也不要听。”
石蛋嗯了一声,很听话的照做了。
而后,李落的招式一变,两只手微微一探,如抚琴,如弄茶,轻盈无比,又行云流水,杀手的杀招就在这行云流水一般的柔和之分崩离析。
“腋下三寸,大包穴,腋下七寸,京门穴,这两处穴道虽非死穴,不过者亦能伤及肺腑,失去一战之力,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处穴道正面过招的时候不容易被对手所趁,但如果是偷袭的话那就有可能了,毕竟一个杀手一定不会将自己的后背轻易的暴露在别人眼前,如此一来,腋下穴道倒是偷袭的首要之选,而且,国师还是以掌力见长。”
说话间,飞鹏堡杀手闷哼两声,单膝跪倒在地,捂着腋下受伤的穴位惊骇欲绝的看着李落。
几句话,李落说的不慢,话说罢,杀手便即负伤倒地,有点言出法随的神秘。
“只剩你们两个了。”李落静静的看着国师和萨热,眼无喜无悲,即没有倨傲,也没有嘲弄,很平淡。
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这是古时君子之道,李落自认还难成一个君子,唯有多留些敬畏之心而已。
国师孤注一掷,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扑向了还在发呆的阿依木。李落身形一晃,后发先至,横在了两人间,一根手指,似从虚空而来,一击之后,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一指,击碎了国师所有的自信,国师拼了命一般手舞足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指点在了自己咽喉处,国师只觉喉咙一痛,呼吸断了,意识便开始慢慢涣散,直到一切都归于虚无。
惊神指。
李落暗自吸了一口气,惊神指的确霸道,不知道惊神指之后的屠神指和还神指会有何等威力。
萨热如花玉容的脸此际凋零的成了一张鬼脸,国师一招身死,飞鹏堡的杀手和年男子已无力一战,竟都不是眼前少年郎的一招之敌。萨热怕了,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无非是说所作所为都是被国师几人胁迫而已,实则并非自己情愿。
李落只是听听罢了,卓城死牢里时常见到这样的人,临刑之前总要大呼几声冤枉,差不多都是情非得已,鬼迷心窍之类。杀了人的,只怪别人跑的太慢,偷了人的,只怪别家的娘子长的太好看。
李落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地上的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在思索什么。萨热心一凉,病急乱投医,爬了几步抱着浑浑噩噩的哈里克祈求道:“救救我,救救我啊,你一定要救我。”
“恶妇,放开我父亲。”阿依木怒道。
萨热充耳不闻,抱着哈里克用力的推搡。哈里克呆呆的看着萨热,口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萨热压下心的厌恶,柔声细语的央求,时不时再流露出几丝媚意,紧紧的抓着这根救命稻草。
“救……”
萨热大喜过望,点头如捣蒜般叫道:“对,救我。”
“救……你……”
“救我。”萨热热泪盈眶,生平第一次对哈里克动了一点感激之情。
哈里克低着头,喃喃自语。萨热心急如焚,连连晃着哈里克,时不时瞟一眼神色古怪的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