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城隍要走。
孟川起身相送。
前者连忙作揖道:“先生不可,不可啊,时辰不早,您好好休息便是,怎能在劳烦您相送呢?”
后者:...
临走前。
孟川忍不住说了两句:“于城隍,身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是圣人教的道理,您可别忘了啊。”
城隍愣了愣神。
先生说这话,是不是别有深意?
我潜修多年,但是却不得寸进。
难道,唯有履行自己的职责,才能在神道一途越走越远?
然后拥有可以自保的实力,能够游走各大天下?
等今后遇到一位能胜任城隍的人选,我在将这个位置交给他?
现阶段,还是要做到护佑一城百姓的责任?
我得牢牢记住先生说的这句话。
没准这就是专门来提点我的啊。
想到这里。
他深深作揖道:“今日能被先生教诲两句,实为幸事,在下会时刻牢记于心的。”
“但愿吧。”
孟川拱了拱手。
于城隍就此告退。
返回途中。
武夜叉问道:“大人,您为何突然对孟先生那般卑躬屈膝了?”
“你会不会用词?”
于城隍瞪了他一眼,慢悠悠说道:“你看着吧,咱们方与县,要走出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了,甚至因此能让此地获得百年不衰的文运。”
“您是说...孟先生?!”武夜叉面露惊骇之意。
...
躺在床榻之上的孟川,正在思考于城隍所言。
世界这么大。
我也好想去看看啊。
但是在此之前,要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科举、写书、读书。
是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
翌日清晨。
县衙。
约有四五人来到此处。
县令闵骅亲自迎接。
内院正堂。
闵骅看向已然落座的众人,笑道:“各位远道而来,实在是我兖州府百姓之福啊。”
“闵大人不必客套,我等此行皆为公务,关于苍山大妖一事,我们的人正在抓紧调查,除妖之事,还需再等一等。”坐在县令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他看着想个儒生,实际是个武夫。
品阶还不低。
叫做夏黎。
是斩妖司一行人的首领。
他们都是除妖使,分为四个级别——天地玄黄。
天字最高。
而夏黎便是一位玄阶除妖使。
在除妖使之上,还有镇守使。
镇守使之上,就是斩妖司的最高领导者——指挥使。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下官还是清楚的。”闵骅笑道。
其实,按照他的身份来说,见到玄阶除妖使,不必自称下官。
但他们可是从京城来的除妖使啊。
算是一种京官。
京官在下,也比县令要大。
更何况还是穷乡僻壤的县令。
自称下官,主要还是一种自谦。
“我们之所以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夏黎缓缓开口道。
“请大人明说,下官知无不言。”闵骅好奇道。
夏黎直言道:“我们在赶来苍山的路上,见到方与县附近有极为浩瀚的浩然气存在,不知,咱们方与县中,住着哪位大儒?”
在大魏朝,最受人尊敬,社会地位最崇高的,还是读书人。
更别说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了。
所以,夏黎才会如此重视。
要是方与县内真存在着一位大儒,那么,他们势必要去拜访一下,再不济,也不能打扰到人家的清修。
将地方上的一些规矩摸清,才跟有利于自己除妖。
“大儒?”
闵骅皱着眉头思索良久,最终摇头道:“从未听说我们方与县哪有什么大儒存在啊。”
在大魏朝,大儒一般有两个概念。
第一是修为在四品左右的儒修。
第二是具有大学问,能被世间绝大多数读书人认可的儒生。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很值得令人钦佩的存在。
“那就奇怪了,我们私下也调查了几日,也是了无踪迹,难道那位大儒只是路过而已?”夏黎也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闵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您指的浩然气,莫非是六七天之前的一个夜晚,突然出现的冲天浩然气?”
“正是。”夏黎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下官也在为此事感到好奇。”
闵骅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齐彪却突然喃喃自语,“六七天以前?我们遇到鬼母的那个夜晚?冲天浩然气?孟先生的手段?”
以夏黎的修为,自然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兖州府。
一行人来到刺史府。
他们来拜见苏羽。
身为一州刺史,已经是封疆大吏了。
虽然是规格最小的封疆大吏。
但这不是那些人能够轻易得罪的存在,所以,在他们见到苏羽之后,都很以礼相待。
“苏大人,我们其实已经来到兖州府数日了,这几日,一直都在调查兖州府上下官吏。”
为首的一人,乃是一名虬髯大汉,叫做燕北行。
他们都是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这个组织其主要目的,就是监察百官。
他们之间的等级较之斩妖司还要森严。
跟孟川前世历史上明朝锦衣卫的机构差不多。
燕北行乃是一位正六品的百户。
而苏羽乃是从四品上。
他们之间相差着数个官阶。
所以,即使是从京城过来的燕北行,也不得不对苏羽尊敬有加。
“不知你们可有什么收获?”苏羽笑问道。
“大人,您可别让下官难做啊。”燕北行苦笑一声。
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规矩。
他们在调查地方官吏的时候,只给自己的上司汇报,至于地方官员,无权知晓。
“也罢,你们既然来了兖州府,我这个刺史,总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苏羽毫不在意。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又是刚刚调来兖州府担任刺史。
按照规矩,燕北行他们,是没有资格调查自己一个从四品的官吏的。
“那就有劳苏大人了。苏大人,我们在调查兖州府情况时,发现一桩很有趣的事情,不知您是否知晓?”燕北行突然问道。
“什么事?”
“据说,有位来自方与县的小说家叫孟川,他帮助咱们州府的司法,调查到了金乡县令徐海容贪污之事?”
闻声,苏羽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确有此事,本官慢慢向诸位道来。”
...
靖水楼。
说书先生苏载缓步登台。
他面向众人,开口说道:“各位,想必从邻县传来的一件事情,你们都已经知晓了吧?咱们方与县的奇人怪才孟先生,仅靠一己之力,就调查到了原金乡县令徐海容贪污受贿一事,可谓大快人心呐!”
“今儿个,咱们不如就讲讲孟先生是如何智斗贪官的,你们看,如何?”
话音刚落。
整座酒楼,顿时便喧嚣起来。
“好!我今早刚听说了这件事情!咱们孟先生,可真是厉害啊!”
“是啊,孟先生并无官职在身,却能为民除害,实在是了不起!”
“孟先生品性高贵,实属难得,我是自愧不如,我提议,在苏先生讲孟先生智斗贪官之前,咱们一起举杯,敬一敬孟先生如何?”
“好啊,这第一杯酒,当敬孟先生为咱们方与县除煞鬼!”
“第二杯酒,敬孟先生不畏强权,敢为民除害!”
“第二杯酒,敬孟先生书写妖邪,助咱们对妖邪之事有所了解,不至于今后见到了邪祟,还被吓到尿裤子。”
此言一出,满场哄笑起来。
苏载缓了缓举起一个酒杯,一字一句道:
“诸位!诸位!我看呐,这杯酒,我们最应该敬的,是孟先生的大公无私!”
...
“对,这个提议好,该敬孟先生大公无私!”
“孟先生将来若是入朝为官,必然能够造福一方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