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锦衣卫要是不想对付严氏父子的话,那么严氏的父子所作所为那是不会去搭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替这侯玉什么沉冤昭雪!
船家点点头,道:“的确也是,除此之外,这侯玉的确也不是什么朝廷重臣,更谈不上什么功勋盖世,能混到他那个职位都已经不错。”
张四息道:“好了,这个事情也就不再多言,你我之后还是少交谈,以免被人怀疑!”
船家道:“是,不过现在这杨门主并没有在苏州,而是去了台州!”
张四息惊讶道:“什么?他去了台州?什么时候的事情?”
船家道:“算算时间这去了已经快十天左右,具体什么事情那边尚未有消息,你若是去苏州的话,估计还是得等上一段时间。”
张四息想了想,道:“那我还是得去苏州!”
在铁血门之中,自己多少可以好好的休息,另外至少自己可以避开那些追杀自己人,他们就算在厉害,胆子在大,也不敢想法轻易的去闯铁血门,对于很多人而言,现在铁血门那简直就是江湖之中的龙潭虎穴,铁血门的地势暂且不说,光一直坐镇铁血门的猴王、虎王、鹰王三位就不是一般江湖人能闯进去的,而且铁血门的那些弟子这些年那可是接受三位的教导,功夫那可不是一般门派弟子能相比的,即便一个普通的弟子的功夫也非同一般!
而且除了这三位之外,还有商潜菲、苍无霜,这两位夫人功夫同样非常了得,在江湖之中年青一代也是顶尖高手。
当然,铁血门的最大的后台还是锦衣卫,所以那些追杀自己的东厂番子胆子即便胆子再大,他们估计也没那个胆子敢闯铁血门!
悄悄的闯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高手,而若是打着东厂的招牌明闯的话,自己到时会自然可以恢复这锦衣卫千户的名头,他们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因此张四息心里再三思索,现在还是想抵达苏州在做决断。
船家道:“你若是想去苏州,在下自然可以送你前去苏州,而这艘船本来目的也是苏州,因此也算是顺路,只不过沿途稍微小心一些便可。”
张四息点点头,道:“那好,就有劳!”
船家微微点点头,脑袋微微一歪,朝背后看了看,道:“有人醒了,或许他应该想问一些什么!”
张四息道:“想问的话你若是想告诉他,那就告诉他不就行了?”
船家道:“我们有我们规矩,你是小姐和姑爷的故人,所以告诉你自然并无不妥,可是他们,若非你和他们一起,我们怎么可能会出手?”
张四息道:“之前你不是和我说为什么不替他们沉冤得雪什么的?”
船家笑道:“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您何必当真,再说了,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的宗旨那就是不该插手的事情自然别插手,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在下告退!”
船家起身,缓缓的进了窗厂,片刻之后,这叶凯缓缓的来到张四息的身边,然后坐了下来,朝背后一靠,看着头顶的天空,缓缓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四息也没抬头,而是反问道:“这很重要?”
叶凯点点头,道:“很重要,我们必须知道你是不是敌人!”
张四息轻哼一声,道:“敌人,要是我是敌人,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安全的坐在这船上,逃过那些追捕?当然,你也可以认我的目的就是引诱你们前去和你们接头的人,等你们汇合之后然后一网打尽!但是你可别忘了,是你选了我,而不是我死皮赖脸的要求跟着你们!”
这倒是实话,毕竟这一路前来,那都是叶凯在众多人之中选了张四息,而并非张四息主动的要求加入,要是张四息真的有什么目的话,叶凯不选他,他难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叶凯道:“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张四息道:“那你现在可知道我的身份?”
叶凯摇摇头,道:“还是不知道!”
张四息道:“既然还是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区别?所以说,你最好别胡思乱想,胡乱猜测,要是运气好的话,或许能轻易的抵达你们想要去的地方,要是你们觉得这是一个陷阱,等过了这段水域之后,大可下船,除此之外,我也不会跟着你们前行,岂不是让你们更加的放心?”
既然怀疑我,那么就走,张四息就是这态度,反正自己也并求人!
至于自己,现在有如此方便的方法去苏州,自然也会选择前往,自己的任务可是把海图送到赵远的手中,可不是来护送什么清官之后。
叶凯沉默片刻,道:“你可知道我们护送的到底是什么?”
张四息道:“大概也已经猜出来,你们护送的大概真正目的就是那个略微有几分干瘦的年轻人,其他所谓押镖之类的,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叶凯道:“你说得不错,很有眼力!”
张四息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叶凯道:“那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张四息实际上已经猜测出了他到底是何人,只不过现在自己可没什么兴趣来展示自己聪明才智,于是道:“不知道!”
叶凯正色道:“说起来,他也是忠烈之后!他父亲刚正不阿,最后却是被奸人所害,而这奸人更是打算把他们满门都害死,我们得到消息之后,受人之托,也就护送他。”
张四息闻言心里也就一笑而已,忠烈之后?侯玉算得上忠烈吗?
锦衣卫或许调查江湖上面的那些事情完全不如醉雨阁,但是对于朝廷的这些官员那可是了若指掌,即便是金陵朝廷的那些官员也都如此。
侯玉的官职不大,也就仅仅能勉强入得了锦衣卫的法眼,所以锦衣卫的情报里面还是他的消息,他祖辈几辈那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直到他父亲最后做生意才略微富裕了起来,而侯玉也才有机会去读私塾,然后想办法考功名,他倒也努力,最后的确是考上了功名,然而不怎么会处事的他直到死也才混了一个南京朝廷公布的员外郎,而南京朝廷本来就是养老朝廷,在这里呆的人说穿了这一辈子也就在没任何可以发展的机会,也就是一个闲人。
如此一个闲人原本按照朝廷一般步子那应该是最后告老还乡,安享晚年,那知道遇到了严世番,最后背了个黑锅。
他充其量只能算是被奸人祸害,然后运气差了点,可是和忠烈可没任何关系可言。至于为什么叶凯等人要把他当成什么忠烈,那也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
于是说道:“这点你完全不用给我说,我也并不想知道,这一二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麻烦也就越多!”
叶凯道:“可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张四息道:“那又如何?我知道了就必须带着和你们一样冒死护送他?他在你们眼中是忠烈之后,在我眼中可不是,你们没必要用你们的标准来把我捆在一起,说穿了,和你们一起,我也无非也就是想借你们镖局隐藏一下身份而已,但和你们不一样,我不可能为了他我放弃自己性命。”
张四息干脆就在这里把一切都挑明了,免得别人对自己还心存幻想,然后用他们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什么名门之后,英雄之后,忠烈之后,那自己就要舍弃自己性命,来保护他。
叶凯道:“你难道真的就见死不救?”
张四息疑惑道:“见死不救?总镖头,我们现在可是很安全,而且这一路上也没追兵,你们更加不是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何来的见死不救?”
叶凯道:“我是说万一!”
张四息道:“等出现那个万一再说吧,另外,对于这船家以及伙计,在下还是非常的信任,要是总镖头若是不信任,可以另做打算!”
张四息这人的性格便是非常讨厌那种吃着别人的,喝着别人的,最后对被人这雪中送炭没丝毫感激之情,最后反而觉得这为了谋财害命,所以对于叶凯如此态度,张四息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自己和他们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叶凯道:“那你对这船家可信任?”
张四息道:“信任!”
叶凯沉默片刻,道:“那么我也就信任!”
张四息道:“那自然最好,嗯,也已经深了,总镖头还是先回去休息,明天还需要赶路。”
张四息这也就相当于在下逐客令了,叶凯也不好在留在这里,于是点点头,起身之后朝船舱走去。
对于刚才那些谈话,叶凯多少有些失望。
原本他的目的是打算说服叶凯帮忙护送他口中的忠烈之子前往苏州,但是万万没想到差点惹恼了张四息。
以他现在的态度而言,就算后面遇到了敌人,估计他也不会尽心尽力了。
叶凯突然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准确来说有些画蛇添足一般。
实际上叶凯自己没搞明白一件事情,他口中的所谓的忠烈在别人眼中并不是,你眼中千金难买的东西或许在别人眼中就是一文不值。
叶凯自己觉得自己是在护送忠烈之子,这是一个非常崇高和神圣的任务,其他人都必须和他一样,一起来带着随时可以献身的想法来参与这任务中来。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就是把自己的想法想强加给张四息。
而且还有些人也有这种想法,死于那些奸邪之手,那就是应该是忠诚,是忠烈,至于这人是否为了百姓和朝廷的社稷江山做了多少实事这也并不重要了。
然后可惜的却是张四息对于侯玉多少也算知根知底,而且对于他这套理论根本就不感冒,要知道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可关了了不少人,至于这入狱的理由那自然是五花八门,里面当然也不乏那些真正为了黎民百姓而被构陷入狱之人,相比而言,这侯玉又算什么?
而且也正如之前张四息和船家所言,为别人沉冤昭雪这种事可不是锦衣卫事情,同样也不是锦衣卫的专长,除此之外,现在的锦衣卫还没有和严氏父子撕破脸皮的时候,朝堂之上大家也还是一团和气,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侯玉而闹僵。
叶凯走了之后,张四息还以为自己能好好的打个盹,睡个觉什么的,那知道这眼睛刚刚闭上,背后又传来了脚步声,随着这些天的接触,张四息也知道随后前来这人到底是谁,那就是老道士。
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停下了下来,老道士旋即坐了下来,笑道:“原本早就想找你喝一杯的,没想到今晚上你如此忙。”
张四息道:“我也没想到今晚上如此忙,起初一个找我来摊牌的,这道无所谓,毕竟有人帮了我,我至少得是谁帮了我!要是有机会,那也得还个人情!接着又有人前来,给我说了一大堆道理,无非也就是想要我护送他们所护送的人安全抵达面目的地而已,现在想来估计他也想明白了,这些人可不是和他们一样是为了保护什么忠烈之后而来,而是另有目的。于是也就想要借助别人力量,来达到他们目的而已。”
老道士问道:“那你答应了?”
张四息道:“我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区别?他们要跟着一起走,那自然是不能赶他们走,可若正是麻烦惹上身,我还是觉得不应该牵连被人最好,那对父子在朝中现在势力还是比较庞大,醉雨阁说穿了也不过是个江湖门派,所以他们在朝堂上发难,锦衣卫可以不赞成,却也不能因此和他们闹翻天!”
什么叫做尺度,张四息还是把握得很好,而对于他来说,现在这个尺度就是不能因为叶凯等人护送侯玉的儿子而牵连醉雨阁,严氏父子在朝廷的势力并不少,要是他对醉雨阁发难的话,对于醉雨阁而言,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度过的。